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制,安平和乐郡主并没有逾举。”这该死的郑国公,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死心。
“皇上,温相说得没错,安平和乐郡主受百姓跪拜之礼,并不算目无君王,她不过只是……”只是让那些百姓多跪了一会儿,墨寒羽眸色古怪的闪了闪,却是没把话说完。
宣帝揉了揉眉心,嗔怪的扫了他一眼,看向郑国公道:“宓妃那丫头性子的确野了些,明个儿朕安排个教养嬷嬷过去,多让她学点儿规矩,那行礼的时间必须把握妥了。”
听了宣帝这话,郑国公被噎得险些吐血,一张老脸憋成酱紫之色。
“可是她还……”这个理由压不住宓妃,郑国公也不介意再换一个理由,他就不相信治不了宓妃。
“还什么,郑国公你这老小子是不是见不得本相的闺女痛快,想方设法都要给她找不痛快。”
“本国公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的找麻烦之说。”
“那你倒是说说,她还怎么了?”温老爹怒瞪着郑国公,咬牙切齿的想着,丫的,等他回府之后一定要找他的宝贝闺女,然后从明天开始跟着习武,等下次他也简单直接一点,懒得费那么多的唇舌,直接跟郑国公干一架才痛快。
该死的老东西,看他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还好这样的想法温老爹只是放在心里,没有宣扬出来,不然指不定好多人得瞪大双眼,惊得下巴掉一地来着。
“她竟敢私自调动守城军,她想干什么,她是想要造反吗?”不得不说,郑国公也是气糊涂了,就连‘造反’这样的话他也吼了出来。
宓妃就只调动了一百守城军,谁家造反只带一百个兵的,那不是搞笑么?
噗——
“郑国公老儿,你家造反只带一百个兵?”温老爹不愧是宓妃的亲爹啊,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听着郑国公冲他吼出的‘造反’两个字,直接就喷笑出声了。
“你……你你你……”话一出口,郑国公就后悔了,臊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洞钻下去躲躲。
他也真是被温老爹给气糊涂了,就算温宓妃要造反,单是相府统算在编制内的铁卫就有五百人,而且那些都还是骁勇善战的,人家至于调一百个守城军去造反么?
就是他有那么蠢,温宓妃也没那么透逗啊!
“吵什么吵,还有没有一点为人臣的样子了。”温老爹跟郑国公的互掐,简直就是听得宣帝一脑门的黑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郑国公的愚蠢了,难不成真被气得神智失常了。
区区百名守城军,居然都跟造反扯上关系了?
是他傻,还是他这个皇帝太窝囊。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温卿你说。”
“西城门马车碰撞堵住了往来交通,又聚集了大量的伤患,以及往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安平和乐郡主乃皇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她既然享受了皇上赐予她的荣耀,自然而然也要担负起她应当担负的责任。”
宣帝轻掀了掀眼皮,知道温老爹话还没说完,他也不急着打断,耐着性子看温老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西城门那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负责皇城治安的京兆尹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安平和乐郡主调集百名守城军无非就是维护治安,疏散围观人群,臣实在是不知郑国公怎会替郡主戴上一顶要造反的帽子。”
“咳咳……”这只老狐狸,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宣帝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了。
“微臣该死,刚才一时情急,于冲动之下说错了话,还望皇上恕罪。”平白无故的指责一个正一品的郡主要造反,这无益于是在打墨氏皇族的脸,郑国公暗骂自己没脑子。
自受封正一品的安平和乐郡主之后,温宓妃那个丫头就不再只是温相的女儿,她同时也被纳入了墨氏皇族的玉蝶之中,等同于她也是皇族。
这位郡主还尤其不能小看,纵然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若无封地的话,那也贵不过宓妃去。
要知道皇上御赐给宓妃的那枚金印,几乎等同于调动军队的虎符,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朕赐她金印,也曾特许过她可以调动两百名以内的守城军,郑国公你可明白。”宣帝行事素来严谨,他给宓妃这样的权利,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反复思考的。
这步棋,现在瞧着或许用处不大,以后如何还为可知。
“是微臣说错话,还请皇上恕罪。”千算万算,倒是没算到调动守城军这样的指令,竟是宣帝默许的,郑国公惊出一背的冷汗。
这个时候他除了一再说自己说错话以外,不能再做别的挣扎,不然一旦温老爹死咬着这点不放,他就被动了。
“以后说话注意些。”
“是。”
“按温相所说,安平和乐郡主只是应了郑天娇小姐的挑战,才会跟要替妹出战的郑世子动手,既是以武力起的挑战,受伤是再所难免的,本王很好奇郑国公究竟想讨个什么公道?”
“嗯,寒王说得对,挑战的时候哪有不受伤的,朕再多派几个太医去国公府替郑世子兄妹诊治,待他们兄妹清醒之后,郑国公也好问问清楚,若是因起挑战动手受伤的话,此事不许再提。”
宣帝没有给郑国公允驳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
“皇上圣明,要是早知道郑世子兄妹输不起,微臣那闺女就是受点儿屈委也不会接受他们的挑战啊,惹不起还躲得起不是,何必惹上这么个大麻烦,真真是晦气得很。”
这只老狐狸,宣帝看着温老爹瞅郑国公那嫌弃的模样,嘴角控制不住狠狠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