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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先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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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先生们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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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常还没来得及远离这里,就见利昂神情一变,变得惊恐无比。

“我被幽灵控制了!”他大喊。

几乎就在眨眼间,其余几人也陆陆续续发出类似的哭喊。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体违背他们意志地扭曲着。

在发觉其他人被幽灵控制,自己却没有的时候,秦非常就知道,这突然变换的日夜和被幽灵附身的人,肯定是爱格伯特的手笔。他果然一直在看着这里的一切。

难怪他之前在大厅里挑拨离间时那么随便,原来还有这样的办法可以让她们互相残杀。

这小子不知道是想看他们追杀她,还是想看她反杀他们。

秦非常心里想着这些,在那几个人朝自己跑过来时,卷着手里的皮带,绊倒了跑在最前方的利昂,勒住他的脖子一脚踩在他的背后,利用身体重量的冲击,直接弄断了他的脖子。

这些被幽灵附身的人不怎么灵活,秦非常又抓住机会绊倒一个,利用刚才一样的办法弄断了脖子。

接二连三,除了喘息逐渐加重,秦非常连表情都没变过,杀最后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时,见她神情特别难看,她还难得说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吧。”

几个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唯一还站着的秦非常靠在柱子上仰头喘息,太累了。

“你的同伴都被你杀死了。”爱格伯特的声音格外好听,能让人稍微原谅一下他这话里的幸灾乐祸。

秦非常低头,看见开满玫瑰的花坛边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坐了个爱格伯特。月光下的美少年托着下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尖恰好点着秦非常的影子。

他的手指上绕着一根丝带,笑容甜蜜,“刚才做得很不错,所以我决定邀请你参加舞会。”

在听到他这句话的下一刻,秦非常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感觉从背后的柱子里涌出来,进入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像是被冻僵了,完全无法动弹。

原来这就是被幽灵附身的感觉?确实,行动有些滞涩,自己无法自控。

爱格伯特这会儿又变得像个优雅的小王子,伸手扶住了她的手,笑着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一栋建筑里。这里秦非常并没有来过,相比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大厅,这里更像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小厅。

在她们进入之后,原本死寂的小厅骤然活了起来。里面亮起无数烛火,照亮了四周繁复的花纹壁纸、挂在墙上的油画以及放满酒水鲜花的小桌和沙发。

这里面明明空无一人,但秦非常听到了许多人的交谈声,就好像那些沙发上其实都坐着衣裙华丽的夫人和小姐,小桌边窗边也都站着绅士们,还有角落的钢琴自动弹奏着悦耳的音乐。

看不见的幽灵说着听不懂的话,爱格伯特带着她走进去,穿过了“人群”。

秦非常的目光在周围的家具摆设和各种细节上一一掠过。

在他们走到休息区时,音乐骤然停下,交谈声也停了下来,好像所有“人”都在欢迎主人的到来。

秦非常感觉自己置身于人群中,她被看不见的人按坐在一个沙发上,有什么脱掉了她的鞋,露出双脚。

爱格伯特还穿着那身沾了许多鲜血的衬衫长裤,他站在沙发边打了个响指,忽然四周响起窃窃私语,还有小小的笑声。

oo声中,秦非常看见地上多出了一层亮晶晶的玻璃碎片,铺满了垫着绒布地毯的地面。

音乐声再次响起,爱格伯特上前牵着她,两人一齐走向那玻璃铺成的舞台。

“我可以陪你跳一晚上的舞,高兴吗?”他注视着她说,漆黑的眼睛里全是虚假的深情和真实的期待。

秦非常看了眼自己踩在玻璃上,已经开始流血的双脚。跳一晚上,她的这双脚大概要矮上一截。真不错,这小疯子真能折腾。

她的手搭在爱格伯特的肩上,说道:“被幽灵控制着跳舞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自己控制身体跟你跳。”

爱格伯特笑着说:“解开控制,你就会挣扎逃跑了。”

秦非常:“我会痛到挣扎逃跑,不是更有意思?现在这样,再痛我的身体也不会有反应。”

爱格伯特:“嗯……你说得对。”他被说服了。

秦非常感觉身体一重,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脚下的玻璃割破她的皮肤,哪怕她再能忍,也不免露出点痛色。

