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入药王门下,进入药王谷表现出在针灸方面绝佳的天赋,师傅药丹又一再对她又爱又恨之后,大师兄跟小师兄与她有了竞争,针灸之法是越来越好,就连从不使针的二师兄都对针灸之法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通而不精的三师兄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倒是非常用心的钻研起来。
短短三个月时间,云锦的针灸之术可谓进步神速,连师傅药丹见了都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最后乐得疯笑,直说不愧是他收的徒弟,这天赋简直就是无人可及啊!
若非如此,宓妃也不会放心让云锦替她家三哥的后脑下针。
人的心,也许生来就是有偏的,只是有的时候没有现罢了。
假如没有在城北狩猎场生的那件事情,也许爹娘跟三个哥哥在她心里都排在位,然而有了那件事情之后,三哥温绍宇显然就明显排在了宓妃心里的第一位。
任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那个傻哥哥,竟然就为了她送他的那么一个木偶娃娃,而不顾一切的冲进狼群里,只为捡起那么一个娃娃,只因那是她送给他的。
虽然回府之后,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会医一事,让三师兄云锦替温绍宇治伤,但其实至今她对温绍宇都满怀着一种无言的愧疚。
倘若让她再选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假他人之手,哪怕那个人是值得她信任与依赖的师兄。
即便那时的云锦,针灸之术已练得炉火纯青,但到底被施针的人是她最亲的三哥,宓妃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
这时难得见到她这位行事素来随意放纵的三师兄如此专注于一件事情,她又怎能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他帮的还是她,最终受益的也是她。
“给他们服下千里销魂香的解药,等他们自行苏醒过来就无事了。”接过冒着热气的香茶,云锦走至圆桌旁坐下,黑眸里散着一抹难以言预的喜悦之色,“小师妹,你说你家师兄我是不是进步神速,比起四师弟如何?”
在认识宓妃之前,他对针灸之术虽不排斥,但也的确是只通而不精,从来没有觉得这针灸之术居然还那么有意思。
直到亲眼目睹了宓妃那一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飞针入穴之术,他便下定决心要好好钻研一番。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他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与实践之后,他的技艺已远非昨日可比。
宓妃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给面子的说道:“三师兄怎么不跟大师兄比。”
三师兄云锦比起小师兄不但年长三岁,入门也更早,甭说正儿八经的学,单单就是用眼睛看,那也比小师兄有经验不是,居然好意思说他比小师兄如何,怪不得宓妃要不给他面子。
“咳咳……”云锦被噎得险些被嘴里的茶水给呛着,尴尬的咳了几声,故意板着脸道:“小师妹你真是太不可爱,三师兄幼小的心灵深深的受到了伤害,你快来安慰我。”
噗——
宓妃黑线,嘴角隐隐抽搐,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就你这样的,还幼小的心灵,还深深的受到了伤害?
丫的,姐才不信你那颗黑漆黑漆的心灵,会那么容易受伤呢。
“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月瑶过来请小姐去慈恩堂一趟,说是相爷跟夫人还有三位少爷都在。”丹珍清亮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宓妃即将对云锦的无力吐槽。
背地里,丹珍冰彤都爱称呼老夫人为老妖婆,每每那个老妖婆找小姐一准儿没有好事。
以前小姐不能说话,那老妖婆就各种嫌弃,甚至每每就用小姐口不能语这事儿去戳夫人的心窝子,偏生对那两个庶女好得要命,真真是令人气愤。
要说她家小姐在清心观一去就是半年,还不都是拜老夫人所赐,若非是她偏心眼,借着二房二夫人的手打压小姐,阻止小姐出席宫宴,小姐又怎会在清心观一住就是半年。
不过,现在回想起小姐在清心观得到的机遇,两个丫鬟不禁同时在心底为老夫人点上十二个赞,实在是太感激老妖婆了有没有。
如果不是她让小姐去清心观静养,小姐不会偶然间救了药王谷的药王,也不会被药王收为关门弟子,更不会学得现在的一身本事,最最重要的是小姐的嗓子眼看着就要好了,能说话了,她们能不感激老夫人当初的算计才怪。
在丹珍跟冰彤两个丫鬟的眼里,她们家小姐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却是压根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就是她家小姐自己将计就计,各取所需罢了。
“看来麻烦又找上小师妹了。”云锦放下茶杯,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收拾。
温氏一族,嫡系与庶出的聚在一起,以至于间接产生了不少的麻烦,也因利益关系而导致了各种阴谋算计,实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比起皇宫里的勾心斗角都不逊色。
云锦虽不身在后宅,但却不代表他不懂这些,他在丞相府住的时日不多,却也瞧出这池水究竟有多浑,有多深,那些个打他主意的人,明着没有露面,暗地里又何尝不是诸多算计。
索性,宓妃不在的这几日,他都躲进了客栈里,倒也没有被麻烦给缠上。
“晚上一起吃饭,我先去会会那个老妖婆。”不得不说,某些时候宓妃跟她的丫鬟还是很合拍的。
“好。”
目送宓妃出了房门,等到房门被轻轻合上,云锦看了眼躺在软榻上仍然昏睡着的沧海悔夜等人,转身走到床边,连鞋也没脱就躺了上去。
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下针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更何况最多再有一个时辰,沧海五人就会清醒过来,届时如果他没有在这里,反倒引人猜疑,给宓妃带去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