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兴由唐庆中陪着,坐上车赶到明新医院,据说瑶姐来这里看伤。
贵贵手脚因为被胡哥的人推搡的时候,手脚有些磕碰,但问题不大。
只有瑶姐额头上那块,怕是要留疤。
两个伤者,由萧夜白派人护送,给送到了唐思礼这里来。
由于是老板交代的人,唐思礼亲自给接待了。
欧亚楠在旁边帮忙。
方永兴走进来的时候,侧头看见欧亚楠,回想到了什么,对他说:“上次是你救了我,是不是,医生?”
欧亚楠抬头,看见他的脸,自然记得上次那个事儿,然后,看见他拄着拐杖,问:“你的腿好了吗?”
“回家休养。”方永兴说。
“好好休养吧,别乱走。”欧亚楠作为医生吩咐了两句。
方永兴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那次,自己生急病,痛得头晕眼花的,没有这回看的清楚,现在一看,这张脸,确实有些像谁。
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锐利得像针,欧亚楠转身朝其它地方走去。
唐庆中问方永兴:“组长,怎么了?”
“没有。”方永兴摇摇头。
唐老鸭疑惑不解。
进到医生的办公室里面,见唐思礼给瑶姐看了伤,正在开一些针药。
“伤口比较大,为以防万一,要打一针破伤风。”唐思礼说。
瑶姐其实头还有些晕晕的,仿佛没有从可怕的劫难中完全抽回身,嗯嗯两声。
方永兴走过来,走到她身旁,轻声问:“还好吗?”
瑶姐一愣,回头,看到他的脸,一抹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于是挂在她嘴角边上,不知道如何说好,只能吐出:“顾暖救了我。”
“是的,我知道。”方永兴只是简单这样说。
“她怎么知道的?”瑶姐事后回想,她都没有通知任何人,顾暖怎么能知道的这么快,而且一下子找到她在哪里了。
“我不是给你个储存盘吗?”方永兴说。
瑶姐点头:“就你上回让我交给顾暖那个。”
“你那天,又拿你儿子的书包,来装样子。我趁机,在你儿子书包里面,放了一个跟踪器。”
瑶姐的嘴巴张大着,老半天合不拢:“你们,你们早怀疑了,是不是?”
“我们也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对你下手,会不会对你儿子下手,都不敢肯定,只能放个跟踪器,以防万一。”
瑶姐皱着眉头,想着,他们要是提早提醒她一下,是不是没有这事儿生了。
她可以看紧孩子。
不,恐怕防不胜防。
还不如等对方真的动手,随之破解,把对方一锅端了,一劳永逸。以后自然不会有人来弄他们母子了。
这样想,似乎,顾暖和方永兴衡量之后,走了这步棋,先不告诉她,不打草惊蛇。
“什么人干的?”瑶姐问,“我知道他们冲着我的作品来的,是那些赵氏的敌人干的吗?”
“你说你的作品怎么被人知道呢?”
方永兴这一问,瑶姐登时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了,是你那些一直以来的对手干的。谁让我一直和你走的近,自然而然变成他们的眼中钉。不过,他们的头儿不是都倒了吗?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招商部的孟部长那群人,确实,本来都是私底下服从林家乐指示,给林家乐当眼线的人马。林家乐死了以后,林氏公司进入清算还债的阶段,据说,连林家乐身边那个关系最亲密的秘书,都逃之夭夭了。
不知道林家乐欠了一笔多大的债务。
孟部长那群人,本该眼下是群龙无的状态,怎么突然把魔手伸到瑶姐身上了,这么做了,他们能讨好谁?
