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唯一旁观者虎妞,惊呆了。
老板娘主动,她不好阻止,一开始只是走开了回避,当作没看见而已,后来现事态展到了干柴烈火的地步,感觉躲一边都呆不住了,伸头到门口只往里屋确认了一眼,便赶紧扭头走人,开门出去了。
她也没有真正离开,守在大门外的一侧角落,低个头,不时唉声叹气,对食指尖尖玩。
除了她在默默等待,另一间客房里的庾庆,也在默默等待。
这一等真的是等了很久。
等过了上半夜,还不见牧傲铁回来,庾庆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牧傲铁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犹豫再三,还是出了门,直奔连鱼的房间去。
结果显而易见,不但没见到连鱼,连敲门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虎妞拦了下来。
看到庾庆,虎妞的神情很复杂,她是亲耳听到了两个男人说要对主人使美男计的,如今屋里正在生的事情,令她思绪陷入了凌乱,此刻挡在了门口,问来客:“你来干什么?”
庾庆有点奇怪这位大晚上守在房门口干嘛,难道连鱼还需要心腹随从一宿宿的这样看门不成,莫不是把这只虎妖当作了看门狗?
他自然有话回,“我那同伴,我蝎子帮的二当家张随,不知去哪了,这么晚都还没回去,正担心寻找呢,听人说看到他来了老板娘这里,特意过来看看。对了,张随在这里吧?”
虎妞咬了咬唇,微微点头“嗯”了声。
确定在这里,庾庆稍稍放了点心,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疑惑道:“这么晚了,还在跟老板娘谈事?”
虎妞好像不会说话似的,又点头“嗯”了声。
她不嗯还好,一嗯就不对了,庾庆心头越生疑,他太了解牧傲铁了,老九又不是南胖子,不可能废话这么久,那股愣劲也不可能一直求人到现在,只要被拒绝了,很容易转身就走的人。
什么情况?他瞬间意识到牧傲铁可能遭遇了危险。
当即紧盯虎妞的神色反应,试探道:“张随可不是一个能说话说这么久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虎妞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老板娘刚从外面回来,他们刚进去没多久。”
庾庆已经起了疑心,何况干系到同门的安全,哪能轻易被打了,但依然保持客气道:“那就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在下求见。”
虎妞含糊道:“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回头我会帮你转达。”
此话一出,庾庆毫不犹豫的确定了,肯定出事了,沉声道:“我有急事,还是当面跟老板娘说的好。”
虎妞:“我说了我会转告。”
话说到这个地步,见对方还是拦在门口不为所动的样子,庾庆顿时有些急了,当即突袭动手,直接插手过去,就要直接敲门。
唰!一条宛若钢鞭的东西从虎妞身后弹出,卷住了庾庆的手腕,力道非常紧实,制止了他的敲门动作。
正是虎妞的尾巴,虎妞一只手也推在了庾庆的胸前抵住,压着声音道:“放肆,你想干什么?”
庾庆也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要见老板娘,实在不行,喊张随出来见我也行,我见我自己人,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除非你们心里有鬼。”
虎妞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的担心,知道不给个交代是不会罢手的,她两眼扫了扫四周,有点犹豫。
她自认知道庾庆的底细,朝阳大会第一人的实力不是摆设,她没有必胜压制的把握。
终究是不敢动手搞出大动静来,怕惹来一群人围观,只能咬牙道:“你放心,张随好的很,没事,该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不管怎么样,那种事情,只要连鱼自己不公开,她就得维护连鱼的清誉,尽管连鱼“情妇”的名声已经是不好听了,但也不能坐实了那种名声。
庾庆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多管闲事?这闲事我还非管不可了,你让不让开?”
事关同门生死,他的忍耐是有限的。
见他这个样子,虎妞知道不给出交代是不行了,当即低声斥责一句,“朱大帮主,你是不是傻呀,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你说在干什么?”
这个提醒就非常的明显了。
“……”庾庆瞬间脸色呆滞,嘴角抽了下,想说不可能,然转念又想到,这半妖怪不太可能对外人诽谤自家主人,但还是有些不信,小心翼翼问:“他们两个在那个?怎么可能?”
虎妞:“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没看我都不好意思呆里面吗?”
话毕一把推开了庾庆。
庾庆没有反抗,踉跄后退了两步,然又凑了上来,做贼似的小声道:“我的人不见了,就在这屋里,生死不明,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虎妞瞪眼,“你想我怎么证明?”
她张开双臂护住了门口,摆明了告诉对方,想进去亲眼看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庾庆干笑着摸了摸小胡子,也左右看了看,旋即一只巴掌贴耳朵上,指了指门。
虎妞连连摇头表示不行。
庾庆两指眯了眯,表示就一小会儿。
虎妞还是摇头拒绝。
庾庆顿时脸色一沉,“你若非要这样糊弄我,那我只能敞开嗓门喊其他客人来一起评评理了。”说罢就要张嘴大喊。
“闭嘴!”虎妞急忙喝止了,然后低声道:“不准敲门,不准弄出动静,就一小会儿。”
庾庆轻轻拍了拍心口,“绝不食言。”
虎妞这才犹豫着让开了门口,背后徐徐抬起的尾巴,证明了她在随时戒备着。
庾庆立马溜到了门前,侧身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房间隔音的效果太好了,哪怕是这样,也是全神贯注仔细倾听后才听出了些眉目。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总之庾庆的嘴角开始裂开着抽搐了,两条抖动的眉毛都快飞走了。
见他还听上瘾了的感觉,虎妞一把扯住他胳膊,强行将他给拉开了,又横身挡在了门前,训斥道:“还不快滚?”
