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旗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脸轻松快意地转过头,笑吟吟地对上了厉斯赫的脸。
后者的眼睛却只落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鹿羽希身上。
“薛旗,我们走吧。”鹿羽希拽了拽他的衣角,已经往外走了几步,她不是不敢面对他,只是一碰到他,脑子里就浆糊一样觉得疲累,不想纠缠。
薛旗却看着厉斯赫明显阴郁的表情,没有动步子,他没有想到厉斯赫连这些都不屑隐藏了吗?
还是他真的有那么爱眼前这个女人,而无法隐藏了呢?
薛旗揽上了鹿羽希的腰,她呼吸一滞,抬起头看向了薛旗。
“何必这么着急呢?我们还没有恭喜恭喜这位马上就要做新郎官的厉总裁呢。”薛旗一字一句地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鹿羽希被控着腰也不可阻止地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厉斯赫身上的戾气,他很生气。
“顺便问一下,我们希希的离婚协议,厉大总裁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抽出空来签一下。”薛旗说着,头偏向了鹿羽希,亲昵地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角。
厉斯赫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薛旗,拉过了鹿羽希,鹿羽希惊呼一声,瞬间倒在了自己熟悉的怀抱里,感受到许久未闻的气息,她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有点委屈。
“厉斯赫!你不要太过分!”薛旗的叫声却突然唤醒了她的意志,是啊,他才刚和别的女人订了婚约,而她又算什么呢。
她挣扎起来,却不能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来,又气又感到一阵侮辱。
“你到底帮我当成什么人!你放开我!”鹿羽希说着,眼圈红了红,晶莹的东西在眼睛里打转,她却不敢哭出来,只能生生压抑着,厉斯赫看到她的表情,愣了一下。
她趁机从他怀里挣出来,再也不能待在这里,慌不择路地朝房子后面昏暗的地方跑去。
“鹿羽希!”她听到他在后面喊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跑了没几步,腰上又撕心裂肺地痛起来,她却也没了知觉,只觉得心痛的要死去了。
厉斯赫刚要追,薛旗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拳带着破风的气势砸了过去。
“你凭什么叫她!你凭什么追她!你是谁!”薛旗也已经控制不住了,他看到鹿羽希委屈和痛苦的表情心里也排山倒海地失落起来。
是嫉妒吗?
他分不清了,只有拳头带来的痛感和快感可以派遣一切。
厉斯赫心思不在他身上,被狠狠地挨了大几拳也忘了还手。
佣人见了,立刻涌过来拉开了薛旗。
“这件事不准通知老夫人,送薛总出去。”厉斯赫急匆匆地说了一句,佣人立刻示意,叫来了安保,薛旗这时候也找回了理智,看着厉斯赫焦急追过去的身影,明明应该松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扫清了脑子里不平常的想法,薛旗晃晃悠悠地走下了台阶,司机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却迟迟没有关上,有些欲言又止。
“走吧,只有我一个人。”薛旗冷冷地说到,司机连忙关上车门,心里虽有疑惑却知道是不该问的,动了汽车,银白色的宾利在月光下闪出冰冷凛冽的光。
鹿羽希跑的方向是厉宅的花园,傅颖月喜欢花,厉昌海就为她建了百亩的花圃,不管是什么季节这里都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束。
放眼望去,月光撒在上面,他却根本看不见鹿羽希的影子,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鹿羽希!”他大喊着,只能走了进去,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他焦急地走在上面,他记得她腰上还有伤,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突然横生出来的枝干划中了他的脸,厉斯赫感到一阵锋利的疼痛,热热的液体从脸颊上缓慢留下来,厉斯赫也全然顾不得了,只往更深处跑去。
“鹿羽希!”整个花圃中,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听到风吹过周围的枝叶出的响声,他在花丛之中,明明闻到扑鼻的花香,心却不住地冷了下去。
她到底在哪里!
手不断地摩擦过旁边的玫瑰花丛,厉斯赫只是不停地随着小路延伸的方向走去,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他为什么不敢告诉她呢?就算被她讨厌也好,或者让她只是因为心怀愧疚而待在他身边也罢。
就算他卑鄙好了,把过去的事情拿出来当做留住她的砝码。
又如何呢?
只要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多卑劣的手段他也用,他不是没做过啊,设计鹿氏企业,蒙骗她订了契约,他不都做的很成功吗?现在又来装什么道德高尚的君子?
厉斯赫突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拐角处被月光照下来的影子,他愣了一秒。
“鹿羽希!”然后是更急切地赶过去。
鹿羽希却已经躺在了徐南洲的怀里,头靠在徐南洲的胸口,双眸紧闭,头凌乱地垂在一边。
“鹿羽希!”厉斯赫怒吼一声要拉她,徐南洲却后退一步,手紧紧地护着怀里的人。
“你省省吧。”
他这才现她的手无力地耷拉在两边,她已经晕了过去,毫无知觉。
月光下,徐南洲高傲地抱着她,没有再看一眼颓唐得甚至有些狼狈的厉斯赫,穿过他,径直向外面走去。
“厉斯赫,恭喜你订婚,希望你早点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放过羽希,也放过你自己。”徐南洲留下这一句话,再也没有停留。
这一句话也让厉斯赫泄了气,生生看着徐南洲抱走了自己千想万想的女人,身体后知后觉地传来阵痛,茫然地抬起手,上面满是玫瑰花枝干刺破的伤痕,渗出了丝丝血迹。
徐南洲本不想参加厉家的宴会,不过也是私心想再看看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心里的女孩,却没有上前,怕自己又忍不住跨越了界限,如果不是他也追了出去,在花圃中找到了晕倒在地的鹿羽希。
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她好像又轻了许多,徐南洲抱着鹿羽希小心翼翼又不免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他甚至能摸到她肩膀上硌人的骨头,她把自己折磨的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