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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美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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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我们江湖人,不爱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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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西泽,你要去我们大西北当压寨夫人吗?”

“有我罩着,你能横着走的那种。”

凌西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言论惊得有些凌乱。

压寨夫人。

有她罩着。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能搅得他内心翻江倒海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喉结滑动两圈,凌西泽瞳仁清澈冷静,直直地盯着强势的司笙,稳住声调,平稳地问她:“司笙,你醉酒说的话,能信几分?”

“嗯?”

司笙眯了眯眼,视线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削薄的唇定住。

她轻哼一声,“不乐意就算了。”

答非所问。

“我”

凌西泽轻轻磨牙,有点急,有点恼。

然后,他看到司笙拽着他的衣领往下一拉,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她说:“我们江湖人,都不爱讲道理的。”

下一秒,倾身。

凌西泽愕然地睁大眼。

空旷的巷子里,狂风送来的刺骨严寒,悉数被隔绝在外。

*

晨光熹微,天色昏沉。

司笙在霜眉“喵呜”的叫声里渐渐转醒。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微微睁开一条缝,有昏暗的光线落到瞳仁里,她看到在枕边闹腾的霜眉,雪白的毛色,幽蓝的眼睛,凑上前来用爪子扒拉着她的头。

视线越过霜眉,司笙见到

嗯?!

“凌西泽,你怎么在这儿?!”

司笙徒然清醒,直接翻身坐起。

霜眉被她的动作一惊,喵呜一叫,就赶紧转身溜走,往凌西泽怀里扑。

听到司笙的声音,又被霜眉一顿踩,凌西泽轻轻拧起眉,他费力地睁开眼,平静地瞧了眼司笙一瞬的失色,心满意足,然后,又缓缓阖上了眼。

他伸出手臂,压着将乱窜的霜眉,霜眉倒是真的老实起来。

一人一猫,如此淡定地霸占着她大半张床,司笙不由得咬了咬牙。

“凌、西、泽。”

嗓音里裹着的尽是危险气息。

凌西泽掀了掀眼睑,问:“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什么?”

司笙拧起眉,心里有种不祥预感。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自若的,要么就是卑鄙无耻厚脸皮,要么就是真的占足了理

凌西泽啧了一声,支着身子半起身,眼皮一抬,盯着司笙控诉,“酒品堪忧,翻脸不认人。”

“”

司笙心咯噔了一下,恍惚间,忽然有什么画面从脑海一闪而过。

坐起身,凌西泽理了理衬衫衣领,把扑腾的霜眉往怀里一捞,身后逆着光,晨光在他周身镀上温柔的毛边,身影轮廓柔和又朦胧。

他压着一丝低笑,嗓音磁性又低沉,“司笙,占了我便宜,你打算怎么补偿?”

“”

你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谁占你便宜了?!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司笙一阵激灵,有什么情绪直冲头顶,令她神经有些紧绷。

然而,外面传来的,却是萧逆极其淡定的声音,“你们俩起了吗,早餐好了。”

司笙:“”

你们俩?

他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凌西泽悠悠然开了口。

司笙眼睛瞪过去。

凌西泽淡定,继续道:“某人死缠烂打,厚颜无耻”

司笙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凌西泽又补充:“拉着我们玩了一晚上的斗地主。”

微微一怔,司笙似乎没有听明白,“什么?”

难得见她迷糊错愕的状态,凌西泽不由得莞尔,故意反问:“你在想什么?”

“”

司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隐隐约约的,似乎确实有这些记忆。

宿醉、熬夜,脑子迷糊,又疼又胀,疲惫感、无力感席卷而上,令她记忆错乱。

不是

好像,还有什么来着?

