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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很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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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停在云州和青州的边界,前方官道边,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青州”二字。

姬玄一夹马腹,从阵列中冲出,马蹄“哒哒”声中,他来到中央方阵前方,侧头,望着帅旗下,马背上,魏然而坐的主帅,笑道:

“戚帅,你觉得我们六万精锐,加上三万民兵,够不够监正杀?”

云州叛军主帅戚广伯,抬头望向天空,淡淡道:

“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监正。”

他五官清俊,眉心有着深深的“川”字纹,目光

姬玄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收回目光,微笑道:

“先生潜龙在渊十五年,满腹经纶不显,犹如锦衣夜行,素袖藏金。。但是,再过不久,整个中原乃至九州,都将知晓您的大名。”

戚广伯是姬玄的启蒙老师,此人在九州名声不显,却拥有经天纬地的才华。

戚广伯出身云州显赫大族,年幼时习武,天资绝佳,到了十七岁修到铜皮铁骨境,不知为何,突然失望至极的评价武道:

粗鄙!

便弃武念书,二十三岁靠中举人功名,又摇摇头,评价读书:

非我所好!

然后是长达七年的纵情享乐,吃喝玩乐,青楼买醉,人干的事他干过,人不干的事,他也干过。

家人也看不过去了,想着打磨一下性格,让他好好做人,便将他送入军队。

谁知戚广伯参军第一天,便爱上了军伍生涯,评价是两个字:

有趣!

随后在数次剿匪中,屡立战功,被云州都指挥使司提拔,一年内连升两级。

彼时的许平峰,刚完成人生中的一个小目标——窃取大奉国运!

进行着第二个小目标,挖掘人才,培养亲信。

他很快就被许平峰注意到,许平峰找上门,没有立刻表达招揽之意,而是与他来了一场沙盘推演。

推演的正是五年前那场轰动九州,必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山海关战役。

许平峰统率大奉和佛国两大势力,戚广伯则率领巫神教、南北妖族、北方蛮族以及蛊族。

第一次,戚广伯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便被逼到弹尽粮绝的死境。

两人约好半个月后再战。

第二次,戚广伯坚持了两个时辰。

两人再次约定三个月后再战。

一年后,戚广伯一直坚持到山海关战役中的大决战,最后战败,他没能打败许平峰。

许平峰这才说:

“胜你之人非我,而是魏渊。

“随我去潜龙城,二十年内,我让你和他对弈沙场。”

戚广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潜龙城,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潜心修行。

他几乎一手组建了潜龙城如今的军队,明了十几种战术,在他的革新之下,潜龙城的军队一扫沉疴,变成了一支真正虎狼之师。

戚广伯勒住马缰,昂北望,喃喃道:

“国师骗我。”

魏渊已死,这三军统帅的权力即使给了他,又有何用?

“先生此言何意?”

姬玄并不知道戚广伯和许平峰当年的约定。

戚广伯微微摇头,看一眼学生,道:

“子素如今已是超凡境,九州之大,这般年纪的超凡屈指可数。今朝举事,何尝不是你扬名立万之时。”

“那先生觉得,我与许宁宴相比,如何?”姬玄沉声问道。

戚广伯淡淡道:“勤能补拙。”

姬玄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先生真是快人快语,不留情面。”

戚广伯反问道:“你觉得我与魏渊比,如何?”

姬玄没有回答。

戚广伯也不在意,语气始终平静: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子素,正视自己,才能洞悉局势。

“许七安比你强,不管天资、战力,还是手段,各方面都要胜过你。若单对单的遇上他,必死无疑。

“但世上从来不会有绝对公平的情况,你仍有机会。你已经踏入超凡领域,即使有所不如,但只要站在同一境界,就意味着有可能性。”

姬玄缓缓点头:“学生明白。”

戚广伯没在回应,看向身侧的副将,道:

“全军前进!”

