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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赵爹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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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赵爹番六

七岁的赵沐跟四岁的赵鸿一起跑进正房,宁兰容正在教女儿认字呢,听到动静抬起头,微蹙着眉头训斥两个小淘气包:“教过你们多少次了,不许慌慌张张乱跑,下次再这样我告诉你们父亲!”

“爹爹打你们屁股!”三岁的赵湘跪坐在炕桌一旁,幸灾乐祸地道。

赵沐偷偷戳戳三弟,赵鸿马上委屈哒哒地告状:“大哥打我们,娘你说说他!”

宁兰容朝他招手,等儿子走过来后她温柔地摸他的小脑袋瓜:“是不是你们又闯祸了?”

长子生下来就特别懂事,这么多年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长子跟丈夫脾气太相冲,两人在一起几乎就是大眼瞪小眼,劝儿子儿子不听,丈夫那么大的一个人,偏偏在对待长子的事情上不肯让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还是故意欺负长子。

赵鸿撇撇嘴:“我想玩大哥的弓,他小气,不肯给我。”

“你大哥那是怕你不小心受伤了,他对你们好,你们还来偷偷告状,既不是哥哥的好弟弟,也不是娘的好儿子。”宁兰容假装生气道。

“也不是好哥哥!”赵湘小大人似的附和。

宁兰容笑着瞪了女儿一眼:“就你会说话。”

赵湘咧嘴笑,余光里见门口走进来一人,她高兴地站了起来,朝炕沿跑去:“大哥!”

赵沉稳稳接住妹妹,见两个弟弟都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他让妹妹去把字帖拿过来,趁机跟母亲解释到底生了什么,亲昵自然。宁兰容笑着夸他做得好,又罚两个小的写十张大字明天交上来。

赵沐赵鸿垂头丧气地走了。

赵沉多陪母亲妹妹待了会儿才走。

傍晚赵允廷从衙门回来,一进门就见长子在院子里等他呢,绷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赵允廷假装不懂,准备先去屋里换身衣裳,赵沉皱眉挡在门前,仰头问他:“你去登州的差事到底下来了没?再耽搁下去我自己过去!”

赵允廷故意弯下腰看他:“不怕你娘着急你尽管去啊。真是越活越没耐性,阿桔现在才七岁,有什么可急的。”

赵沉气得胸口起伏,瞪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赵允廷不忍心了,从胸口拿出圣旨给他:“下来了,后日咱们就去登州。”

赵沉转身就走。

~

赵允廷奉命去登州办差,因为要去三个月,他舍不得妻子儿女,便把宁兰容娘几个都带上了,闲暇时分领着他们去了他在这边买的宅院,一处后院种了一圈梧桐树的幽静别院。

这日黄昏,赵允廷领着赵沉从外面狩猎归来,父子俩一起去找宁兰容。

“打到什么好东西了?”见他们爷俩都平平安安的,宁兰容放了心。

赵允廷说了几样山中趣事,然后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兰容,我在山里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我想让承远留在这边读书习武,学成再回京城。”

宁兰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什么高人?你怎么没把他请回来做客?”

赵沉接话道:“高先生隐居山林,我跟父亲碰上他也是误打误撞,娘,高先生文武双全,是我求父亲让我留下来拜师的,你们走后儿子就过去了。娘不要担心儿子,每年腊月儿子都会回京看您的。”

宁兰容将长子抱到怀里,非要赵允廷说个清楚,突然就要长久地分开,她如何舍得?

