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带了几个下人,牵了马骑上,朝着腾王府狂奔而去。
高湛冷着脸说了句:“说昨晚陪同僚喝酒,醉的不省人事,我刚叫准备醒酒汤。”
高演急忙穿衣,“我去宫门口守着,再过一个时辰也要早朝,绝对不能再家里待着……你大哥呢?”
高湛回头说了句:“明日一早腾王府就会来人接大嫂,若是我们交不出大嫂,我们就是知情不报,大嫂是皇家郡主,不是儿戏,我现在去腾王府,腾王入宫找人必然比我们家入宫方便。”
见他往外走,高夫人急忙问:“湛儿,你现在去哪?”
等人走了,才在高演和高夫人疑惑的表情里说:“爹,娘,大嫂早上入宫,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已对府里知道的人封了口,现在要想法子找人。”
高湛伸手批着的衣裳穿好,“去给大哥准备醒酒汤!少夫人没回来的事不能外扬,谁敢说出去,我就割了谁的舌头煮了吃!”说完他朝着前院跑去,高演和高夫人被他叫了起来,高湛对周围的下人说了句:“都出去!”
丫头小心的说:“大公子晚膳后才回来,就喝的醉醺醺的,说今日有个同僚生辰,宴请了几个好友,都喝醉了……”
“怎么会醉?”高湛茫然,大哥喝酒了?
“大公子醉的不省人事,根本叫不醒……”
“大哥呢?”
“夫人说少夫人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可夫人到现在……”
“说什么了?”高湛觉得有点不好,大嫂那样讲究的大家闺秀,不可能有夜不归宿这种事。
丫头哭着说:“下午少夫人没回来,奴婢们还以为是晚些时候就会回来,晚上的时候禀了夫人,夫人说……”
高湛一愣,“通知母亲没有?”
其中一个眼泪都是泪的丫头冲过来说:“二公子,少夫人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叫人传话回来说不回来。早上出去的时候,奴婢还听到少夫人说明日是出的日子,要早些回来,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
丫头便陪着他一起去了高泽的院子,他们刚到门口,便看到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来回打转,看到高湛过来,顿时吓了一跳,高湛问:“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高小胖对她扎招手:“你随我一起去找大嫂,到时候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找大哥。”
一掀被子爬起来,拿了外套穿上,踩着鞋就往外跑,伺候他的丫头急忙披衣追出来:“二公子?”
高小胖吃晚饭就把这事给忘了,不过殿下交给他的任务没完成,高小胖睡到半夜竟然醒了,一拍床板,急道:“完了,殿下交给我的事我没还通知到大嫂,殿下绝对要把我做成胖佛陀的!”
人不在,只能等大嫂回来了。
高夫人说:“你让下人通知一声就是。哪里就要你亲自去了?再者你是小叔子,男女有别,这点道理都不懂?”
高小胖抓头:“那我等大嫂回来以后再去说。”
高夫人白了后院一眼,把高小胖拉回来,说:“她早上被皇太后召到宫里,说是给她赏赐些东西带给腾王妃,心可真大,到现在还没回来。”
高湛回答:“殿下叫我给大嫂带话,明日叫她早点起床,要出了。”
高小胖兴高采烈的应了,回去以后就要往后院跑,高夫人急忙拉住:“湛儿,你干什么?”
腾王安排好出行的人员随从,日子也通知了,魏西溏还让高小胖提前一天的时候再通知一回,怕她忘了,明天一早去接她,早点起来。
得知魏青莲要去探望腾王妃,董双鱼心里倒是有些高兴,她走了也好,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才好,她走了,自己和高泽才有机会多接触。
最近董双鱼的日子也好过了些,董家又有了爬起来的苗头,皇太后不但对她有了好脸色,还许她走出自己所居的宫殿四处逛逛。
腾王和魏西溏为了魏青莲的马车就想尽了法子,腾王特地跑到工部,找了个擅制造车马的侍郎帮忙,花了好几日的时间,总算想了个法子让人坐在马车上时不觉得那么颠簸了。
高泽倒是没什么反对的表情,高夫人不满颇多,女子回娘家她不能说什么,哪有出嫁的女儿还要回外祖父家的?可高演和高泽都同意了,她一个人反对,倒是弄的她像恶人似得,高湛还在旁边看着,她最后也只能同意。
魏青莲要离开金州,自然要跟公婆和夫君说一声,同时还要入宫跟皇太后知会一声,毕竟她是臣妇,且是皇家的郡主,没有不告而辞之说,当初腾王妃走之前,也跟皇后提过,不过走的日期未说,趁了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走的,这会魏青莲自然也是如此,探望回娘家生病的母亲,若是有好转就把人接回来,这理由也说的过去。
好在两个闺女商量后一致决定不对高家人讲,倒是让腾王好受了些,先把人送走再说,这样干什么都不受限制。
因为魏青莲有孕,魏西溏这下越觉得有些麻烦,路上安全成了要考虑的东西,回去以后就跟腾王说了,腾王真是又喜又愁,喜的青儿在高家总算能抬起头了,忧的是高家又多了拿捏的把柄。
魏西溏对她笑:“我若是再过个生辰,都是十二岁的人了,再不长个子怎么办?”