庾庆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试着问道:“你确定是张随在里面?”
虎妞恨恨道:“滚!”
好吧,庾庆连连对她点头哈腰,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灰溜溜走了,三步一回头,不时挠后脑勺,满脸费解。
他是真想不通了,哪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也不信牧傲铁能这么快速跟连鱼滚床上去。
尽管他一直认为牧傲铁是闷骚型,喜欢在女人面前装冷酷,亮一身腱子肉之类的,但又觉得牧傲铁在实际行动上是个懦夫,牧傲铁的为人应该不会干出急着去脱女人衣服的事。
这才认识几天?难以置信!
可他又确实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连鱼那尤物般的身段,居然被老九给采了?他不禁摇头唏嘘不已,之前还担心老九施展美男计放不开,如今现自己真是小看了老九,什么施展不开,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回到屋里后,庾庆的心情依然是难以平复,想盘膝打坐修炼都无法静心,不断的来回走动着,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事态能展的这么快,他不得不考虑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利的后果。
走着走着,反复思考着,天际不知不觉露出了鱼肚白。
块垒城的山脚下,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南竹背个手在“当自在”商铺门口走来走去。
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他立刻进了商铺里面等着。
不一会儿,身披黑斗篷的百里心来了,观察着四周,也快速进了商铺里面。
南竹迅速关了门,百里心拿出了一封信给他。
南竹边打开信件,边嘀嘀咕咕埋怨,“两个家伙也不知道躲在块垒城干嘛,货都卖完了,也不知道想办法去弄一些。”
他最近似乎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事,凭着出色的口才,庾庆和牧傲铁弄来的那些武器,居然被他全部给卖光了。对他来说,那真是大赚特赚了一笔,一天没东西卖,就感觉虚度了光阴。
信里有信,表面上的一封信是从幽角埠寄来的,里面一封则是海市寄到幽角埠的。
没办法,庾庆没告诉青牙直接邮寄的地址,不想让青牙直接知道,所以青牙只知道老的邮寄地址。
两封信都看过了后,南竹哼哼,“这又招惹上了海市梁家不成?那两个家伙尽搞些没用的事。百里,待会儿见到他们,记得催他们补货,让他们少折腾无聊的事。”
百里心嗯了声。
南竹将青牙来信折好,交给了她。
百里心拿了信正要出门时,忽侧身躲了躲,只见几条人影从外面走过,边走边指着块垒城上面叽叽歪歪。
“那上面笔直陡峭如悬崖的那一段,据说就是块垒城最贵的客栈‘石心居’。”
“没错,为了看看里面什么样,我进去住过一天,最便宜的一间房,也要十万两一天!”
“久闻了,确实贵的离谱啊!”
议论的一群人走了过去后,两人也从铺子里冒了出来,齐刷刷抬头盯着上面的“石心居”看,很吃惊的样子。
百里心问了声,“他们两个在那住几天了吧,一天最少要十万两吗?”
南竹愣愣打量一阵后,忽嗤了声,“别人我不知道,就他们两个,十万两一天,不可能在那住几天,他们就不是能享那种福的人,估计可能在那客栈的边上什么位置。”
百里心也就随口一问,没多耽误,迅速离去,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中。
咚咚咚!
隐约的敲击声传来,屋内来回溜达琢磨的庾庆醒神,快步到了朝东的露台上往下看,只见南竹的铺子外面挂出了三盏灯笼,立马猜到是海市那边有回信了。
正常情况下,他是让牧傲铁去取信的,如今这情况,还不知道牧傲铁什么时候回来,只能是他自己亲自去了,迅速离开了客栈……
守在房间门口的虎妞忽然回头,看向了紧闭的房门,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听到老板娘大炒大闹的动静,当即贴近了些听。
连鱼确实在大吵大闹,闹的牧傲铁都感觉莫名其妙。
两人正赤条条相拥而眠时,连鱼忽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照着牧傲铁连推带踹的,歇斯底里的喊着“滚滚滚”。
被踹下榻的牧傲铁也是个闷葫芦,欲言又止一番后,默默捡起了自己的衣裳,出了卧室穿戴好,就打开门出去了,正好与门外的虎妞对上。
虎妞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看到他脸颊上还有老板娘的淡淡唇印,最终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致意,然后侧身让路。
牧傲铁默默离去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
虎妞迅速进去,关了门便快步去了连鱼卧室。
披头散的连鱼光着身子抱了团被子,蜷缩抱膝,抖动着香肩,埋头哭泣着。
虎妞默默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客房门口的牧傲铁犹豫了好久,手抬了几次,始终不敢推开房门,一些事情生的太突兀,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欲,他都不知道待会儿见了老十五该如何解释回来的这么晚。
迟早还是要面对的,硬着头皮开门进去了。
他很快就现庾庆压根不在客房,找遍了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人去了哪,看向露台外面,才现天要亮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跟连鱼缠绵了一夜,美好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快。
他颓坐在一张椅子上,俯身抱着脑袋,思绪有些混乱,想正儿八经理一理思绪,脑海里却总是冒出连鱼的影子。
此时的庾庆也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百里心,两人未直接碰面,各走各的。
在一个视线死角的拐角处,一个过去,一个过来,信就在这交错而过的刹那间交到了庾庆的手中。
当然,百里心也没有忘了南竹的交代,飞快给了句,“老七卖断货了,希望你们尽快补货。”
补货?庾庆心里回了句,老九玩大了,傍上了富婆,还补个鸟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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