副官以令旗传指令给鼓手,瞬间鼓声“咚咚”,九万大军整齐有序的前进,踏入青州地界。

就在这时,天空风起云涌,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叛军拍下来。

随着这只手掌拍下,整个天地的力量,似乎都被调动了。

战马受惊,士卒惶恐,大军阵型立刻出现骚乱,尤其后方的民兵,一群乌合之众,见到这等异象,吓的双腿软。

当是时,九万大军上空,凝聚出一座又一座阵法,一层又一层,大阵覆盖小阵,小阵组成大阵。

砰!砰!砰!

在云雾凝成的巨掌之下,阵法一座座崩溃,清光宛如烟火,在大军头顶炸开。

层层阵法破碎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大军中升起,化作一尊十二双手臂,手持各种法器,后脑燃烧炽烈火环,眉心有着红色火焰印记的金身。

这道金身仿佛扛起天倾的远古巨人,十二双手臂撑起缓缓落下的巨掌。

双方僵持片刻,云雾组成的巨手似是后继无力,又似在角力中被金身不敌金身,轰然溃散。

云海之上,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御空而来,在某处停下。

正是许平峰和披着袈裟,裸露半个胸膛的伽罗树菩萨。

许平峰风姿飘逸,一身白衣翻飞,立于云海之上,宛如谪仙。

伽罗树菩萨脸色肃然,纹起的肌肉彰显着傲人的力量,他脑后火环燃烧,带来炙热的高温。

仅仅站在那里,气息便如山般高大,如海般广阔,象征着力量。

而两人对面,是白白须的监正,手里拖着一块八角铜盘,此盘背面铭刻日月山川,正面刻着天干地支。

“相比起五百年前的初代,你的实力差的太远。”

伽罗树审视着监正,语气平淡的做出评价。

“这是自然!”

许平峰笑容温和,“初代时期,虽有昏君和奸臣祸乱超纲,但大奉根基还在,仍处在巅峰。而现在的大奉,先是国运流失一半,又先后经历了魏渊的东征,以及席卷中原的寒灾。

“监正老师现在的实力,恐怕不及巅峰期一半。”

监正面无表情的拨动天机盘,缓缓道:

“五百年没动真格了,陪你们玩玩。”

............

陈骁又一次在甲板上看到了许银锣的幼妹,她正扎着马步,小脸无比严肃。

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陈骁闲来无事,便靠着船舱,双臂抱胸,在边上旁观。

一看就是半刻钟。

可以啊........陈骁吃了一惊,他来时,这孩子就在扎马步,时间肯定超过一刻钟了,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扎马步超过一刻钟,都是基础极为扎实的习武种子。

陈骁心说不愧是许银锣的妹妹。

于是开口说道:

“这孩子炼精境了?”

他问的是边上啃着窝窝头的南疆姑娘。

丽娜回头看他一眼:“练气境吧。”

她指的是战力,力蛊前期是没有气机的,只有蛮力。

吹牛不打草稿!陈骁性格耿直,沉声道:

“六七岁的练气境,我还没见过呢,许银锣也是在炼精境稳打稳扎,到十九岁才突破练气境。”

丽娜边啃着窝窝头,边说:“就是练气境,不信你和她练练。”

陈骁当即找来一名大头兵,这大头兵是初入炼精境的实力,因为早非童子身,所以这辈子炼精巅峰就到头了。

“你去和这孩子搭把手,注意分寸,莫要伤了人家。”

陈骁嘱咐道。

“是!”

大头兵一脸无奈,不愿意陪小孩子玩耍,但长官吩咐,他也能拒绝。

大踏步走到小豆丁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小娃子,往这里打。”

小豆丁看一眼师父,丽娜点头:“打赢有窝窝头吃。”

小豆丁眼睛一亮,果断出拳。

砰!

大头兵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陈骁身侧的舱壁上,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吐出一肚子酸水。

!!!陈骁瞠目结舌,嘴巴张开,半天没合拢。

“厉害,我来试试!”

陈骁大步走向许铃音,打算不用气机,和这娃子比一比蛮力。

..........

许二郎正坐在书桌边,一边捧着兵书研读,一边低头研究青州地图。

“砰砰......”

房门敲响,一名士卒在门外喊道:

“许大人,您妹妹和同僚们打起来了。”

“什么?”