魏青莲点点头:“嗯。我明白,池儿说话就会叫我宽心。这会看看,池儿都长高了。”说着她站起来跟比划了一下,惊奇道:“池儿,你这竟是快和姐姐我一样高了!”
魏西溏过来啦她的手:“大姐,也就这一段时间,等金州稳定以后,就把你们接回来,又或者不会出大乱,很快就能接你回来不是?”
魏青莲小心的摸着很少平坦的小腹,“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我怀了身孕这事不能叫夫君和公婆知道,否则决计走不了,只能先瞒了下来。”
魏西溏笑道:“长姐只管放心,出行的马车自然给你布置的舒舒服服,绝不叫你觉得累觉得乏,觉得身体不适。就算遇上大坑小坑,也不叫你觉得车子颠,保证不会伤了我这小外甥。”
魏青莲一脸喜色,一个人孤苦久了,对夫君没了指望,就只能放在孩子身上,如今总算有了孩子,魏青莲当然高兴,伸手摸在肚子上,有些担心道:“只不知这个时候出行,对孩子可有影响。”
她一直求着想要子嗣,可一直不得愿,嫁过来一年多,婆婆不知明示暗示了多少次,这回总算叫她如愿了。
等那女医被送走以后,魏西溏看向魏青莲,“这下确认了,大姐可是高兴了?”
女医一听就明白意思:“主子吉祥,老妇从来没来过这地儿。”
嘴甜会说讨喜,魏西溏顺手掏了块银子递过去:“赏。记着,闭上你的嘴上,晚上你可没来过这地儿。”
她问的直白,那女医便认真号脉,完了便是一阵恭喜:“这位主子吉言,果真是喜脉,脉象平稳有力,想必是个健康结实的小子。”
魏西溏示意:“替这位妇人号脉,可是喜脉?”
两人等在屋里,不多时,院门被人敲响,魏丙身后跟着一个打扮过的妇人走了进来,“见过两位主子。”
魏青莲心里有些期待,又怕失望,很是忐忑,桌上那些菜都被撤了下去,就是油味太大让她直犯恶心。
魏西溏对魏青莲笑笑,“大姐放心,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魏丙应了一声,快速的跑了出去。
院子门口自动自觉的候着两个小厮,魏丁走后,另外两个魏甲和魏丙就被魏西溏调了过来,魏甲是家生子,原本一直都是看家的,魏丁走了以后他就跟了出来,魏西溏走的院门口,“魏丙,去找个懂女科的女大夫过来,记得不要叫人看出是大夫,速回。”
她回头笑笑,“放心,我找个女大夫过来便好。不叫你婆家人知道不就行了?”
魏青莲赶紧拉着:“池儿,你别嚷出去,万一不是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魏西溏站起来:“大姐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抓个大夫过来!”
魏青莲愣了下,脸上露出一抹惊喜:“难不成真的是……呕——”
魏西溏看着她,问:“长姐可是有喜了?”
刚开了口说了一句话,魏青莲突然干呕一声,不由拧了拧眉,那帕子擦擦嘴,对魏西溏笑笑:“没事,别担心,好似有些恶心……呕——”
魏青莲只好笑着说:“就你理由多……呕——”
“千万别!”魏西溏急忙摆手:“我留下来,皇太后都要保护我,怕什么?”