赵沉静静地靠在母亲怀里。

他也舍不得母亲,幸好这辈子母亲过得很幸福,有父亲悉心照顾,有弟弟妹妹们承欢膝下,他留下来得很放心。说来有些不孝,可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他只想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陪她一起长大,从小就牢牢占据她的心,不给孟仲景半点机会。

宁兰容再不舍,架不住赵允廷父子俩为了这个理由做了万全的安排,宁兰容虽然心里难受,却也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她只能听从父子俩的决定。

因是抽空过来,赵允廷并不能在桐湾久留,很快就带着妻子跟三个孩子离开了,分别时自然少不了一番依依不舍。他们离开当日,林贤一家所在的村子新搬来一对儿猎户师徒,雇人在林家那条街后面的空地上动土盖房。

盖房子在村中也是大事了,又是在自家后门口,四岁的林竹总喜欢跑过去看热闹,搬把小板凳放在墙根下,日头晒不着。

阿桔要照顾妹妹,就跟她一起坐着,拿三字经教妹妹认字。

“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

一道男声突然从对面传了过来,姐妹俩一起抬头,就见一个男娃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正是新搬来的陈猎户的小徒弟。

阿桔点点头,因为跟赵沉不熟,她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教妹妹。

“我不信你都认识。”赵沉一把将书抢了过去,靠在阿桔身侧的墙壁上翻了两页,在阿桔气愤地站起来准备抢书时,赵沉突然将书举高,笑着看她:“我考你六个字,你都认识我就把书还给你。”

“那是我的书,你给我!”阿桔一点都不想理他,村里淘气的男娃太多了,没想到又多了一个。

林竹见姐姐被欺负,张嘴就朝对面大喊:“爹爹,赵沉把我大姐的书抢走了!”

此时田地里没什么活计,林贤闲不住,就在陈家帮忙盖房子,听到小女儿的喊叫,他回头看了看,随即一笑,顺势喊住陈猎户:“小孩子玩闹,不用管,赵沉那孩子懂事,不会真欺负阿桔她们姐俩的。”

陈猎户歉疚地赔笑:“小子顽皮,给你们家添麻烦了,回头我再教训他。”

爹爹不帮忙,林竹气呼呼跑去前院找娘亲求助。

赵沉朝身旁绷着脸的小姑娘摇摇书本,“你们女娃子最没趣了,丁点小事都要找爹娘告状,你是不是也要去?”

阿桔没理他,见书晃到眼前了,突然伸手去抢。

赵沉一直盯着她呢,阿桔才伸手他就又把书抬高了,小声跟她商量:“就考六个字,你说出来我马上还你。”言罢仰头看书,翻了几页后将书摆到阿桔眼前,“这个字念什么?”

阿桔拽住书想往回抢,赵沉紧攥不放,阿桔担心书坏了,只好赌气念了出来,“阿。”

“真认识啊?”赵沉露出一副意外神情,继续考。

阿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多的话再也不肯多说,很快就念完了六个字,“给我!”

赵沉笑着看她:“你把刚刚说的六个字连起来念一遍,我就给你。”

阿桔不由自主就回忆了一下那六个字,想明白后真的生气了,红着脸骂他:“你,你捉弄人!”

林家后院传来了柳氏的声音,赵沉一边把书递给阿桔一边摸了摸她脑袋,说悄悄话般对她道:“阿桔,刚刚是你说喜欢我的,我记住了,你放心,长大了我一定娶你当媳妇!”

说完撒腿跑了。

阿桔气得小脸通红,对着他背影咬牙,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理这个人了。

可是她渐渐现,只要她领着妹妹出去玩,赵沉就一定会跟在旁边,她跟同村的小姑娘说话还没什么,她要是同别的男娃讲话,赵沉就会挡在她面前,里正家的小子都没有他这般无赖霸道,再加上他个子高最能打,村里男娃都怕他,慢慢的就没人敢跟她说话了,她的那些同龄姐妹们甚至说她是赵沉的小媳妇……

阿桔索性不出门了,待在家里看书。

但这样也不行,赵沉会找各种借口来她家里,要么借剪刀用,要么就送点猎物过来,爹娘不知道他们孩子玩闹的事,只会夸赵沉懂事,就连妹妹都被赵沉送的一对儿白兔收买了,不肯在爹娘面前说他坏话。一想到赵沉得意洋洋朝她挤眉弄眼的样子,阿桔就很郁闷。