许二郎大惊失色,仓惶丢下兵书,飞奔着打开门,怒道:“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妹妹。”

那士卒小心翼翼的说:“是,是您妹妹在欺负人。”

许二郎大步流星的奔出船舱,来到甲板。

甲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十名士卒,许铃音茕茕孑立,宛如沙场上不败的女将军。

“呕........”

一名粗矮的中年将领吐着酸水,挣扎着爬起来,叫道:

“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士卒们一边捂肚子,一边拉扯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头儿,别打了,再打你把隔夜饭也吐出来了。这孩子是许银锣的妹妹,犯不着跟她拼命。”

那中年将领显然是上头了,用力一推士卒,叫道:

“我还能打,我还能打,呕........”

许辞旧站在舱门口,默默捂脸。

...........

远离官道的寨子里,朝阳染红了山头,李妙真站在矮墙上,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俯视着下方两百多名流民组成的山匪。

“你们的领已经被我杀了,现在给尔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混,以后有饭吃,有酒喝。第二条是给这家伙陪葬。”

她提起头颅示意一下,另一只手摸出地书碎片,倾倒出一袋袋的谷物。

一位穿着布衣的土匪,大胆的走过去,用钝刀划开麻袋,嗤~还未剥壳的谷物从裂口倾泻而出。

“是大米,是大米啊........”

欢呼声响起。

“女侠,我们愿意跟着你。”

“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当家。”

落草为寇的流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对流民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当领都可以。同样的,只要能填饱肚子,杀不杀人都无所谓。

他们杀人抢劫的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那些趁势而起,割据一方的枭雄,并不属于乱世中的基层。

李妙真满意点头,道:

“做我的下属,就要守我的规矩,自今日起,不得打劫百姓,不得残害无辜。

“我们只抢为富不仁的商贾和鱼肉百姓的贪官。

“谁要是不守规矩,杀无赦!”

...........

南疆,石窟里。

“啊~”

伴随着一阵尖叫,夜姬白嫩的脚丫瞬间崩直,脚背如弓,但床榻的摇晃并没有因为她嘶哑的尖叫而停止。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夜姬脚背绷紧了三次后,一双小脚间的两只大脚,脚趾突然扣住床铺,粗壮的小腿肚一阵痉挛。

久别重逢的一对老情人,并排躺在床上,一个享受着余韵,一个进入贤者时间。

“多日不见,浮香姑娘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高超。”

许七安赞叹道。

夜姬“啐”了一口,嗔道:

“多日不见,许银锣怎么不给奴家表演沾枕三秒便睡的绝技了?”

她竟还记得初识时的小事,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妖也不例外.........许七安挤眉弄眼道:

“那会儿不知道浮香姑娘是水做的,比春雨还润。”

夜姬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说法。”

许七安搂着美人,侃侃而谈:“这是典故,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躺了一会儿,夜姬心满意足的说道:

“奴家服侍许郎沐浴吧。”

“不急,容我再浴血奋战几个回合。”

床幔开始晃动,薄被起起伏伏。

洞窟外,小白狐蹲在篝火边。

“白姬长老怎么出来了?”

红缨护法诧异道。

白姬娇声道:“夜姬姐姐说和许银锣有要事商谈,把我赶出来了。其实他们在交配,不准我看。”

苗有方目瞪口呆,忽然就明白李灵素和许七安为何两看相厌。

两个人的相好都遍布九州各地啊。

红缨的声音陡然拔高:“交配?夜姬长老和许银锣.........”

他痛心疾,认为夜姬长老是以身相诱,换取许七安的帮助。

白姬用最稚嫩的童声,说出最下流的话:“夜姬姐姐在京城时,就天天和许银锣交配的。”

原来是老姘头了........红缨恍然大悟,侧头看向苗有方:“苗兄,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跟着他混........苗有方就说:“这是许银锣的私事,我不好多说。”

..........

浴桶里,浸泡在冰凉的水里,许七安手里捏着护身符,以元神传音:

“国师,我是许七安。”

我是你的一生挚爱的许郎啊。

出这段传信后,许七安心情颇为复杂。

想起了给他造成极大心理阴影的几个人格,比如色即是空的欲人格,比如柴刀时刻准备着的病娇爱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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