说回来,林家乐的死,本来就挺诡异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想想那天,车撞过来的时候,如果那辆脱缰的吉普真是有意杀人,先撞到没有车子坐着的康家父子身上,不是更简单快捷吗?撞死康家父子,再回头来撞林家乐,肯定也绰绰有余。
可是,那天那辆杀人的吉普车,目标很明确,先瞄准的人是坐在车里的林家乐。
俨然,林家乐知道的事儿,比康家父子更多,而且,有些是康家父子不知道的,因此,成为了对方痛下杀手的头号目标。
这就要追溯到,林家乐当初找萧家女儿结婚的时候,似乎在动机上,远没有康家父子那么的简单。
康家其实,目的非常简单易懂,看不惯萧鉴明作大,想吞萧家的财产。至于林家乐为了什么非要娶老三萧淑菊,这个原因,和林家乐合作过的康家父子如今回想起来,俨然都觉得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比如说,林家乐哪怕娶了老三萧淑菊,与他们康家合作,都难以坐上长达董事长的位置,需要排在数人之后,毕竟林家乐个人的势力远不如康家等人。
林家乐如此乐衷推翻萧鉴明,不为钱的话,倒不如说,夹杂了感情在里面。
不是钱,只能是恨了。
在林家乐死后,林家乐当初为什么娶萧家老三的原因,似乎才开始揭开了神秘的一角面纱。
林意珊回来后一直在处理父亲的后事。
父亲的秘书都跑了,她一个人,又是无亲无故的。因为林家企业,都是她父亲林家乐一手单独创建起来的。林意珊没有爷爷奶奶,没有伯父姑妈,对,林家乐其实是个孤儿。
林家乐能靠自己把这个公司办起来,外界的人都说多亏了他两桩婚事,两个有钱的太太,确实是这样没错。
林家乐的第一任老婆,怎么死的,林意珊自己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年纪很小的时候,已经没有见过妈妈了。
问父亲,林家乐告诉她,她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导致她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母亲究竟死了没有。
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林意珊一样不记得了,但是,因为父亲对她很好,而且娶了继母以后,依然记得她们母女,惦记她亲生母亲的样子,让她感到非常的欣慰。
所以,林家乐是她心里的支柱,这点是绝对没有错的。
现在父亲一死,她心里的支柱没有了,无依无靠的。说真的,有段日子,她真想随死去的林家乐一块去了。
最终没有使得她如此轻生,全都是因为——顾暖。
林意珊真没有想到,恨一个人,原来也能让人获得活的勇气,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是为了让那个人去死。
公司被封了,房子被银行贴了封条。
林意珊,现在住的地方,是林家乐生前办的私人会所里。
这个私人会所,因为林家乐是用慈善名义建立的慈善用户,独立资金建起来的,因此,银行封不了。
富人办慈善,有些真的心怀好意,有些,则不是那么如此了。
林意珊现在想想,都觉得特好笑。富人嘛,终究是富人。像顾暖那样的穷人,真想扳倒她让她一无所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看看吧,她现在,依然有钱。
林家公司,破产一旦清算下来,债务一笔勾销了,不和她林意珊有任何关系了。她和林家乐是父女,并不具有承担父亲遗留债务偿还的义务。
相反,林家乐钻了法律的空子,给她留下了不少实质性的资产,或许,她要获得这些资产需要绕点路,但是,不碍于她最终取得这些资产。
会所的门铃响了。
来的人,是帮助林意珊处理林家乐后事的,林家乐生前聘请的律师钟律师。
头花白,戴着黑色眼镜的中年男子。林意珊对这个钟律师可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因为,是知道他一直是自己父亲的私人律师,但是,极少有机会见面说话。
钟律师据闻是大律师,客户众多,工作非常很忙碌。
林意珊见到他,称钟叔叔。
给钟律师开了门。
钟律师腋下夹了个黑色公文包走了进来。
林意珊给他倒了杯水。
他拿着条蓝色的手帕擦着额头脑门上的汗珠,接过林意珊递来的水杯,问:“近来可有人再来烦你?”
之前,有些债主,知道林家乐有这个会所,因此不遗余力跑到这里要债。为此,呆在这里的林意珊受到不小的惊吓。告诉钟律师以后,不过两天功夫,没有人再上这里来了。
可见钟律师的能力之高。
林意珊对他点了点头,满心感激地说:“亏了钟叔叔,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坐下,我拿来东西给你看。”钟律师对她说。
林意珊坐了下来。
只见钟律师打开公务包以后,拿出了一份类似遗嘱的东西。
林意珊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想的是,她父亲林家乐的那份遗嘱,之前,钟律师不是给了她了吗。
“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钟律师道,“林先生说了,如果他有一天不幸先走你一步,当然,他年纪比你大,终有这一天的,那么,这个东西留给你看。”
一听说是自己亲生母亲留下来的,林意珊赶紧打开一看究竟。这一看,把她吓了一条:负资产!