魏青莲一脸愁的看着她:“池儿,姐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仗势欺人,你就是不听。哪能借着身份压人?有理讲理,知道吗?不能太张扬。你这样倒是叫我担心你了,虽说你不能离开金州,不过还是个孩子,直叫人不放心。若是这样,我还是留着金州看着你妥当些……”
魏西溏扬起干净的小脸,对魏青莲笑的灿烂,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叫人没法相信刚刚那些话是她讲出来的:“长姐最善解人意。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讲出来,池儿如今的身份不比往常,他们不敢不听话的。”
她对魏西溏安抚的笑笑,说:“放心吧,我好歹也是腾王府的郡主,他顶多不愿意说几句,拿我没办法。”
“那姐夫……”
魏青莲的表情很震惊,她张着嘴,半响她点头:“池儿,你说的对,我不能成为让别人对付父王的把柄。我离开金州!”
“所以,”魏西溏打断她,说:“你若留在金州,父王怕你成为别人对付他的利器,他绝然不会舍弃你,一旦你成了别人对付他的把柄,父王必败无疑。就算是为了父王好,你也不能留在金州。否则你就成了害死父王的罪魁祸,知道吗?”
魏青莲紧张的绷起身体:“那父王他……”
魏西溏点头:“对。大姐,父王实是为了你好,他是皇家嫡子,身份敏感,不论是谁都要忌惮三分,如今父王有了兵权,祭天大典之后手中权力也更加稳重,天下人皆知我的凰女转世,父王则是凰女之父,宫里那些人只怕会想方设法消弱父王的权利,毕竟,他越做越大,实在叫人不放心。可事到如今,父王是绝然不能放手,否则死的就是他。”
魏青莲犹豫了一下,问她:“父王说金州会乱?”
“父王叫我跟你知会一声,怕金州起乱,要送你出金州,娘身体不适,刚好也想你,叫你去云德。”魏西溏也怕她不同意,心里盘算如何开口。
后院里头姐妹俩正一边吃饭一边说话,院门被魏青莲叫人关了起来,没出嫁前在腾王府的时候很放松,如今到了这里规矩多,但是池儿来了,魏青莲又不想委屈她,所以叫人把门关了,说说笑笑也没人听到,自然也没人管。
母子俩这就重新和好了。
高夫人现在是他说什么都点头:“湛儿说的对,是娘想茬了,没湛儿有眼力见,娘认错。”
高湛这才点点头搭理,“娘早就该想到这些。你想想,殿下跟我亲还是跟大嫂亲?人家为了搭上殿下,都来巴结我,那要是有人来巴结大嫂,不是效果更好?我们高家占着这么大的优势不好好待大嫂,还打算把人逼走?娘你说是不是?”
她确实不懂这些事情,可她觉得儿子说的好,说的头头是道,也理的顺,“湛儿,娘觉得你说的对,红灵公主如今身份不比以前,你大嫂自然也就有了个了不起的妹妹,你大嫂若是不高兴,那公主自然就不会高兴,再怎么人家都说一家人,多年的感情在……”
高湛为这个话题跟高夫人说了一晚上,反正就是让她不要乱说话,还把这时政也说了一遍,其实他本来知道的很浅显,可他身边又裴宸和魏西溏,两人偶尔也会提几句,他在旁边有时候会听到有时候会问几句,本来对这些内容就敢兴趣,如今这样一说倒是高夫人有些惊喜。
高夫人心里一直惦记,儿子不吃,她也吃不下,后来端着点心专程送过去:“湛儿?湛儿!娘给你赔不是过来了……”
高湛晚饭没吃,被气的,都让别乱说别乱说了,他娘还是不听话,刚刚那些话要是殿下知道怎么办?非得把高家害惨了他娘才知道怕。
“湛儿!”高夫人哪里就想到在她面前素来乖巧的儿子今天突然的什么疯,竟然还摔筷子走了,高夫人多少也心虚,本来觉得儿子还小,说点什么也没所谓,反正这家里她是主人,她说什么其他下人也不敢乱传话。这会被高湛摔了筷子后,高夫人突然现儿子好像长大长高了不少,就连他身上去年的衣裳,今年再看似乎也短了些。
高湛说完,拉着脸,伸手扔了手里的筷子,东西也不吃,直接走了。
高湛是真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够本的,如今倒有些觉得他娘比他更笨,不愧是母子俩:“娘,我怎么没见你跟外祖父祖母那边决裂?大嫂要是真跟腾王府决裂,她得顶着多少骂名?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这些话娘以后还是别说,若是叫外面人知道当家主母这样怂恿儿媳妇,人家不定怎么说我们家多龌龊呢!”
