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刺还未拔去,说什么长生比钱好,他绝不接受!
如此青嫩的年纪,一般不会去想老了的事,还是只看眼前比较实际。
“……”小师叔竟无言以对,慢慢抬头看天,一声叹:“唉,师兄,我看你在天之灵也没办法瞑目了。”
庾庆现在是一门心思想赚大钱,不跟他扯那没用的,心思又回到画上,说道:“生同寝,死同穴。师叔,你说这同穴之地会不会是一座坟墓?”
小师叔微微颔,“有这个可能。”
庾庆:“谁的墓?谁的同穴之地?显然是制作藏宝图的人,那么只要搞清这幅藏宝图的来历,知道藏宝图原来的主人是谁,才能想办法找到他的墓。如今的第一步,咱们就是要想办法弄清藏宝图的来历,本来我以为阿士衡可能知道,结果他人走了。”一脸惋惜。
小师叔略挑眉,大概明白了这厮为何会突然偷偷摸摸赶回来,原来是为了找阿士衡打探消息。
心中有数后,反问道:“藏宝图的主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庾庆讶异,“我哪知道?”
小师叔:“你不是说钟粟告诉了你是来自‘冠风扬古墓’吗?”
“是说了…”庾庆说着一愣,狐疑,“宝图的主人就是那座古墓的主人冠风扬?”
小师叔双手对穿进了宽大袖口里,抱在腹前来回踱步着,“应该就是他。‘云图’的江湖传闻,我以前也听说过。传闻古时候有一仙家洞府叫做‘小云间’,洞府仙人返回仙界前,遣散了侍女。
其中一位侍女名叫‘云兮’,返回人间后嫁给了一个将军,这位将军就是冠风扬。
据传侍女临终前才向冠风扬透露自己侍奉过小云间的仙人,并遗留了一幅字画给冠风扬,说是通往‘小云间’的地图,若能参破,便能找到那位仙家的洞府。
好像是恰逢改朝换代,冠风扬未来得及去找那仙家洞府便战死了,追随的心腹部将把他给秘密安葬了。传言那幅‘云图’也随同冠风扬一起安葬了,说是找到了冠风扬的墓,就能找到‘云图’。
后来司南府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获悉了冠风扬的墓在‘见元山’,便展开了大肆开挖,大概就是阿节璋参与的那次。
据说古墓中盘踞了许多的妖邪,司南府那次损失惨重,什么都没找到。如今看来,原来那次已经找到了‘云图’,只是被阿节璋给悄悄拿走了而已,这个阿节璋隐藏的还真够深的,连司南府都被他给骗了。”
再看桌上画,“欲得长生,同穴之地!对比传说的话,还真是对上了,像是那个‘云兮’给‘冠风扬’的留话。”
庾庆品味了一下这个故事,点头认可师叔的说法,忙问:“那他们的‘同穴之地’在哪?”
小师叔回头看他,“你有病吧?我哪知道他们的同穴之地在哪?”
庾庆干笑,“师叔不是见多识广么。”
小师叔嗤了声,“若这画和传说都属实的话,云兮这八个字明显是告诉冠风扬一人的,他们夫妻的同穴之地在哪,怕只有冠风扬一个人知道。”
庾庆狐疑,“会不会就在埋葬冠风扬的古墓里?”
“应该不会。”小师叔琢磨了一下,指了指字画,“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依我看,这夫妇二人恐怕并未葬在同一个地方。若真在一起的话,司南府那次找到的恐怕就不是‘云图’了。”
庾庆懂这意思,歪着脑袋盯着画,“但是…师叔,若传言是真,你不觉得这个云兮给人的感觉有点古怪吗?”
“怎讲?”
“就这八个字,你试想。冠风扬应该是知道云兮葬哪的吧,若不知道,云兮不可能说这话,很有可能云兮就是冠风扬给安葬的。那这就有些奇怪了,自己的葬身之地有秘密,既然想告诉自己的丈夫,为何不明着告知,还要留下这个迷藏般的字画让冠风扬去揣摩?”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也许这就是冠风扬未能和妻子同穴合葬的原因,因为没破解这个谜团?或是妻子的葬身之地隐秘,他战死后部下不知地方未能将两人合葬?”
庾庆立问:“现冠风扬古墓的‘见元山’在哪?”
小师叔想了想,“在锦国东部的峦州境内,山在妖界范围内。据说当初司南府进去开挖的时候是先和妖界那边做了沟通的,只不过一开始的借口是锦国朝廷挖矿,后来搞出事了,才被妖界现了。”
庾庆:“那边地形如何?”