“这——”林意珊满腹生疑,看向钟律师。
“没错,你爸当初,能起来,都是因为你妈妈的资助。他们两个,后来被迫离婚,你妈妈被迫自杀,当然和你妈妈后来背负上负资产有关。”
这话也就是说,她妈妈后来,家里破产了?
“是的,不仅仅破产,你姥爷,你姥姥,都自杀了。”
林意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因而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林先生一直不和你说,原因正是担心打草惊蛇。”钟律师道。
“什么意思?”林意珊的眼睛眯成条缝,“是谁害的我妈妈家里破产吗?”
“当初,你父亲,曾经为你妈妈的事,去求过一个人。”
“谁?”
“阮汝珍。”
事情到了这里,林意珊想都想的出来。阮汝珍拒绝了来求助的林家乐,直接导致,林家乐和她妈妈离婚,然后,她妈妈一家人都死了。
因此,她爸爸后来才想方设法去求娶萧家的女儿,为的是报复,替她妈妈报仇雪恨。
“当时,你刚出生不久。所以,你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林意珊沉默了下,接着,问:“我爸爸,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吗?我不能坐视不理吧。我爸爸都被人害死了。”
钟律师的手,放到她手背上:“是的,林先生死的早了,他本来,这么处心积虑的,要为你妈妈讨回公道。为此,他特意接近萧家,而且,调查了萧家很多东西,包括阮汝珍之前的财产来源——”
“你意思是说?”林意珊抬起头,眸光里一闪而过某样东西。
“富人的财产,没有一样是干净的,阮家的财产,不见得,就那么的正大光明。”
这正是林意珊所想的。林意珊蓦然一笑:“看来,正义不是握在对方手里,是在我手里。老天爷是有眼的,肯定能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处。”说罢,她望向钟律师:“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钟律师对她,点头再点头。
*
第二天,顾暖要回公司,因此,把小布丁留给了家里的大白照顾。
离开之前,顾暖教导大白小朋友怎么照顾小盆友,说:“你可以和他一起看小人书。中午饭的话,我帮你们先订好饭盒了,孩子不能乱吃东西。今晚的晚饭,我会回来做。”
顾舅妈的安排似乎天衣无缝。
两个留在家里的小朋友,却是面面相看。
“舅舅。”小布丁怯怯的。
大白能怎么办呢?要他哄小孩子,他不把小孩子捉弄哭就算好的了。
挠了挠脑袋,按照自己老婆教的,把家里珍藏的小人书全搬了出来,给小布丁看。
见家里两个小盆友好像相处无恙,顾暖安心地离开了公寓。
回到公司,和钟巧慧见了面。
两个人都是出差过后第一天回到公司,深感公司里面目全非。
只说他们金融部吧,陈家铭说是自己要另开公司,那个董事的名头依然挂着,但是,人都不在长达这里了,因为心都不在长达这里了。
金融部如今,先有财务那边一块管着,临时的头儿,换成了李斯同。
对李斯同来说,本来这是连升三级的好事,可是,李斯同高兴不起来。终归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哪个地步而已,根本没有办法主导这么大的一个举足轻重的部门。只能在真正的头儿空降之前,给别人先顶着这个位置。
焦头烂额,可以用此来形容李斯同的状态。刚好,公司遭遇恶意收购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金融部,暂时,也就做些不痛不痒的小业务,没有什么大事生。
陈家铭走了,跟着陈家铭的李常智,递交了辞呈,小柳更是在柳家出事之后,直接从公司里人间蒸。
这些事,在钟巧慧离开公司出差到巴西之前,都略有听说了风声,因此并不吃惊。让她吃惊的是,在听说了昨晚上生在瑶姐身上的事,然后,招商部的一群人,以孟部长为,江组长,邱文得等,全部都无踪无影了。
“说是前段日子,在人事部那里已经递交了辞呈。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早做好打算了。”说到这里,和顾暖小声议论的钟巧慧,眉头一皱,说,“人事部那群无能的东西,硬是没有察觉出异常吗?”