“不吃,补觉。”

司笙凉凉地冲外面回了一句。

然后,看也没看凌西泽一眼,直接将被子一掀,侧身一倒,被子盖住了她全身,只露出一搓凌乱的黑。

“喵呜”

霜眉伸出前爪,朝司笙方向扑腾,似乎对她睡回笼觉一事很不满。

凌西泽捋了捋霜眉,将它安抚下来,见到司笙这自闭样儿,勾唇一笑,心情颇好。

不知他们喝的什么啤酒,后劲足,昨晚他将司笙抱回来时,司笙估计离断片只有一步之遥。

将她安抚好,凌西泽就打算回去的,可不知她从哪儿变出一副扑克来,硬是要玩斗地主。她那状态也够能唬人,若不知她喝了酒,还真以为她是一时兴起想玩牌。

就这样,一直玩到凌晨四点,等她“赢”得没意思了,才作罢。

萧逆赶紧撤退、溜走,回屋睡觉。

凌西泽伺候完她睡觉,太困,扛不住,索性为了“报复”,在她床边小憩了会儿。

至于再往前的事

她不问,他不提。

他又不是趁火打劫之人,等了这么些年,又不急于这一时。

何况——

某女土匪说了,压寨夫人,只能有一个。

*

司笙又睡了一觉,昏昏沉沉的,做了个梦。

在梦里,所有画面都清晰、鲜活,真实感将她桎梏其中,仿若重新经历了一遍。

京理的大楼里,眼花缭乱的展览会,繁乱的人群里,她一眼看中那抹挺拔清俊的身影;

北方被积雪覆盖的村庄,被迫拥挤在一个炕上同眠,他半夜在灶前生火时的灰头土脸;

悠闲惬意的午后,她在阳台绘下一幅素描,被他撞见时的温柔缱绻,顺其自然的情动;

告别那一刻,她在说完话转身时,觎见他如画眉目的隐忍、落寞;

时光重塑。

雪夜的高架桥,隔着漫天飘飞的雪花,她抬头,望见他坐车里的身影;

漆黑的夜幕里,空旷的街道上,她踮起脚尖轻吻他;

温柔的眉眼、暖和的手心、宽厚的胸膛;

三月的江水,刺骨冰寒,束缚着她的手脚,扼制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将她拉入深渊。

温暖、光明、希冀,悉数消失。

无止境的黑暗席卷而上,包裹全身的江水如有千斤重。

挣扎、冰寒、绝望。

司笙猛然惊醒。

她翻身坐起,轻轻喘息,额角密布的细汗,转瞬化作冰凉。

“醒了?”

徒然响起的声音,将司笙的注意力渐渐拉回。

眯了眯眼,司笙茫然地循声看去,见到立在窗口的凌西泽。

窗口被推开一条缝隙,寒风是从那里袭进来的,吹得她一身热汗化作透心凉。

“嗯。”

司笙轻轻应声。

她将两臂放回被窝里,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挡住新鲜空气带来的寒凉。

“通一下风。”

凌西泽说着,随手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朝她扔了过去。

“嗯。”

外套扔在一侧,司笙没动,没精打采地回应他。

凌西泽走过来,重新捡起外套,将其抖开,披在司笙背后,问:“做噩梦了?”

“嗯,梦到你了。”

随口敷衍的回答,一时令凌西泽哭笑不得。

没跟她计较,凌西泽又道:“我重新问一下,做美梦了?”

下颌隔着被子抵在膝盖上,司笙听到这厚颜无耻的询问,微微一侧头,抬起眉眼,扔他一记白眼,“想得美。”

凌西泽干脆丢掉所有霸道和脾气,顺着她说,“我任你捏扁搓圆,还不够美?”

“”

司笙被他一噎。

脑海里,不自觉灌入昨晚的那一番言论——

压寨夫人。

有她罩着。

不讲道理。

司笙微囧。

索性凌西泽不提及,司笙就当没说过,嘴巴闭得牢实。

片刻后,司笙倏地问:“几点了?”

低头一看腕表,凌西泽回答:“下午一点。”

“哈?”

司笙略微惊讶地抬头。

“阿姨回家,萧逆和楚落去买食材了,”凌西泽慢条斯理地将大前提抛给她,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提及正事,“你想吃点什么?”

“”司笙轻轻叹息,一针见血道,“你直接说你会做什么好了。”

“白粥。”

“”

司笙白了他一眼。

凌西泽转身往外走。

“哎。”

司笙倏然出声叫住他。

凌西泽止步。

司笙说:“我有没有跟你说,其实我挺会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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