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复了吗?”浓墨问我。
我在他床上调整了个姿势,“唔。”哪有那么容易调整好的,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
“‘唔’是什么意思?”
“唔就是唔啊。”我又换了个姿势。
“阿璇,你是不是该下去了。”浓墨竟然催促我走了,这个没人性的家伙,不知道我需要安慰嘛!
我从床上坐起来,“现在才八点多,你睡这么早?”今天这么不愉快也不让我缓缓,冷血的家伙!哼,走就走嘛!于是又再度趴下了,唔,再等会儿吧~
“你走不走?”他再次催促我。
“关于你的失踪,你是怎么跟家里解释的?舅妈知道吗?”我就不走,转移话题还不会啊。
“说是外出帮别人做法事了,你下去吧。”怎么还纠缠着这个问题啊,我双手抓上被单,打死不走!
“走不走?”突然我的脚被抓住了,我使劲挣脱,不走不走就是不走!浓墨抓住我的脚,往后拉,力图要把我拉出床面,我左腿一蹬,浓墨放了一只手,我再接再厉右腿再补上一脚,双脚齐鸣,终于蹬掉了浓墨的手,“你疯了啊!到底要不要走?赖在我房间干嘛?”
我顺势往床头爬,被子是叠成长条型横在床上的,我撩开被子就往里钻,就露出一个头来,“我就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估计浓墨是不忍看到我的熊样,他叹了口气道:“你在我房里影响不好,快回去!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我脖子一僵,“说什么闲话啊!你不是说从小一起长大亲热没事的嘛!我在家也经常在你房间啊!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这不是耍我嘛!
浓墨咬了一下嘴唇,一手抚上额头,对我说:“现在是在外面,你保证这里没一个人认识你,我就让你待下去,芳芳的亲戚也有住在这间宾馆的,被看见还要不要名誉了!”此时此刻和名誉比起来,有个方面更可怕啊!
我瘪瘪嘴,“不回去,再待一个小时好吗?”我几乎在祈求他了。
“再呆三个小时那也是要回去的。”
我赶忙说:“那就三个小时,你说的啊!不能反悔不能抵赖的啊!”
他又说了一句,“别闹了,快回去,啊!”我紧紧抓住被子,我没闹啊,相信我,我这次是真没闹啊!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回去!
他要来拽我的被子,我舌头一出,缠绕住他的左手,他右手要来掰,我那分叉的舌尖又往前延伸了好几寸,将他的右手也缠绕起来了。他瞪我,“林璇,你给我放开!”
我也瞪回去,不能说话,我还能瞪吧,就不放!
这时周围住宿的人都变成了亮点,唔,整个三楼貌似只有几个亮点,好吧,裴丰他们还没回来呢,我再往我们这间的正上一层看,咦,有两个人,有一个人在……是在跳舞吗?怎么好像没穿衣服啊,他站的那个位置,要是没记错的话,浓墨这间的那个位置是洗手间,哎呀妈呀,我哧溜一下收回舌头,浓墨趁机一手按住我的,一手一拉被子,我被裹得更紧了,喂喂,禁止暴力啊!抵制暴力啊!不是要打我吧!
我急的在被子里乱拱,他把被子一拉,拽到了床的边缘,然后手一夹,连我带被子一起夹在胳膊下,我嘴巴被他捂住,只能“唔唔”着,喂,我都没怎么吃东西好吧,可是胃里还在泛着酸。
浓墨打开门,把我又竖起来直接放在地上,“被子我再要一床就好,反正床单也要换,你回去吧。”然后他关上门,我就这样裹着被关在了门外,人性啊!我在心里大声嚷嚷着,呜呜,我不要一个睡宾馆啊!