“我又没去过,怎知地形如何…”小师叔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
庾庆指了指自己额头,“师叔,你再好好想想,人间的范围基本上是慢慢扩大了,古墓地址现在若在妖界境内,当年不在妖界境内的可能性便很小。姑且不说冠风扬的部下为何将他埋葬到那种地方去,古墓的妖邪是怎么回事?能躲藏那么多妖邪的古墓,只怕地下的空间不会小,这又岂是冠风扬死后能临时选出的安葬地?”
小师叔挑眉:“你怀疑他们夫妇已经合葬在了一起,怀疑冠风扬的古墓就是所谓的同穴之地?”
“没错。”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司南府那帮子人却是实地勘察过的,凭那些人的实力,有什么问题还轮得到你来现?”
“也不一定呐,阿节璋吞没了‘云图’司南府不就不知道吗?”
“你干嘛?你不会真想跑去寻宝吧?”
“既然是宝,为何不寻?我们既然勘破了宝图中的玄机,坐视不理岂不暴殄天物?师叔,传说若是真,那个云兮留画这一手怎么看怎么蹊跷,你我不妨联手把这宝地给找出来。”
小师叔指着自己鼻子,“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干这事?”
庾庆惊呼:“师叔,这多好的事啊,换别人,我还不肯告诉宝图的秘密呢。”
小师叔随手将桌上字画一拨,直接给掀落在了地上,“你忘了门规了?不到万不得已,必须要有一个真传弟子在观中坐镇,我们两个一同跑去妖界冒险,还是干同一件事情,万一出个什么事,你是想让玲珑观被灭门吗?”
他这次确实是有点生气了,这为了钱而不管不顾的行为有点惹怒了他。
庾庆一默,也看出来了,俯身捡起了画,慢慢折好,“算了,反正我现在回观里也不合适,你留下坐镇,我自己去就行了。”说罢转身就走。
小师叔脸颊一绷,突然出声道:“站住!”
庾庆背对停步。
现场安静了一阵。
“我说了,司南府扫过一趟的地方,你再去也没什么意义,何必白跑这一趟。还有,妖界,可不是你说闯就能闯的。”
“这个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按理说,内门弟子也是要有外出历练的,你师父去的早,还来不及安排你历练的事,你此去就当做是出山历练吧!”
小师叔松了口,因为知道拦不住这厮,他不可能一直守着人不放,只能是堵不如疏。
庾庆立马转身,收起宝图,又喜笑颜开了。
小师叔:“带两个人手去吧,多两个帮手也好。你那三个师兄,自己挑两个,留一个在观里给我打杂。”
庾庆一愣,指着外面道:“他们?身手还不如我。”
“话不是这样说的,他们再不济,在江湖上也闯荡过一些年头,比你有江湖经验,出门在外,有自己人帮衬总是好的。至于去干什么,这事也没必要瞒他们,摊开了告诉他们,自己兄弟,心往一处使准没错的。”
“这秘密告诉他们?”庾庆吃惊不小。
“怎么了?我玲珑观弟子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没出息的,有贪便宜的,但还没有长反骨的,都是好样的。除了门规约定的内传之秘,其它的皆可共知。你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他们,能相信他们,他们也才能相信你。都是同门,门内可以闹点矛盾,外面遇事还得站一块!”
庾庆有点纳闷,他倒不是不相信那三位,他觉得玲珑观的财权还是自己说的算的比较好。
“走吧!”小师叔招呼一声,先开门出去了。
庾庆无奈跟了出去,跟着直奔前院空地,人还没到便听到一阵哼哼嗬嗬的打斗声。
大殿外的空地上点着篝火,三条人影正在来回穿梭互相交手练手。
三人中,那个须如墨,眼大神足的,名叫高云节,是庾庆的二师兄,也是同辈师兄弟中目前的老大。外形颇有风采,平常言谈举止也很稳重,加上年纪差不多有五十岁,有岁月沉淀的味道,永远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辈分其次的是七师兄,名叫南竹,长相一般,就是身材穿衣服比较费布料,是个大胖子。按理说胖子一般都显得比较和气,心宽体胖乐呵呵那种,可这位七师兄貌似是个少有的比较严肃的胖子,双手长期交叉在大肚子上,身板笔直不苟言笑的样子。
再后就是九师兄牧傲铁,面部轮廓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脑袋,眼角和嘴角似乎常挂有冷冷傲意,身材高大,练武时把衣服一脱,更是一身的肌肉疙瘩,硬过石头的感觉。貌似醉心于武学,自己号称自己是“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