“察觉了又如何?人事部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这边的人。”顾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看看那个蔡姐吧,第一个对她那个态度,都足以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句不好听的,蔡姐根本上,是个惟利是图的,不会说站在女性角度上为女性着想的女人。
只是想着自己的位置罢了。
“董事长,没有想过给人事部换下人吗?”钟巧慧琢磨着,总觉得这始终是心里一个疙瘩。
老鳄鱼怎么可能让他们感到好过呢,事事顺乎他们的意思,不可能!
不,老鳄鱼只会继续用蔡姐这个人。
“你公公,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钟巧慧摇头晃脑的,只觉得,萧鉴明这个人,和自己爷爷口里说的形象,相差太远了,好像分明不想让人过好日子似的一个大魔王。
“老人都是这样的。”顾暖喝口水,有自己家顾爷爷顾奶奶做对比,老鳄鱼真是好多了。
年老了,不找点事儿给年轻人添堵,都不能说明自己在年轻人心上有存在感。这样的一类老人,可以说,是独占欲极强的人。
老鳄鱼在这点上,和顾爷爷顾奶奶没有什么区别。
顾暖因此脑子里突然脑洞大开,想,要是哪天,老鳄鱼和顾家爷爷奶奶对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别看顾爷爷顾奶奶没钱,那气势,可一点都不见得会逊色给老鳄鱼看。
傅玉博走过来,见她们两个站在那里说话,有些意外。想她们两个,从来不都是工作狂吗?居然有闲心聊天。
刚好,有人过来找顾暖了。
说到这人,真不知道怎么通过门口保安的,直接找到了顾暖工作的金融部,气势汹汹,走到顾暖面前,伸出一只手,朝顾暖脸上挥了下去。
所有在场看到的人都不禁目瞪口呆的。
钟巧慧喊一声上去帮手时,顾暖自己,已经先牢牢地扼住了对方想抽她脸的那只手。
这个想打她顾暖的来人,又是她顾暖同校的校友,以前见过面的秦思南。
秦思南冲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自己男朋友被人抢了,所以来抢我的吗?!”
周围一圈围观的人惊讶。
钟巧慧走上前:“你说什么?你说谁的男朋友?”
肯定是,所有人都听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女人,莫非是吃错药了,找错地方了?他们都不认得这女人是谁。
顾暖对钟巧慧等其他人解释:“她的男朋友叫做许志林,原来招商部的员工,可能,她找不到她失踪的男朋友,所以找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我和她男朋友又不同在一个部门工作好久了,根本都没有联系。”
说来说去就是,秦思南的男朋友突然不告而别,秦思南束手无策,然后,可能想到许志林自从进长达以后,总是有意无意地好像很关注顾暖,所以怀疑到顾暖头上来了。
这女人,一旦,整颗心只想着男人,和疯子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都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了。
钟巧慧知道这来龙去脉之后,当然和顾暖感觉一样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差点捧着肚皮大笑,对秦思南说:“你说她抢你男朋友?你男朋友B大就很了不起吗?她都结婚了,她老公,比你男朋友不知道多多少倍的钱。”
“什么?”秦思南肯定不信,手指指着顾暖,“你说她结婚?她都被她男朋友甩了,怎么结婚?”
刚好钟巧慧是知道顾暖什么时候结婚的,因此更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秦思南不切实际的栽赃幻想,说:“她进长达之前,已经结婚了。”
四周惊嘘声一片。
顾暖拉了下钟巧慧的衣服。钟巧慧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大嘴巴。
不过,说都说出去了,成了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公司里,确实极少人知道顾暖已婚,更别说,知道顾暖的老公会是谁。
秦思南看着顾暖,质问:“你不是说你和吴子聪分手了,怎么结婚了?”
“我没有和他结婚。”
“那和谁结婚?!”秦思南不信,死活不信。
什么,这个聋子被人甩了,这么快又结婚了?这让她秦思南怎么办?她秦思南的男朋友都跑不见了。
“她和我结的婚,有问题吗?”
