纳兰珉皓直接撩袍坐在榻边,将千帆的手拉到自己手中,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入手中,用手指飞快为千帆涂抹着,说道:“寒霜应该告诉你,那香粉不可以直接用手碰的。”
“我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若不是岳珠儿告诉她我心仪世子爷,估计洛秀娥根本不会搭理我这种小女子。”
**丸是云先生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只用**丸可以使人在三个时辰内神志不清,如果碰到软香粉就会立刻激起人的欲念,毫无理智可言。
千帆先是将**丸丢到岳不暇的酒杯中,又借着与九公主拉扯的时候将软香粉抹在了她的衣袖上,之后又让枫阳盯着岳不暇,一旦他出了大殿,就立刻将他引到洛秀娥身边去。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二人竟然在御花园就碰到了,还真是天意难违。
“洛秀娥今日就算是宰了岳不暇,皇上也不会处置她的。”纳兰珉皓凤顿了顿,抬头望着千帆笑道:“你猜,岳不暇知道自己不能人事以后会不会疯掉?”
纳兰珉皓的声音微微带着慵懒,又有着磁性,千帆看到他散落在颊边的几丝长,凌乱中带着迷惑人心的邪魅,还有凤眸中中细碎绵长的笑意,明璀耀人。
千帆看着他认真又仔细为自己涂药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种温暖的感觉,热力和药力好似从手心蔓延到了四肢,冰封的心仿佛也在开始点点融化。
“今日你好像拉了岳珠儿的手。”想起宫门口的那一幕,千帆微微撅起嘴巴,看起来像是在赌气。
纳兰珉皓抬头望着她,脸上带着迷蒙的色彩,薄唇微微扬起,“小帆儿,你是在吃醋吗?”
“谁要吃醋。”千帆轻哼了一声,却又定定的看着纳兰珉皓,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之后可是用了云老头**的去污膏,恨不得洗掉一层皮才好呢。”纳兰珉皓的眼神戏谑里又带着认真,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让千帆心头微颤,不知不觉有些心软。
“九公主似乎还扯着你的衣袖。”千帆有些嫌弃地看了他的衣衫一眼。
“小帆儿,你学坏了。”纳兰珉皓微微眯起眼睛,大笑着开口,“你不喜欢,我就丢掉便是。”说罢将外衫解开,直接脱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千帆面上一红,撇过脸不去看只穿着白色中衣的他,嘴里不认输地嘟囔着,“都是跟你学的,好不好。”
“那是承认自己学坏了?”纳兰珉皓长臂一伸,将千帆一把拽入怀里。
千帆转过头却正好对上纳兰珉皓那张无限放大的俊颜,只见那双水光四溢的眸子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滞。
许久,纳兰珉皓在千帆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轻声叹道,“你要快些长大才好啊。”
两人静静相拥,连透过窗子的月光都仿佛晕染了温柔,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冬儿在外头好似听到有什么动静,担心的唤道:“姑娘,你没事吧?”
千帆回过神,一巴掌拍开那无良世子,连退三步平静地回道,“没事,你去睡吧,不要吵我。”
冬儿听了一会,的确没什么奇怪的动静,这才走开。
“哇哇,小帆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吗?”纳兰珉皓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开口,“你又打我!”
“纳兰珉皓,你是个世子!你要不要那么无赖!”千帆气的想拿东西扔她,现手边没有合适的,突然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扔了过去。
“小帆儿,你的定情信物还真是别致。”纳兰珉皓笑道,将那只绣鞋揣入怀里笑道,“我收下了,改日就拿着它来岳府提亲!”
“你,无赖!”千帆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时候不早了,小帆儿快睡吧,我走啦。”说罢人便飞身而去,就这样一点点侵入小丫头的生活,一点点的让她习惯他的存在,最后将她变成自己的,他一个人的,真好啊。
寒霜看着自家主子笑得像个白痴一样从岳府出来,不禁感叹,“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
“姑娘,您的鞋子怎么少了一只?”翌日一早,春儿惊讶地看着千帆床前仅剩一只的绣鞋问道。
“昨日有只大老鼠,被我用来打老鼠了。”千帆咬牙切齿地开口。
“不可能,这房里怎么可能会有老鼠!”秋儿认真地开口:“奴婢每日都要里里外外检查多遍的。”
“秋儿,主子说有老鼠,那自然就是有的。”翠烟笑着开口:“你又何必这般认真。”
“你就知道打趣我。”千帆斜睨了翠烟一眼,见她的笑容里明明白白写着幸灾乐祸。
翠烟和翠柳自然知道昨晚世子爷来过,世子爷和姑娘的感情越好她们就越开心。
翠柳道:“小姐,昨日大夫人知道大少爷变成了那副模样,当场哭死过去了,不过据大夫看过之后,都直言大少爷怕是以后都不能人事了。”
“把消息散出去,另外给我盯紧了岳不暇。”千帆笑着开口:“我倒是要看看,向来意气风的岳家大公子会变成何等模样!”