高夫人被自己的宝贝儿子这样说,脸有些下不来,“湛儿你这就不懂了,嫁出去的女儿扑出去的水,出嫁从夫,你大嫂嫁给你大哥以后,那就是你大哥的人,她帮衬你大哥是应该的。高家是她婆家,她就该帮着高家。”
高湛说到这的时候是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他娘脑子是不是跟旁人不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她自己还知道嫁到高家怕挨欺负,和娘家关系那样好呢,何况大嫂是王爷和王妃宠大的,感情那样好,她没和大哥撕破脸皮回腾王府,是大嫂人好心善。再说些有的没的传到殿下耳里,说难听点就是找死。
高湛努力睁着小眼看高夫人:“娘,你不是说大嫂吧?娘千万别这样说大嫂,我觉得大嫂挺好的,又温柔,又善良,又好看。使力什么的,娘,不是儿子说你,这个就是为难大嫂,一头是自己亲爹,一头是夫君,你叫她入怎么给高家使力?难不成爹娘不要顶着不孝的骂名帮着高家?”
高夫人只好带着高小胖去用膳,只用膳的时候嘴里说的话也不是很好听:“难怪你大哥不喜欢她,这样没眼力见,有这么大的力不叫高家使,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高夫人生气也没法子,魏青莲牵了魏池的手就走了,高小胖只能抓头,“娘,大嫂和殿下走了,我们也去用膳吧,我都饿了。”
可急归急,也没别的法子,她现在又飞不过去,对着高夫人行了礼:“母亲,儿媳带池儿去后院小坐,先行告退。”
魏青莲的脸上顿时露出急色,“那些人怎么伺候的,好好的母妃怎会病了呢?”
魏西溏点头:“路途劳累,加之气候变化,母妃身体有些不适,暂时不宜回来,怕是还要过些日子。”
魏青莲跟着问了句:“母妃病了?”
对外腾王府是称腾王妃带着两个女儿回云德老家探望家中老人,要过些日子才回来。
魏西溏对她点点头:“高夫人免礼。本公主今日过来,不过看看长姐,不必见外。”她上前一步,伸手把魏青莲扶了起来,“大姐你这是要折煞池儿吗?还真敢跪下,回头等娘身体好些从云德回来,看她不削我脑袋。”
魏西溏和高小胖来的时候,高夫人刚刚闭了嘴,高夫人倒是主动见礼:“臣妇见过红灵殿下,殿下万安。”
作为晚辈也不能跟她反驳,高夫人的话她只是低头听着,一句话都不反驳。
可魏青莲心里,池儿就是池儿,就算身份不同,在她心里那也不过是被灌上了凰女封号的池儿,与以前没甚不同,她到高家来看的是自己,第一次她来高家就是在她这小院里用的膳,第二次还是一样。
高夫人临近中午才知红灵公主要过来,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红灵公主如今的身份可不单单是公主,那还是祥瑞鸟转世的凰女,到了高家怎能屈就在一个小院里?这是要陷高家于什么样的地步?