一个声音,骤然在金融部门口响起。
所有人掉头往后看。
看见大白小盆友手里抱着小布丁乍然出现在公司里头,钟巧慧眼睛直眨,冲着顾暖,问:“那孩子是谁?原来你们已经生了一个了吗?”
瞧这大白,抱着小布丁的手势,因为这两天抱的多了,一回生二回熟,俨然有当爸爸的气势。
顾暖没眼看,只想他怎么无声无息的,突然抱着孩子跑公司里来了。
“他大姐的孩子,大姐夫没有空照顾,说是先放在我们这里一阵。”顾暖低声说。
“我就说嘛,你们怎么那么快,孩子都四五岁大了?”钟巧慧嘴里啧啧有声。
顾暖头疼。
秦思南整个儿傻住,那自称是顾暖老公的男人,长得高大帅,像模特儿的两条长腿,英俊非凡的五官,好像笼罩着一层金光。
大白确实是,金光闪闪的,因为,有钱,镀着金嘛。
眼睛一眯,萧夜白在那个敢对着老婆叫嚣的女人脸上打量两圈:哼,看起来就不怎样的一个女人,满脸怨言的,好像只有自己很苦的小怨妇一样。
怎么?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男人吗?只有你一个人觉得自己最大吗?觉得只有你自己最重要吗?
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比你日子更苦的人比比皆是。
自己日子过的不好,就找别人的茬!这种人,简直比杀人犯变态都更令人无法忍受。
抱着小布丁的萧夜白走过来。
所有人自动地为他让开路子。
是,这里在场的人里面,都不是全部人都知道他是萧鉴明的儿子,老板的独生子呢。
只是都觉得他浑身那个气势逼人,让人无法不给其让路。
秦思南在对方走近的时候,不由往后退了一小步,手指抓住了身后的桌角,尖声道:“你想做什么?”
“你说她想抢你男朋友?”
“是——因为她之前——”秦思南满头大汗。
这么一个肯定非富即贵的男人,许志林和他怎么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没有的比!
顾暖除非脑子抽水了,有这么个英俊多金的老公了,会想着去抢她秦思南的男朋友?
“我告诉你。”大白这话一出口,懂得大白的人,都知道大白毒舌又开始剥除人皮了,果然,大白的毒吐到秦思南的脸上,秦思南的脸色变成像死人一样。
大白说:“你比癞蛤蟆更糟糕,是一只霉的臭虫,你男人不躲着你,莫非得跟着你臭。”
钟巧慧用双手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快笑喷了。
确实,因为男人跑了就使劲儿到处疯的秦思南,都两天没有好好刷洗自己了,周身着一股酸臭味。
见周围一圈人都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秦思南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嗓音一憋,要哭。
“我告诉你,你一哭,这臭,都要名扬四海了。不信的话,你看他们,都把手机对准你了。”
大白再一声警告,果然很有用。秦思南立马收住了表情,紧接着,拔腿要跑,赶紧离开这个丢脸的世界。
结果,她走不到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你等等。”
秦思南转过头,看着出声的那个高大帅的男人,这男人,真的长得特好看,让她一瞬间都忘记了对方的毒舌,只是眼睛痴痴地看着。
大白走到她面前,嘴角微勾:“你刚才要打我老婆?”
秦思南貌似知道情况不妙了,转身就要走。
可就是这样的缘故,她刚才犯花痴,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把一把椅子放在了她面前。她掉头就走,也没有顾及到眼前的椅子,直接绊倒在横出来的椅腿上。
呀!
她尖叫一声,直接脸吻到了地上。
砰!
好大的一声。相当于抽脸抽头。
问题是摔完这么大的一跤,秦思南半声都不敢坑,瘸着腿,赶紧跑。再留会儿,她直觉里都告诉她,要死在这里了。
顾暖的老公,很可怕!