宾馆是什么地方?别说我傻,我知道,它是睡觉的地方。可是它也是很邪门的地方好不好!我长这么大,就没睡过宾馆,除了独自睡过舅舅家几次之外,我都是和家奶睡的,如果说这个宾馆平时有很多人住的话,我还是不大怕的,可是这是小镇啊,平时谁闲着没事住宾馆啊,人流量肯定不大嘛,我的隔壁左右没回来的话,整个三楼就几个人,从刚刚观察的情况看,其他几个人都不在我那间旁边,天灵灵地灵灵,我要是知道不和浓墨住隔壁的话,打死我也要赖在芳芳姐家啊!可是情况已定,再不能反悔给人添麻烦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地走廊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左右方和昏黄的灯光,我咽了咽口水,冷静,林璇,不过是住一晚嘛,你住的又不是尾间!是中间好不好!你连坟场都去过哎!不怕不怕,我抱紧被子,暗自吐槽这昏黄的灯光,什么体现家的温暖?温暖系灯光,明亮点就不温暖了嘛!我慢慢挪动着步伐,觉得走得越慢越好,这样子,裴丰他们不就就会回来了,我管裴丰是什么呢,他现在就是小黄蛇,没错,能保护就行呜呜。
当我以龟速行进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到我那自以为是的胆量,我自以为自己经历过很多鬼怪什么的,所以应该比一般人要胆大,可是我现在连电梯也不敢进,电梯里的恐怖故事也不少啊!奇怪的是,房间里有空调,我不觉得热,可现在外面又没有空调,我裹着被子却不热,还有股阴冷的感觉,虽然被子不厚,但也不至于冷吧,我默默对自己说,这是心理作用,对,是心理作用!
在忍了好久之后,我终于决定……走楼梯!可当我挪到楼梯口时,我顿时又蔫了,楼梯口的灯光不仅昏暗,楼梯口的门还是关闭的,两扇大门的上半部分都是玻璃的,我走到楼梯口,慢慢把头伸向玻璃,想看清楚里面的楼梯,果然我猜的不错,楼道内的灯光还在眨眼睛,它坏了,这……这是什么破宾馆啊!
我纠结了一下,拨通了浓墨的手机,“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浓墨低沉的声音。
“我不记得自己的房间号了。”
“别告诉我你把房卡弄丢了。”他无奈地说,我手里的房卡还有些恪手呢,当然没有。
我结结巴巴地说:“没有,可是,可是我,你出来一下啦!”我最终妥协了,害怕的滋味真的很难受,恐惧会在身体里驻扎着,它们会紧着你的每一个神经,恐惧滋生恐惧,这个宾馆不是一般地让我感到害怕。
“所以说,你赖在我房间那么久,就是不敢一个人走?”浓墨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我承认我是怪胎行不。
我坐在床上哀怨地看着他,“我至少是女孩子嘛!”
“好了女孩子。”他摸摸我的头,这感觉怎么熟悉?对,没错,我每次也是这样摸生命的!他憋着笑,“我走了啊!你晚上关好门,除了我,谁也不能敲开你的门知道吗,如果说是服务人员你要先通过猫眼看看,就是门上的那个洞。”
我好像让浓墨留下来,哪怕……哪怕让我睡地板也好啊,可是我开不了口,他也不会同意的,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说的冠冕堂皇的,现在又拿名誉说事儿,浓墨走打开门,又说了一句,“我走啦,好好的,有事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记得陌生人别开门啊!”我点点头,他关门走了,人,我不怕,我怕的是别的好不好。
他一走,我急忙拉开窗帘,一看下面是主公路,有很多车辆来往,宾馆对面是住户,很多灯是开的,我安心了不少,窗帘还是开着吧,拉上就剩我一人了,这样看见对面亮着的灯,会减少害怕。我又赶忙开启了所有的灯,还有什么来着,对了,我找到电视机的插头,把它拔掉了,转念一想,不行,很多恐怖片里是电视没插插头,然后自动开启了,算了算了,我还是给插上吧,省的它自动开启,我来开好了,有电视声音还能做个伴,我在心里默默留了两行泪,又把插头给插上了,然后打开了电视机。一看手表,八点五十了,不知道裴丰他们过来没有,不敢窥探别人隐私,还是不伸舌头了吧,我早点洗洗吧,即使在床上坐到天明也要先洗洗啊。
洗手间的灯很亮堂,我检查了一下,唔,垃圾桶里没有头什么的,水龙头也是好的,我看着洗漱架上的浴巾叹了口气,舅舅说到外面最好不要用酒店自备的用品,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洗的,即使是认真洗了,也要预防,因为那么多人用过了,你怎么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人患有什么病症呢。好吧,我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家奶有塞给我一个包,来宾馆就放柜子里了,先去找找看家奶有没有给我准备用品好了。
我出了卫生间,打开柜子,“咳咳……”一股霉味冲了出来,呛了我个正着,我把包拿出来翻了翻,果然什么都有,牙膏牙刷,洗脸毛巾,大浴巾,换洗内衣,唔,感谢家奶!我把东西拿到卫生间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我疑惑了,我刚刚有放水了?我推开洗手间的门,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正在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