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消除不掉
北宫陌挑眉,抬眸直视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登基四年以来,皇上生辰当日的行程,从来都是保密不外泄,众人猜测是皇上静修,也不敢多问。
血魂是北宫陌打小带的病症,血魂爆,嗜血无度,北宫陌必须压抑克制住,才可不伤己伤人。
这事,先皇和太后知晓,当然,他的弟弟北宫凌自然也会从太后口中知晓。
剩下的便是陆逸之了。
秦言落是个聪明人,许多话不需要点明说清,她便能猜测一二。
之前自己对她说,生辰当日不要靠近他,离他远远的,她问都不问为什么,便惜命的答应下来。
为何今日想起来要问这个来?
秦言落还沉浸在刚才的“还九尾”的震撼之中,北宫陌这么一问,总算把她拉回现下思绪内,抿了抿嘴唇,道:“你不必与我说实话,只是随口说一个地方就好。”
说完,秦言落毫不在意摊摊手,道:“反正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打算跟着去。”
“哦,是吗?”
北宫陌看她来这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生辰时候去哪儿,只是想要一句话而已,不知道她要自己一句话做什么。
垂眼,目光留在奏折上,淡淡道:“苍月行宫,无虚小院……长瀑之下。”
再抬起头来,嘴角缓缓上扬,意味深长。
“长瀑之下……无虚小院没有长瀑……无梦山庄山下才有瀑布……”
秦言落立刻闭嘴,猛然想起来初见时候,就是在无梦山庄山下的瀑布之下,自己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不知道他现在午夜梦回,有没有心理阴影。
“哦,记岔了,是深潭之下。”
北宫陌漫不经心,揶揄道:“本来是打算去无梦山庄山下的瀑布那儿的,但是生怕又遇到某人饿狼扑食,朕想想便罢了。”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那咬痕,至今还在,一朝被人咬,十年怕某人。”
大腿根的咬痕……嗯……古代祛疤药膏也都这么假冒伪劣吗?
这么久了,区区一个咬痕而已,怎么就消不掉呢?
秦言落刚刚平息的呼吸,即刻急促起来,清丽的小脸,从白皙变得微红,瞬间滚烫,蔓延整个耳根,耳垂能滴出血来。
要不要问小七要一些祛疤的药给他?
还是……不了吧,祛疤药,挺贵的。
见她还呆立在原地,北宫陌手上唰唰唰翻阅奏折,道:“怎么?以为朕诓骗你?要不,你亲自来验一验,看看是不是你的牙印!”
说着,北宫陌就要掀开衣裳下摆,佯装要她亲自看看。
就算两人上过无数次床,但秦言落都是闭眼瞎,他大腿根处到底有没有咬痕,自己不清楚。
也并不想清楚。
“妾身相信,不必看了,妾身先告退。”
掩面仓惶,急走出来,低头盯着自己心口,砰砰砰直跳。
小七说,硬核实力来自于北宫陌,而自己那次陷入深坑密室,跪雪之后,心口隐隐传来的力量,是不是他给自己的九尾?
八九不离十了。
纤细的手覆在心口的位置,好像那九尾有感应一般,暖流悄悄的绕遍全身,回到心口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待在心窝。
这东西,要还给他。
虽然,技术上有些难度,但别人的东西,无故流失到自己体内,是要还回去的。
还给他,上了他,还得气沉丹田,凝神静气地上了他。
三十六块碎片。
要操多少次啊?
想想双腿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守在殿外的芍药见秦言落走路有些不稳,忙上前搀扶,把她的手搭在自己小臂上。
按照秦言落之前路上的计划,故意趁着那小壳子在场,悄声问秦言落道:“皇后娘娘问出来了吗?皇上生辰要去哪儿?”
秦言落眼睛瞥向那垂手低头的小壳子,身子靠在柱子上,头埋得很低,好像在打瞌睡。
而他的师父江鹤已经被秦言落提前支去内廷司取东西了。
现在,殿外只有这小壳子和几个离得很远的金御卫。
秦言落故意谨慎地凑近芍药,小声道:“盛都南山西侧的雪洞。”
“南山……”芍药装作讶异的惊呼一声,惊觉自己失言,忙捂住嘴。
“啪”的一声,巴掌清脆地打在芍药的脸上,秦言落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后,谨慎地瞟向周围,怒斥道:
“叫什么叫?还在御前呢!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让别人听去了,你有几个脑袋的?”
虽然是演戏,但巴掌是真的。
芍药明显被打蒙了,捂着脸,豆大的眼泪因为脸上火辣辣地疼,滚了下来,吸着鼻子,噗通跪了下来,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一时口快!”
这一切,在一旁装打鼾的小壳子听的一清二楚,暗暗记在心里。
这是个绝好的情报,说都在打听皇上生辰会去哪里静修,这情报若是告诉了容妃,定然赏赐丰厚。
心里不禁盘算起来,到底讨要多少赏赐合适,只是知道一个南山,信息有些少。
盛都南山那么大,到底在何处?
小壳子继续装睡,希望能多听到一些别的。
“哟!这是怎么了?”
去内廷司取东西的江鹤这才赶回来,看到芍药捂着脸跪在地上,想着肯定是皇后娘娘责罚不懂事宫女,也没多想。
很会看脸色地上前跪下,低头道:“皇后娘娘,您要的厚貂皮袄,奴才给您取来了,都是上好的。”
双手奉上厚貂皮袄,毛顺油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秦言落怒气未消,一脚踢在芍药脚上,“磨蹭什么?你自己的疏忽,江公公给你拿来了,愣着干嘛?还不快收下!”
芍药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双手接过江鹤手中的托盘,捧在怀中,低声道:“本该是奴婢去取的,一时忘了,有劳江公公走这一趟了。”
江鹤余光现,皇后娘娘此时的脸色不大好,也不敢邀功,只管低头,恭恭敬敬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秦言落绷着脸,眼眸带怒,大袖一甩,大步往石阶下迈去。
芍药艰难起身,双手抚过那厚貂皮袄,小声赞叹道:“有了这厚貂皮袄,就算是过几日去雪洞都不怕冷着了。”
一边说,一边跟上秦言落步子,气喘吁吁。
雪洞?南山?
小壳子在内心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牢牢记下来。
那江鹤见皇后娘娘和芍药走远了,才擦了擦了脸上的雪水起身,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打鼾的小壳子。
这小壳子平日里警醒得很,这会子居然打鼾起来,懈怠懒惰。
怪不得皇后娘娘要生气,她见到这种下人,又是在御前,皇后娘娘不好直接说什么,自然就把气撒在自己宫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