找茬的疯女人是走了,可是,最大的问题接踵而来。
眼看,她顾暖结婚的事,一下子全爆开了,公司上上下下,内内外外肯定都要知道了。但是,如果只是她顾暖结婚的事也就算了,问题是大白这么一个现身,这么一公开是她的老公,总有人人肉起来,马上知道大白的真实身份是谁了。毕竟这里是长达,本就是大白将来继承父业的公司。
随之可能引起的风暴暂且不说。
当时,顾暖倒是有些意识到八成要出麻烦事儿了。趁在场大多数人没有回神过来,走到大白面前质问:“你怎么来了?”
萧夜白对她说:“我奶奶让我们过去一趟。”
顾暖稍微一想,都可以想到萧奶奶找他们什么缘故。想这事儿,迟早是得和老人家碰面,说清楚的。
“你可以打个电话给我。”顾暖说,有些埋怨他做事不谨慎。
哪里知道,这事儿,他肯定早想好了,而且,被他亲眼看到生这种事儿,于是,小朋友嘴角一撅,理直气壮:“幸好我来了,要不然,你被她这么抓着,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有这么夸张吗?”顾暖不以为然。没有他出马,秦思南那种蚱蜢,也跳不了多久。
伸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拉住:“反正,迟早的,所有人都得知道你嫁给我。难道你生了孩子之后,孩子看见爸爸妈妈还得躲躲藏藏的不能叫爸爸妈妈?”
这话儿,连小布丁都点头称是:“对!”
顾暖登时无语。
难得家里的小盆友一本正经想当男主人。她顾金融,也就顺着男人的意思,小鸟依人样装一装,有什么不好的。
和李斯同打了声招呼之后,顾暖先走了。
留下的,当然是一众吃惊的观众们,看着她一个聋子,跟着一个高大帅的长腿男神,和一个小男神一起离开,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顾暖暂时是顾及不到观众的想法,因为,要和他一起去见老人,眼前这事儿,无疑是更重要一些。
说到要去见萧奶奶,小布丁一样紧张着。
萧奶奶这个太姥姥,对小布丁来说,有些陌生。
为什么这么说呢?小布丁直觉里,老人和他不亲。
萧奶奶是分的很清楚的,这孩子终究是姓赵的,不姓萧,四代同堂的梦,只有孙子的孩子能圆满。
内外不同的子孙,当然要区别对待。
车子来到萧家。顾暖方才现,萧鉴明他们搬离阮家别墅之后,找到的新住所,看起来也不差。到底是富,要住什么样的房子能没有呢?
哪怕家底被抄了,都道不定能继续住好房子。
富人安排自己的财产,总是非常的巧妙,善于钻法律的空子。
萧管家听见声音,跑过来给他们开门,看见顾暖,更是眉开眼笑的,喊着:“少奶奶——”
顾暖微微地颔。
萧管家对着萧夜白:“老人家在客厅里坐着,几个小姐都在。”
萧家三姐妹,萧淑兰萧淑菊萧淑珠,今儿更是都不敢出门,留在家里迎接弟弟弟媳回家。
至于萧鉴明,却是不在家的。
顾暖可以隐约感觉到,这恐怕是萧奶奶的一意孤行。
走了进门。老人家果然在客厅里的沙里端端正正地坐着,衣着得体高贵,神态高雅威然,审视的目光,像是漫不经心地扫在他们进来的年轻人脸上。
小布丁先走了过去,站在老人家面前,喊了声:“太姥姥。”
萧奶奶眼皮一抬,目光缓慢扫过眼前小布丁的脸,很显然,是很不放在心上,点了下头后,不经意地说:“这孩子到你们那?”
“是,姐夫没有空照顾,所以把他放到我和暖儿这里。”萧夜白说。
“哦?”萧奶奶似乎领悟到的,是另一层非同寻常的意思,嘴角微笑道,“没想到你大姐夫挺上心的。”
萧夜白愣了下,怎么感觉老人家这话里有话,因此勾起了他之前隐约感觉好像上当了的不安感。
萧奶奶说:“俗话说的好,有个男娃,陪在孕妇身边,都能生个男的。”
铛!