爱格伯特搂着她的腰,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等着她痛到失态挣扎的模样。可是等来等去,只看见她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踮起脚踩上玻璃的动作格外轻盈。

没能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爱格伯特的笑容淡去一些,他恶劣地笑着,故意握着秦非常的手,配合着音乐要让她转圈。这么一圈转下来,她半个脚掌都要割裂。秦非常看他一眼,忽然搂住他的脖子,踩在他的鞋面上,在他眼睛里骤然露出冷光的时候,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她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吃过的亏,都要换个方式找回来。

第109章 12 夜

殷红的唇被毫不留情地咬破了, 溢出血珠,撕开小小的裂口。

“嘭——”

秦非常猛地将爱格伯特推到了一旁休息区的红绒布沙发上,她听到了些惊讶的喊叫和OO@@声, 像是沙发上有什么急急忙忙地躲开了他们。

接着,她又被爱格伯特反过来按倒在沙发。他似乎挺喜欢按人的脖子, 秦非常被他卡着脖子,仰躺在沙发上看着他。

“又想激怒我,让我干脆地杀了你?”爱格伯特说话间, 唇上的血珠滴到了她的脸上。

秦非常神情冷淡,心想,这小疯子果然特殊, 在这个世界里唯独他拥有和她们一样的身体, 会流血,也会……有反应。

“还是你又想像第一次那样愚弄我?你真以为我控制不了你?”他语调轻缓, 手下掐着她脖子的动作渐渐用力,眼睛里是冷冰冰的情绪。

秦非常曲起一条腿,“我知道你完全可以控制我,可以阻止我做任何事情。”就是因为他明明可以阻止, 结果没能阻止, 所以他才会气成这个样子。

她忽然笑起来, 抬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似乎想推拒, 转眼又变成了一个轻佻的动作——她伸出手指插进了他的袖口,缓缓往上推去, 触摸他的手臂。

然后在他手掌的力道下勉强扬起脖子, 凑近他说道:“是因为我第一次给了你不好的回忆,所以你害怕地换上了这套……更不好脱的衣服吗?”

要说爱格伯特怕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他这恶劣的性格,只有别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份,但秦非常就是故意这么说了。

果然,爱格伯特又被她的故意挑衅气得手下一重,秦非常低哑地呃了一声,将脑袋撞在了沙发上,撞落了自己的眼镜。

他们这个熟悉的姿势,很难不让她想起之前的某些意外,她的膝盖曲起后,恰好磨蹭着他的大腿,顺势不轻不重地顶了顶。

爱格伯特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不仅不畏惧这里的一切,甚至还敢觊觎他。

他抬起一条腿压住秦非常的膝盖,松开她的脖子,两手压住她的手臂。居高临下脸色怪异地望着她:“你觉得我害怕你?”

他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然后狠狠把她扔到地上。

秦非常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是我猜错了,你不怕我,只是第一次太匆忙了没有尽兴,所以不高兴。”

爱格伯特的愤怒有种被堵住的感觉,他一腔郁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散,只觉得身下这女人像一个狡猾的对手,抓不住她的恐惧,也没办法掌控她,这让他觉得异常不爽。

他一时间竟然犯了难。他大可让她在这座城堡里四处跑,可他又很清楚那些幽灵、藤蔓之类能吓住其他人,却不一定能吓住她,既然不能激发她的恐惧,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也可以轻易地杀了她,但同样的,她并不害怕死亡,所以这仍然没有意义。

爱格伯特思考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模样比他故作天真的残忍模样顺眼一些,秦非常又动了动自己的脑袋,一口咬住他垂在自己脸颊边的头发。爱格伯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阵,忽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嘴唇,和她刚开始一样,报复性地用力撕开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怎么让这人痛苦挣扎,但他有把她捏碎泄愤的冲动,这股冲动在她又冷漠又挑衅的矛盾眼神里,变成了另一种冲动。

秦非常任他凶狠地亲吻……与其说亲吻,更像是发泄地撕咬。丝丝缕缕的头发早就被推开,只有一股血腥味混在舌尖,浸透味蕾。

她被牢牢地按在沙发上,脚上流出的血染红了沙发,但她没有在意,耐心地等待着爱格伯特松开膝盖。

所谓战场,是无处不在的,哪怕拥抱亲吻,哪怕纠缠沉沦,也有不见血的刀锋在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里。

