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悔夜是不怕的,更何况是跟这个毁了他们一生的狠毒女人一起去死。
用他一个人的命,换沧海他们四人往后的平安,值了。
“悔夜不要——”
“不——”
天煞女怒红了眼,既然她逃不过一死,那就拉一个垫背的,拉着悔夜一起去死。
沧海四人一察觉到悔夜的意图,皆是不管不顾的朝着他奔过去,但却最终未能如愿,直接就被一道劲气给掀飞出去,狼狈的摔落在地上。
“咳咳……”悔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靠近天煞女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根本就再无逃生之力。
然而,关键时刻,宓妃却出手救下了他。
经过这一场大战,这间客栈已然变成废墟,残破不堪。天煞女衣衫尽破,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紫黑色的血液不断的外往流。
在她身边的古筝,二十四弦尽断,琴身也断成两半,不过几个呼吸间,她的气息就变得极为虚弱,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都能一脚踢死她。
“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宓妃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悔夜,没曾想这家伙性子那么烈,竟是不惜与天煞女同归于尽。
“去你同伴身边,瓶里的丹药一人服一粒,另外紫色那颗药给沧海服下,不然他的嗓子就彻底毁了。”
口不能言的憋屈感,没人比她这个哑巴更清楚了。
而她手底下的人,怎么能是个哑巴呢。
悔夜紧握着瓶子,感激的看了宓妃一眼没有说话,拖着重伤的身子走回同伴的身边。
“是你……是你救的他们……”天煞女显然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女娃儿能解她的千里销魂香。
此毒,纵使是药王谷的人,想解也是不易的,这小女娃儿才多大。
“他们是你种下的因,而你得到的果,便是他们亲手了结了你。”
“哈哈……哈哈哈……”天煞女仰天大笑,嘴里不断涌出紫黑色的血,毒血滴落在地上,那块地方瞬间就焦黑一片,“凭他们的本事还杀……杀不了本……本座,要……要本座命的是你的……你的毒。”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煞女双目圆瞪,眼里有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挣扎,她是死不瞑目。
或许宓妃说得对,因果循环,她不过只是在偿还她所中下的因罢了。
“谢谢你,主人。”残恨单膝跪在地上,第一个开口叫宓妃主人。
她救了他们,往后她便是他们的主人。
“主人。”
随后,沦海,悔夜,剑舞,红袖都单膝跪在地上,他们大仇已报,以后他们的命就是宓妃的,听凭她的任何差遣。
“以后你们称我为小姐就好,跟在我身边,你们是自由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你们忠于我,我将像爱护自己的左右手一样护着你们,只要我还活着,那就谁也动不了你们。”
如何收服人心,宓妃自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我们誓死效忠小姐。”
“作为我的人,你们要很明确的记住一点,除了我没人能打你们,而你们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背躬屈膝,哪怕是在我的面前,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弯下你们的膝盖。”
她的人,绝不能是软骨头。
“是。”宓妃的话,在沧海等人的心中掀起惊天巨浪,他们不知道自己跟随了怎样一个主人,但却莫名的相信,他们是跟对了人。
“好了,给你们半个时辰调息,然后去镇上雇一辆马车,买些必需品随我回皇城。”离开半年多,虽有互通书信,但宓妃还是很牵挂便宜爹娘跟三个哥哥,很是思念他们。
前世的她,压根不懂何为牵挂,何为思念。
“是,小姐。”
“不用担心你们体内的千里销魂香会作,等到了皇城找到那几味药,我就帮你们彻底解了。”
话落,不等几人开口,宓妃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令他们震惊不已。
十二月的金凤国,位于北方绝大部分的城镇都在下雪,寒风呼啸,让人深刻的体会到寒冬腊月是何滋味。
清晨,大雪初停,时至晌午灰蒙蒙的天空才开始放晴,泛着些许白边的太阳总算是慢悠悠的爬了出来,高悬在天空之中。
白色的云朵似柔软的棉花糖,一会儿变一个模样飘忽不定,变幻无常,让人无法捕捉到它的喜恶。
暖暖的阳光投射在身上,减去了几分冬日里的严寒,狩猎场上的阵阵擂鼓之声震耳欲聋,激荡人心的同时也是让得人热血沸腾,生出一股意欲策马扬鞭在雪场上驰骋的冲动。
正在这时,一道与现场气氛迥然不同的,略带稚气,又满是焦急,甚至隐隐还满含怒气的嗓音响起,“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俊逸非凡的脸颊,立体深邃的五官,黑高高的束起,一袭墨色的暗纹锦袍,他若是不开口说话,足以有着令现场众多女人为之疯狂的魅力。
可他一开口,几岁孩童的稚嫩便是被暴露了出来,再配上他成熟的脸庞,便只会让人嘲笑他是一个傻子。
这人,可不就是宓妃的三哥温绍宇。
“你说还给你就还你,那本郡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东西还我。”温绍宇一双黑眸闪着心急与迷茫,他不认识这些人,可他却是知道,他们都在笑话他。
可是,妹妹送他的木偶娃娃在他们手里,他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