大白小朋友的脑袋,当机了。
顾暖不由往他那张过于明显的怔忪表情上瞥了下,分明,他这是被赵梓荣骗了。就不知道,赵梓荣究竟骗了他啥。
眼看,他脸上这个表情挺受打击的。
小盆友怎么能不受打击呢?因为跟小盆友脑袋里幻想的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是完全的截然相反。
大白心里头气得咬牙切齿的。想自己那个大姐夫,看来是个道貌岸然的老实君子,原来是这样坑舅爷的。
“都坐吧。”萧奶奶说,宛如没有看见到孙子脸上的表情,一双目光,只落在顾暖的肚皮上,开口就问,“去看过医生了没有?”
“唐教授那边都打过招呼了,本来准备下午过去的。”萧夜白说。
对于唐思礼担任孕妇的主治医生的事,上回已经讨论过,萧奶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唯一,萧奶奶想强调的:“她一个人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的,得让她搬回这里住。”
刚好是萧夜白和顾暖所担心的。
顾暖可不想,被个老人家拘束在屋子里养胎。她身体健康的很,没有必要困在家里不能动。
萧夜白也是一样这么想的。
老婆被困在家里的话,怎么陪他出去玩?
“奶奶,我们住的地方挺好的——”
“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吗?那么点小地方,都不够你们三个住——”萧奶奶一针见血说。
小布丁骨碌眼珠子转了下,说:“舅舅舅妈的床很大很大,几个人睡都没有关系的。”
孩子这话,让顾舅妈和大白舅舅,登时都窘了。
萧淑珠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
没错,他们弟弟的那张床,是很大,巨大。
“奶奶,你这里人也多,我们要是不够地方住,可以另找地方,不用你操心。”萧夜白继续说服老人家改变主意。
萧奶奶立马看向三个孙女:“你说她们?”
萧淑珠马上先抢一步,道:“我住那间小的没有关系的,刚好,弟媳不方便,需要有人照顾。我生过两孩子,留下来照顾弟媳最合适不过了。”
“什么呀。”萧淑菊不甘落后,跟在老四后面和老四唱反调,“你生那两个孩子,能听你的话?不要教坏了弟媳的孩子了。还是我来照顾弟媳最合适,因为我没有孩子,对要出生的孩子最有爱心。”
要说一向野心大的萧淑兰,这会儿反而低调了,声明支持奶奶的安排,说:“我公司里忙,除非家里有事,我不会回来住的。”
萧奶奶眉毛一扬,得意,对孙子那两口子说:“地方够住了吧?”
顾暖眉头紧一下正生怕,果然,她身旁的大白小盆友张口就说了:“奶奶,你这地方,不是面积大小的问题,是你能容得了暖儿她家人吗?”
“什么?”萧奶奶心里一惊,“你说她家里人要来?为什么要来?”
“暖儿头一胎,我岳父岳母能不紧张吗?肯定要过来照顾暖儿的。奶奶,你要是想让我们在这里住,你可得想好了,我岳父岳母都要在这里住的。”
小盆友说话,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
虽然,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可是,萧奶奶当场被孙子这话堵住,脸上自然不好看,不由怨了一句:“你这是娶了老婆,没了你奶奶吗?”
大白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的:“奶奶,这话说到外面,都知道我说的实话。她是她爸妈的女儿,没有她爸妈,能有她来给我当老婆,给你生宝贝曾孙子吗?奶奶,你不尊重她爸妈,能行吗?”
没有想到,家里的先生突然说出这么一番,为她父母秉持正义的话。顾暖心头难以隐忍的一阵心悸。
再看看萧奶奶,已经没有话说了,直接陷入沉寂里。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其它什么需要说的了。萧夜白对老人家道:“奶奶想好了,打个电话给我们。”
母凭子贵。
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不到这个节骨眼上,真看不出来呢。
顾暖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想这个主意,一开始都不是她想出来的呢,都是这个男人想的。
比起她,这个男人更懂得怎么教女人做狐狸精。
萧家那三个姐妹,神色互递,都在想:可能这事儿到此作废了?
看来萧鉴明有先见之明,才不跟着萧奶奶闹。
萧夜白拉起老婆,刚要告辞。
萧奶奶突然开了声音,对他们说:“让她父母过来吧。”
“奶奶?”
“见见她爸妈,像你说的,我又不会剥他们的皮。有你在,我也剥不了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