没几日,岳崇山的嫡子岳不暇醉酒后非礼九公主,结果被九公主一刀切了命根子,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城大街小巷迅速流传开来。
“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岳不暇的院子里,怒骂声此起彼伏,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已经能够堪堪下地的岳不暇面容扭曲地看着满地碎片,咬牙切齿地开口,“岳千帆!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少爷,您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岳不暇身边往日最贴心的丫头巧儿走上来,扶着岳不暇娇声道,“大少爷,您何必跟个小贱人置气,等您好了在收拾她也不晚。”
岳不暇看着这个很早便爬了他的床的丫头,眸中闪过一丝阴鹜,“脱了衣服给我跪到那些碎片上去!”
“少爷!”巧儿看着那满地的瓷片,惊恐地跪在岳不暇面前,“少爷,您不是最疼巧儿的吗?若是巧儿伤了腿,就没办法伺候少爷了。”
“我让你去跪着!”岳不暇一脚踢到巧儿的心口上,拖着她的头将她丢在瓷片上,阴狠地开口,“贱人,现在爷说的话就敢不听了?告诉你,爷有的是对付你的法子!”说罢,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过马鞭,狠狠地抽在巧儿的身上。
“少爷,少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会好好伺候少爷的!”岳不暇听着巧儿的哀嚎,看着她细嫩白皙的身子被瓷片划出道道血痕,看着那些血痕在自己的抽打下皮开肉绽,几乎露出白骨来,才觉得他自己心中的戾气稍稍平息了些。
子时一过,外面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轰隆隆地雷声盖过了巧儿一声声的哀嚎,在门外守着的大丫头鸳鸯和怜儿听得清清楚楚,一道闪电闪过,两个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拉开,岳不暇满身是血阴冷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丫头,“今日的事如果传出去半点风声,你们俩就是下一个巧儿。”
“奴婢不敢!”两个丫头瑟瑟抖地跪在地上,鸳鸯的余光飘落在房间里,瓷片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血人,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巧儿死不瞑目地看着她。
早膳过后,千帆独自站在廊下听雨。
“姑娘,昨晚大公子院子里的巧儿死了。”翠烟走到千帆身后,低声道,“浑身是血,舌头也被割了,眼睛被挖出来一只。”
千帆听闻,却蓦然想起前世在慎刑司的痛苦,过去了那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却不想那种彻骨的冰冷,无尽的黑暗,随时都可以将她身体里温度一丝一丝的抽离掠夺,直至最后置身寒冰地狱,永不超脱。
“姑娘,姑娘。”翠烟上前一步,扶住千帆的手臂,担忧的叫了几声。
“没事。”千帆回过神,拍拍翠烟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想了想又开口,“这件事大夫人知道么?”
“昨晚大少爷安排自己的小厮将人偷偷从后门扔到乱葬岗去了,大夫人这会许是还不知道。”
千帆冷哼一声,“真没想到岳不暇竟然会变成如此狠毒之人,让枫夜盯紧了。”
“姑娘,世子爷给您送来的鹦鹉。”枫阳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鸟笼。
翠烟连忙接过来,那鹦鹉看到千帆,突然开口道,“小帆儿,你好漂亮!小帆儿,你好漂亮!”那语气像足了那位无良世子。
千帆微微一愣,随后突然笑了起来,指着鹦鹉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孽,竟然还会说话?”
翠烟看到方才浑身都散着冰冷气息的千帆绽开了明媚的笑颜,总算松了口气,“姑娘可别小看这只鹦鹉,这是西域最为难得的品种,特别聪明伶俐,善讲人言,因此很难捕捉到,可以说是万金难求。”
“过奖了,过奖了。”鹦鹉听到翠烟的话,突然又开口了。
千帆听到鹦鹉答了话,顿时爽朗地笑了起来,而春儿、冬儿和秋儿听到千帆的笑声,都赶了过来,三婢一看到鹦鹉,顿时惊喜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女人多,麻烦,麻烦。”鹦鹉用翅膀扶住鸟头,叹息地开口。
“你跟你主子可真是一样,妖孽。”千帆看着鹦鹉完全类人的行为,不禁笑道,“你们得给它取个名字,总不能就叫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