因为腾王一直惦记,第二天午时魏西溏便和高小胖去高府,早上遣了人去知会了魏青莲,知道她要过来用膳,魏青莲早早就叫人准备好午膳等着她过来。
腾王点头,“倒也没甚,就是担心你大姐在高家受欺负,偏她又是不说的性子。”
“父王不必把旁人的话记在心里,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她对腾王笑的花儿一样:“只管想想大姐就行,她高兴了便好,哪里还管旁人?不值当气坏父王的身体。”
魏西溏听了明白,想必是高泽如今攀上高枝,地位也稳固下来,倒是不把她父王放在眼里,就算不敢给他眼色看,想必也是做了什么叫父王不高兴。
腾王点头:“你大姐性子软,心善,容易叫人拿捏住。那高泽对父王都是这样的态度,何况是对她?”腾王直叹气,“真不知道我家青儿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魏西溏点头:“那孩儿明日就去找大姐,她在金州一日,孩儿也觉得放不开手脚,就怕她听到风声或是被人捉了把柄,大姐确实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腾王是真有些后悔,愈觉得高泽靠不住。人往高处走他倒能理解,只是这走到高处就要踩着后面往山顶爬的人,品性似乎差了些。
“父王想送你大姐出金州,就怕她不愿意。如今你母妃不在,父王又不好过去说,池儿有时间就过去问问,你如今身份不同,高家自然不敢怠慢你。到时候编个理由,把人接出去。”腾王叹口气,“父王如今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松口叫你大姐嫁给高泽。”
腾王自然只得荣承帝的死和皇太后有关,只是他要想刨根究底,根本不是时候。
想想自己怎对她说这些,又一想她迟早要知道的,倒也不遮掩,“这宫里越来越乱,皇太后太过自负,现在来看,她并无高人一等的头脑,还不如当初你皇伯父。”
腾王在她对面坐下,“忙自然是忙了些。皇太后有些事做不了,尽胡来!一个祭天大典耗了本就不充盈的国库,如今还反过来怪旁人。可怜户部尚书被骂的焦头烂额……”
“父王。”她扭头看向腾王,“父王哪里去了?很忙吗?”
练完了,她便坐道亭子里,两个孪生小童摆上茶水和零食,她坐在亭子里喝水,喝了一半腾王回来。如今腾王府就他们父女俩在,腾王回来自然要找她,“池儿。”
听无鸣说,是招摇山上一种猕猴上肢的筋炼出来的,世间极少见的物件。
看着像是丝丝柔柔的线,实际上这些细丝上佳的韧性和弹性,具有极强攻击力,若是力量足够大,叫人身分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练了一会剑,她又拿出血红丝,这是无鸣特地给她做的,两个可以束在胳膊上的隐形武器,一层层绕在滚轴上,有个机关按钮,触动机关血红丝便射出,扣回按钮血红丝就会缩到滚轴上。无鸣教她的时候以剑为主,她自己倒是兴趣多多,如今用起来可谓收放自如。
回到腾王府,魏西溏的耳边总算清净下来,腾王还未回府,她一个人在她的小院里练剑,算算时间,若是路上顺利的话,母妃和两个姐姐应该到了南陵。
“殿下,那你得记住!”高小胖跟着她就追,“殿下?你别跑啊!殿下我跟你说,付大哥临走的时候……”
魏西溏提醒:“这话你说了很多回了。”
高小胖刚要点头赞同,突然觉得不对味,什么面男宠?他可是替付大哥守着殿下的,急忙追过去:“殿下,这可不行,你可是有付大哥了,你们俩可是有婚约的,付大哥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
“他啊?”魏西溏操起手,咂咂嘴,道:“他长大总管有些可惜了,还是当个男宠面什么的比较适合。”
高小胖抽噎:“殿下,你可不能这样吓我,会死人的。”看着魏西溏继续说:“殿下,人家入宫当太监的都是长的好看的,我瞅着仙尊长的好看,你留着当大总管多好。”
魏西溏只好说:“起来起来,不过就是说说,你还真信了……”
“殿下……”高小胖快哭死了,他一点都不想当大总管,他还指着娶个漂亮的媳妇,生五个小胖墩帅儿子呢。
魏西溏一脸惋惜道:“其实你很有当大总管的潜质,绝对命长。”
话还没说完,高小胖已经一声哀嚎:“殿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我娘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我要是当大总管,我娘肯定得哭死……殿下你饶了我吧!”
高小胖垂头丧气,不过魏西溏又补充了一句:“好在还有点眼色,不是无药可救的蠢货,不算一无是处。要不然,我当皇帝,你到时候入宫当个大总管什么的……”
魏西溏摇摇头,伸手点了点高小胖的胖脸蛋,“念书不认真念,练武你怕苦,文不文武不武,正宗一纨绔。”
高小胖:“嘎?”卡巴了两下绿豆小眼,抓头,一脸苦相:“我,我也不知道……”
魏西溏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于是问他:“说了这么多,这个掌了兵权那个掌了财政,好歹人家还有些用处,你说你到时候能干什么?”
