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卓芊芸回过神来,上前从易瑾离手中接过了儿子道,“谢谢,我先把小炎抱去里屋。”
说着,卓芊芸便抱着小炎朝着小餐馆后面的里屋走了进去。
凌依然见状,对着易瑾离道,“我和卓姐说几句话,你等我一下。”便也紧跟着进了里屋。
凌依然进去的时候,卓芊芸正把小炎给放在床上,然后拉过了被子,轻轻的给儿子盖上。
“依然,今天谢谢你了,帮我照顾小炎。”卓芊芸对着凌依然道谢道。
凌依然微咬了一下唇瓣,视线直视着卓芊芸道,“卓姐,我今天遇到叶闻铭了。”
叶闻铭这三个字,让卓芊芸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只是她的话只开了一个头,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问,而她的双眼中,却是弥漫着一层害怕与紧张。
凌依然主动道,“只是偶然遇上,因为小炎的人工耳蜗掉了,自己去洗手间找,然后遇上了叶闻铭。”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了小炎的人工耳蜗递给了卓芊芸,“还有,叶闻铭并不知道,小炎是他的孩子。”
卓芊芸的瞳孔倏然一缩,震惊的看着凌依然,心中已如惊涛骇浪一般,小炎的身世,一直都是她的秘密,知道的人没几个,但是现在——“你……知道了?”她艰涩地问道。
“嗯,之前阿瑾和我提过叶闻铭,然后我想到了当年我看过的一个案例,就大概能猜出你和叶闻铭之间的关系,然后小炎,其实和叶闻铭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凌依然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
毕竟这事关个人的隐私,谁都不愿意把自己悲惨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就这样被人现吧。
卓芊芸苦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当过律师的。你说你看过案卷,那你也该知道那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凌依然点点头。
“我是被冤枉的,只可惜,我说了,但是却没人信。”卓芊芸道,那种滋味,真是一种绝望的痛苦,甚至当初,连她母亲都不信她,因为那时候,她和母亲的关系也极为紧绷,还是小炎出生后,母亲终究是舍不得她太苦,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下来。
“我信。虽然……呃,没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但是我相信你的为人。”凌依然道,因为她也受过被冤枉的苦。
曾经她成为律师,就是相信,法律从来都是公正的,但是当亲身经历过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即使法律是公正的,但是证人和证据却都会说谎,然后,导致了法律并非总是公正的。
卓芊芸眼眶微微的泛红,“依然,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没有让叶闻铭知道,小炎是他的孩子。”
“那你想要瞒到什么时候呢?我听阿瑾说,叶闻铭在四处找你。”凌依然关心地道。
“我不会让他找到的。”卓芊芸道,“而至于小炎的身世,我会在他成年后,再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要怎么样选择,由他自己决定!”
等到凌依然离开后,卓芊芸低头看着依然熟睡中的儿子,抬起手,轻轻的碰触着孩子稚嫩的脸蛋,脸上尽是苦涩。
她想到了孩子以前用手语比划着,问她爸爸在哪里。
她却只能说着最烂的谎言——在天上。
她不知道这个谎言到底能骗到孩子几岁,而真正的爸爸在哪里,她却没办法把事实告诉小炎。
她又该怎么时候呢?说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是心怀着恶意,故意接近她的吗?说那时候,她对着他喊着,“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可是那个男人却只是冷冷的来了一句,“大点,你没资格,怀上我的孩子。”
小炎他可知道,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没想过有他这样一个小生命。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曾真正爱过她,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是她傻,是她唇,在明白了他接近她的真正意图后,还试图可以感动他,结果呢,不过是迎接着更惨烈的结局而已。
在牢里的日子,如果不是有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也许她撑不下来。
而小炎,今天终于见到了他的父亲。她一心想要避免他们父子相遇,甚至为此搬离了原本居住的城市,却没想到,还会在这样的情况相遇。
不过幸好,叶闻铭没有认出小炎。
睡梦中的小炎翻了个身,小嘴巴砸吧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似的。
卓芊芸爱怜的帮儿子又拉了一下被子,然后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叶闻铭的关键词,没一会儿页面上便是一条条有关叶闻铭的新闻。
卓芊芸心头一沉,果然,叶闻铭来到了深城,而且看新闻,叶闻铭这次来深城,是有关投资项目的,只怕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这时间,可长可短,短的话,也许一两周,可是若是长的话,也许是几个月,更甚至,如果在深城这边真的有什么重大的项目,以后叶闻铭可能会频繁往返。
在同一个城市,撞上的几率,总会大一些。
也许以后,她要尽量避免和叶闻铭撞上的可能性。只有等叶闻铭离开了深城,她才能安心吧。
卓芊芸的视线,落在了她新闻下方地一张配图照片上,照片中,是叶闻铭和孔梓茵两人站在一起,孔梓茵亲昵的挽着叶闻铭的胳膊,一副幸福女人的模样。
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登对,在别人眼中就像是金童玉女一样的美好,没人会在意,他们的美好之下,曾有个女人痛苦到了绝望,甚至无数次的想过要自杀。
三年了,她刻意的避开着有关叶闻铭和孔梓茵的一切新闻,曾经以为,再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她的心中,会有怨,会有恨。
但是当这样的照片,真的呈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却现,她有的,仅仅只是一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