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见萧丞相无时无刻的在抹黑李将军,沉着脸不说话,萧丞相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一双老眼里闪过一缕精光。
“还有其他事吗?”
“皇上?”萧丞相不敢置信,听了他的话皇上竟然没有斥责李家军?
自古文臣就和武将不对付,李家又是太子的外家,对太子之位有非分之想的三皇子的外家萧家自然就更加看李家不顺眼,无时无刻不在打压李家,平常他说些李家的坏话都能让皇上引起对李家的不满,今日皇上知道了李家无旨便私自开战竟然没有怒?
萧丞相以为是自己的言语没有表达到位,继续诋毁道:“皇上,这李家自持兵权私自开战,他这是不将您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啊!如此大逆不道之贼子,老臣恳请陛下重罚。”说着,他又重重的跪了下去。
叶秋见着他颤颤巍巍的身子,讽刺一笑,也没叫他起来:“朕看这奏折倒是没什么问题,人家匈奴都杀到大门前了,怎么能不反击?至于后面的战事,乘胜追击才是正理,难道还要等朕布命令?千里迢迢,到时候造成什么损失才是得不偿失,丞相也是两代老臣了,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叶秋的语气毫不客气,不怒自威的样子比起往日怒的时候圣威更重,萧丞相跪在底下,心里闪过怒气的同时也有一丝惶恐。
叶秋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又柔声道:“小顺子,扶外公坐下,朕倒是忘了,外公年纪大了,倒不似往日那样康健了。”
“喳!”
听见叶秋叫他外公,又叫亲近的內侍扶他,萧丞相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是心里对于李家的处置却还是不满,但是现在却不敢反驳他这个外孙。
“皇上,现在朝堂上对李家的声讨愈激烈了,您看该怎么处置?”他不能说,自然有人会说。
“您是丞相,您都懂的道理他们怎么能不懂?”叶秋一脸信任的看着萧丞相,“往日里外公办事我是最满意的,您回去就和那些大臣们说说道理,相信他们都听你的。”
萧丞相听见这话身体一僵,没想到皇上会用这话来搪塞他,还是说皇上这是在暗示他的权利过重?越是细想,萧丞相就觉得叶秋话中有话。
萧丞相这么一想,又颤颤巍巍的跪下了:“老臣惶恐,朝臣们心思各异,老臣又怎能一一说服?”
“嗳!这是又怎么了。”叶秋朝顺公公看去,顺公公立马又将萧丞相扶到座椅上,他继续道:“外公自谦了,朕是最相信你,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外公要还是说着这点事都办不好,朕真的要怀疑外公是不是要让贤了。”
叶秋是笑着说这话的,萧丞相却为此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此刻迅速的回忆起最近的事,难道真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此时,他却不敢再推辞叶秋的要求:“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望,明日大朝前老臣会向联名上折子的朝臣们解释清楚的。”
叶秋爽朗一笑:“朕就知道外公最得朕心了。”
看着丞相告退的背影,叶秋冷笑,他还真的庆幸自己回来的是时候,这时他才刚刚继位一年,萧家也不向以后那样权倾朝野。
萧丞相若是识时务告老还好,要是不识时务,就算有太后和三皇子在,也保不住他们。
出了宫门,萧柏然立马派人叫自己的二儿子回来商量要事,萧齐风尘仆仆,连官府都没换。
“父亲,可是有什么要事?”
“派你媳妇进宫去给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请安,问问最近后宫可有生什么事?”
“父亲今日不是去觐见了圣上吗?可生了什么?”萧齐一脸紧张。
萧柏然眯着一双利眼,沉声道:“今日本想利用李家私自开战的借口打压李家的,没想到皇上竟头一次的维护了李家,还让我安抚其他一同上折子的朝臣,这让我如何不多想?而且,今日皇上竟然我下跪了三次。”
萧齐却有些不以为然:“父亲,您是不是多想了,匈奴来犯,李家对战这不是正常的嘛,至于让你下跪的事,陛下也许是一时大意呢,陛下向来对我们萧家优待,您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听着自己二儿子的话,萧柏然有些气不顺,他气自己这个儿子不长脑子,要是大儿子在身边,他哪里还用思虑这么多?想到大儿子,最近户部尚书有意要告老还乡,也是时候将大儿子调回京城了。
萧柏然转头,觉得自己刚刚脑抽了,他到底是什么疯将二儿子叫回来商量这些事?
“行了,你回去办自己的事,让你媳妇记得进宫请安就是了。”萧柏然不耐烦的道,萧齐一脸莫名其妙,转身就回了礼部。
第二日,大朝,萧丞相果然办事利索,没有一个人再提起李家无旨开战的事,倒是户部尚书上折乞骸骨这件事让叶秋思虑颇重。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生了这件事,户部尚书告老还乡了,他听此丞相的建议,将外放的萧复调回了京城,补上了户部的差事,从此,萧家在朝堂上更是说一不二。
户部尚书确实年老了,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但是萧复却绝不能再顶上这个职位。
“尚书大人留步,皇上召您在御书房觐见。”顺公公拦住了户部尚书出宫的脚步,萧丞相见了,也不以为意,皇上刚刚虽然在朝堂上退了户部尚书乞骸骨的折子,但这是惯例,也是卖老臣一个面子,此时召他觐见,也不过是照例安抚罢了。
他却不知道,叶秋此时询问的却是他此时最在乎的户部尚书的这个职位。
“请柳尚书过来,也是问问柳尚书告老还乡后可有什么人选?”
柳尚书本以为叶秋心里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叶秋这样问,他也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
“俗话说举贤不避亲,老臣心里确实有人选,不过他和老臣有点关系。”
“哦?是谁?”叶秋的语气倒是看不出怒的样子,柳尚书也就直言了,“这人便是老臣的学生,章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