掰完手指,高小胖说:“反正朝里那么多人,个个都是有眼色的,只要掌了兵的人都站在你这边,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然后高小胖伸手胖爪子,一个一个掰手指:“殿下你看看,现在王爷有兵权,这兵权只要不撒手,皇太后也不能拿他怎么了,再者,王爷身边现在也有那么多人帮他,皇太后找茬的理由都没有,她也怕把王爷逼急了,咬死她。还有付大哥和季统不是去西关了?他们这算是从武将里爬出来的,不管他俩是谁,到时候手里抓的肯定都是兵权,殿下身边有三个是掌了兵权的人,还怕谁啊?裴宸他爹和他祖父都是守关的,他爹如今是子承父业,裴宸跟殿下交好,就算他到时候不帮殿下,最起码也不会反对,要不然他还是人吗?颜阴马大凯那帮王八羔子不用怕,到时候去恐吓恐吓,提点一下,帮不了忙不添乱也不错……”
高小胖抓头,“殿下,你想不想当皇帝啊?我觉着你要是不想当皇帝,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认识能当皇帝的人了,皇太后怀里抱着的小皇帝,总不至于还要我干啥吧?人刚生下来没一个月就是皇帝了,哪里还需要别人废那事?”
魏西溏看着高小胖道:“原来你打算从的人是本宫公主?”
“我以前觉得是太子,不过后来太子被你那个了,后来我就想着是不是小十七,可现在小十七因为跟他娘董贵妃谋反逼宫失败,被咔嚓了,不但皇子是身份没了,还被降为庶人,下葬都没入皇陵。所以,我想着……”他偷偷瞅了眼魏西溏,说:“我想着殿下,你以后要不要当皇帝玩玩?”
“你说。”
高小胖一顿,然后他慢慢扭头看向魏西溏,憋半天才说:“殿下,我要说了,你可别让仙尊把我做成胖佛陀。”
说道从龙,魏西溏问他:“你时常说什么从龙之相,你觉得你从的龙是何须人士?”
高小胖叹口气,垂着肩膀往地上一蹲,惆怅的说:“谁说我羡慕她?按照我娘的话说,她那样的就是个寡妇,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可是有从龙之相的人,谁稀罕……”
魏西溏看他一眼,“看你羡慕的一脸血的模样,出息!”
“昨天祭天大典哪日她本来想去看看你,不过守卫不叫她过去,她就去宫里,好像是探望了太子妃。”高小胖抓头,“没想到太子妃还有爬起来的一天,本来瞅着就是个废人了。听说皇太后可怜她,还叫她搬到一个好一点的宫里住了。这就是命好。”
魏西溏“哦”了一声,“她高兴便好。她还去宫里吗?”
高小胖鼓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昨天早上和今天早上,就看到大嫂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跟身边的丫头说说笑笑的。”
魏青莲的个性就是那样,魏西溏可不觉得她那样。
魏西溏点头:“前一阵?那是了,你大哥那几日想必正是春风得意收不住势的时候,人一得意忘了形,跟大姐吵架倒也正常。只是,这两天有什么高兴事叫大姐看到人都会笑了?”
最后这句说的特别小声。
高小胖如今就朝着自己认真观察来的结果说,生怕说错了殿下要砍他脑袋:“我看大嫂不是很开心,也不常出去,这两天要好点,看着人会笑了,前一阵她的脸色一直都拉着的。大哥还会跟她吵架……”
“大姐最近还好吗?你哥可有跟她吵架?”相比较而言,魏西溏对魏青莲还是挺上心的,三天两头都会打听一下。
魏西溏摇头,高小胖上心的东西怎就跟旁人不一样呢。
高小胖抓着胖手得瑟的笑:“当然是小爷我的故事渠道打听来的,都跟说书人说了,到时候这些都成故事。”
高小胖把这事当笑话偷偷告诉魏西溏,听的魏西溏差点喷出一口水,“你听谁说的?”
西关要军饷物资要过冬的棉衣,修水坝筑河堤到底要怎么修修成什么样,这些皇太后哪里有甚概念,一气之下,传懿旨,把户部工部刑部三大部的人全叫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商量,到底哪个先拨银子。三大部的人吵了一上午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人人憋了一肚子气,一个个要求皇太后替他们做主。
眼前一堆奏折,皇太后倒是想大一笔一个“准”字批示下去,只是提着笔怎么也不敢落下,她批了准,就意味着国库要往外掏钱,哪里敢随便批。
这会她倒是忘了,祭天大典花费的银两,可是掏空了一半的国库。
皇太后坐在御书房,身侧的奶娘抱着小皇帝候着,她打开一个奏折是要钱,打开第二个奏折还是要钱,钱钱钱,她哪里来的钱?国库的银子都被荣承帝掏出来炼丹药,哪里来的银子?