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

这日爹娘去镇上赶集了,阿桔在家照顾妹妹,姐妹俩在炕头翻绳玩呢,冷不丁门帘被人掀开了。

“你又翻我们家的墙!”阿桔瞪着眼睛骂道。

“谁让你不肯给我开门?”赵沉一副是她的错的语气。

两人互相瞪眼睛,林竹乖乖地坐在炕头不吭声。

阿桔每次都瞪不过赵沉,气得别开眼,反正没一会儿他就走了。

赵沉也不是来逗她生气的,问林竹,“我要去京城一趟,阿竹想要什么不?大哥给你带。”

林竹兴奋地爬到炕沿前:“赵大哥要去京城?京城都有啥好东西?我想要好吃的,还想……”

“不许你跟他要东西!”阿桔不高兴地打断妹妹。

“别听她的,阿竹继续说。”虽然是在跟林竹说话,赵沉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坐在里面的小姑娘。

林竹并不是很怕长姐,就把自己想要的扇子啊花布啊等等都说了一遍。

赵沉都记下了,等林竹终于说完,他施恩般问阿桔:“你呢?别不好意思,咱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你尽管说,我都给你买。”

林竹听不懂这话,阿桔却懂得不能再懂,知道自己说不过赵沉,索性扭过头不看他。

赵沉拿手里的花生仁扔她:“既然你不说,那我随便给你买一样吧,你乖乖在家等着,二月初我就回来了。”

“快走吧!”阿桔巴不得他一直都不回来。

只是赵沉真的走了,连续好几天身边都没有人捉弄她时,阿桔最初的开心不知为何渐渐变成了失落,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她会想京城离这边有多远,会想赵沉什么时候到京城,会想他究竟会给她带什么东西,也会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

转眼又是一年春寒料峭。

柳氏看看坐在炕头状似看书实则神不守舍的女儿,笑着打趣道:“又想承远了?放心吧,往年都是二月初回来,今年也快了。”

林竹在一旁凑热闹:“就是就是,等六月你们成了亲,以后就可以跟姐夫一起去京城看热闹了。”

阿桔红了脸,刚要解释自己只是看书呢,外面街上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柳氏仔细听了听,确定那声音是奔自家这边来的,她高兴的不得了,下地去给准女婿开门了,林竹林重九兴奋地跟在她后头。

阿桔只是下了地,紧张地在屋里等着。

赵沉带了满满一车礼物回来,大包小包帮着柳氏往屋里搬,进屋后多看了阿桔两眼,倒也没有太不合规矩的表现,陪柳氏说说话就从后门回自家了。

阿桔却一天比一天紧张,她知道,赵沉不是老实,他是等着机会尽情欺负她一次呢。

这日柳氏跟林贤去镇上买东西了,林竹跟林重九都跟了过去。

阿桔紧张到了极点,既盼着赵沉来让她好好瞧瞧,又怕他来了又要搂她亲她,左右为难时,听到有人敲房门。

从小到大,他总能做贼似的摸进她家。

阿桔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确定自己头没有乱,这才忐忑不安地去了。

开开门,外面果然站着她的未婚夫,十七岁的少年郎,高大英俊,只看一眼就让她羞红了脸。

“想我没有?”赵沉反手关上门,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未婚妻。

阿桔怎么可能回答这种话,抢先坐到桌子前,低头告诫他:“说说话你就走吧,别耽搁太久。”

“好,那咱们去屋里说。”赵沉一步一步走过去,在阿桔起身想逃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扔到内室炕上就扑了上去,“阿桔,阿桔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别躲,让我好好亲亲,就亲亲,成亲之前绝不做旁的。”

他压着他羞答答的妻子,教她做他们之间早就做了无数遍的事。

缱.绻柔情里,春光愈演愈浓,痴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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