深陷在红色的沙发里,被攥住的手腕往上推去,无意中打翻了沙发旁边的小桌,一整个装满鲜花的花瓶摔倒在地,发出破裂的声音。馥郁浓香的柔软鲜花则劈头盖脸砸到沙发里,流泻而下,被手臂肩膀和背部缓缓碾成糜烂的汁水。

音乐早已停下,人声在他们对峙时就变得寥落零星,当他们开始撕咬对方,周围连灿烂烛火都完全熄灭了,唯独一角窗户投进月光,打在无人弹奏的钢琴上。寂静黑暗的小厅里,只余下呼吸声与摩挲声。

一切激烈的挣扎与粗暴地回敬都隐藏在黑暗里,不为人知。

当眼睛渐渐习惯黑暗,秦非常能看见身上玫瑰一样的少年那张动人的脸庞轮廓,他凶狠而不耐地狂躁着,为她没有迷乱失态而不满。

他好像慢慢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让她痛苦,而变得执着于让她失态。

“现在,你觉得是我害怕,还是你该害怕?”

“我只知道,你上次大概真的没尽兴。”

“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你也没有让我高兴到哪里去。”

爱格伯特大约是又生气了,秦非常闭了闭眼忍耐片刻,下一刻就回敬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这里过了多少年,但可以看出他的心性并没有成长,仍是个傲慢自我的糟糕少年。他像是凝固在琥珀里,不再变化。

窄小的沙发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充满了过于浓郁的香味。

她抓到身下微凉的柔软花瓣,是玫瑰,他拉起她的手狠狠咬住,连她攥在掌心的花瓣都咬到了嘴里。

秦非常并不纵容他的发疯,另一只手狠狠拽住他柔软的头发,将他的头颅拉下,用同样的力道咬住他的颈侧。

如果不幸遇到了一个发疯的对手,那就只能和他一起共沉沦了。

失血过多的头晕让她阖上眼睛,她扬起脖子问:“这次尽兴了吗?”

“除非你哭着说不要,不然我都只觉得不愉快。”爱格伯特的伏在她耳边说。

秦非常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抓着他脑后的头发,“那你只能再努力一点。”

爱格伯特:“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故意的算计,我最厌烦你这样的人。”带着目的性去做每一件事,坚定的,不能被他玩转在掌中,只会破坏他的游戏。

秦非常:“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她必须得承认,第一次的阴差阳错,她有被美色所惑。只是不知道他又是被什么迷惑了。

这是充满血腥味与花香的夜晚。

外面幽灵聚会,骷髅穿行,吸血的藤蔓与吃人的玫瑰都在微笑,有的人尖叫着变成尸体,被挂在高高的窗户上。

这个黑暗太过于漫长,钟楼终于响起钟声,日夜颠倒,华丽的殿堂变成被时光遗落的废墟。

爱格伯特坐在沙发边,黑发遮在胸膛,他一身的血,有他自己的,更多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他伸长腿,白皙修长的腿踩在血泊中。

在他身后躺在沙发上的躯体冰冷,她这次可能是死于失血过多。

看一眼对方过于平静的面容与身体,爱格伯特哼了一声,撩起头发,露出自己斑驳不堪的脖子。他能感觉到,她咬上他脖子的时候,确实是想杀他的。

狠狠按着自己的脖子,爱格伯特神情阴郁。他也想杀她,但同时,她确实对他有不一样的吸引力。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站在舞蹈室的二楼看着他,他也看到了她。她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但比起恐惧和兴趣,她眼里更多的是漠然和打量,哪怕过来对他伸出手,都是假装的友好。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他从未见过。

特殊的东西总能吸引目光,在其余人的对比下,她尤其不一样。

特别是她一直神情冷漠,却能纠缠上来咬住他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就有种无法言说的兴奋。

这份兴奋和兴趣,让爱格伯特觉得难以接受。

他拧着眉,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踩着那些沾血的玻璃,走出这个小厅。

“咔嚓——”门关上了,无风的室内,枯萎花瓣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散着长发,爱格伯特漫无目的地走在废墟里。

这里的每一处,他都十分熟悉,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身体。当他走过藤蔓爬满的庭院,那些藤蔓会规矩地缩回到道路两侧的角落里。

含成花苞的玫瑰会在他路过时绽放,开成灿烂的花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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