西关战事吃紧,西溟被大败过一次后,不敢全兵进犯,便骚扰不断,没有大的战事,却要重兵把守西关,一旦破城,整个天禹沦陷后果不堪设想。西关气候偏寒,入秋后便要棉衣加身,因为金州祭天大典延迟物资派送,如今物资紧缺粮草紧张,付振海往金州的急报一封接着一封。
工部尚书上奏,要求拨银修坝,且明确指出这是凰女出世后,先帝对天下布的正式诏书。坝不但要修,还要修的牢固结实,否则就是愚弄天下百姓,所费银两自然也要多于往年。
只是正式听政的十日后,关于各部拨款的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往龙案上搁,越积越高。
皇太后在祭天大典那日风光无限,总算是尝到了位于皇家权势巅峰的滋味,连带着看着小皇帝也顺眼了很多。
晚上的时候高泽在同房时难得积极了一回,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生怕她看出点什么来。
高泽看了她一眼,心里提醒自己,这一阵还是别去找她,免得露了马脚。魏青莲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如今腾王又成独立一势,大有和皇太后分庭抗礼的架势,更何况如今她是自己娶回来的夫人,不能太过明显。
魏青莲安静用膳,“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哪里就是操心?”
高泽顿了顿,半响才说:“如今太后执政,就算念在太子的面上,太子妃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他指指桌子上的菜:“好好的一直提太子妃做什么?旁人家的事,不要瞎操心。用膳!”
她笑了笑,随口一说:“今日妾身去瞧太子妃,也觉得太子妃脸色红润,和上次去瞧大不相同。也不知道吃了甚药那样有效,真想讨来吃几颗补补妾身这脸色。”
高泽点头:“那便好。我因太子有了今日,太后也是看中我这一点,不能叫太后觉得我玩恩负义,我又不便和太子妃接触,唯有你去交好才妥当。”
魏青莲点点头:“夫君今日没入宫,妾身倒是去了。太子妃早上叫人传了帖子,说今日祭天,宫里没甚人,找妾身过去说话。”
高泽眉眼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董双鱼说差点叫她看出来的话,便道:“今日祭天大典,哪里有时间入宫?我是男儿身,宫里没主子宣召,去了干什么?凭白惹人口舌。”
晚上高泽回家,对她的态度倒是温和了一些,魏青莲看了眼前这人一眼,突然道:“夫君今日可是入宫了?”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只怕难以说明,朝中文武大臣共有百人,哪里就那么容易探查出来?
如今宫里称得上男人的没有人,荣承帝死了,唯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皇帝,大多是太监宫女,魏青莲似乎可以想到,若是太子妃真的偷人,那么此人必然是能出入皇宫的朝中大臣。
她匆忙离开,除了不愿提起孩子这事,再一个则是怕和太子妃牵扯过多,她是不敢朝着那方面想,偏那样又是最符合猜想的,她越想越怕,唯有尽快离开是非地。
魏青莲自己是过来人,哪里不知被心爱的男人拥在怀里享受亲密的甜蜜?可惜新婚时这种事就不多,至于现在,根本就不指望。
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和眼里还未散开的春意,分明就是享受男欢女爱后的神情。
魏青莲从宫里出来,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子妃似乎……她是过来人,太子妃脸上的那点颜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养出来的,前一阵她去看时太子妃还是犹如枯草,也就今日脸色绯红,红的艳丽可人。
每回看到魏青莲,她都在心里恨的要死,却又只能笑脸相待,在宫里一日,她和高泽,还要这蠢女人遮掩。
若是嫁给太子的时候她是满心权势,如今则是满心高泽,没了对比之后,那高泽自然就是千万般好万般好,越不是自己的,她就越想把他变成自己的。
董双鱼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全是当初自己家里带过来的人,就算有皇太后拨了新人过来,那也是不能挨着她太近的。宫里不比其他地方,说什么也不能让不信任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