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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司笙,不要被一件事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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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某一时刻,萧逆忽然清醒,睡意全无。

揉了揉头,他翻身坐起,隐约的,透过没关的窗户见到院落洒落一抹亮光,怔了怔,起身,趿着拖鞋来到窗边。

视线透过玻璃窗,越过院落,见到开了灯的客厅。

客厅窗户处,窗明几净,萧逆窥见客厅一隅,正巧见司笙坐在沙上,怀里躺着安静的霜眉,安静又淡然,不知在那里静坐了多久。

他忽地想起护工昨晚给他的建议——

“可能有点麻烦,你这几天还是住家里吧。”

说得很委婉,若不是护工的身份,甚至都不知到他在说什么。

也正因他是护工,所以意思很明了:最好还是多回家陪陪老人,易中正的病情急转直下。

萧逆侧身靠着墙,头微微偏着,视线落到庭院里。

他跟易中正相处时间不长,在家也是打声招呼,偶尔在司笙示意下陪易中正说话,半天也挤不出一个话题。

但他看得出来,那是个很不一般的老人。

冷静、睿智、洞察一切。

拖着被病痛折磨的身体,实则,所有事情都了然于心。

何况,像司笙这样骄傲的、在机关术造诣上屈指可数的人,都真心实意地评价他——机关术大师。她行过万里路,遇见千万人,不曾见一人能超越他。

天色渐明。

直至客厅的灯熄灭那刻,萧逆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听到客厅开门的动静,微微侧过身,避开窗口,藏匿于窗帘后面。

等待须臾,他又稍稍探出身,见到司笙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霜眉,抬眸去看雨歇过后的天空。

他视线顿了顿,落到在她怀里伸着爪子打哈欠的霜眉身上。

画面静美。

早上,七点。

准时醒来的钟裕,收到萧逆来的信息。

萧逆:钟大哥,能不能让霜眉在我家再待几天?

钟裕恍惚了下,才想起:今天是他去领霜眉的日子。

十分钟,萧逆收到回复。

钟裕:嗯。

*

两天后,天气放了晴,清晨的阳光突破云层洒落,一地金光,温柔又明亮,带着久违的温暖。

司笙找出放置已久的轮椅,在阳光下晒了两个小时,然后用其载着易中正出门。

“要去锁店看看吗?”

离开院落大门,司笙在后面推轮椅。

阳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嗯。”

“锁店要卖了吗?”

“随你。”

想了片刻,司笙慢悠悠地说:“别卖了吧,以后我穷困潦倒了,还可以靠开锁为生。”

易中正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你小时候学开锁,不是立志溜门撬锁吗?”

“小时候觉得很酷,长大后现犯法。”

司笙口吻颇为无奈。

易中正:“”无言以对。

打小起,司笙的兴趣爱好,都是极有可能走向违法犯罪道路的。司笙在外混的那一阵,易中正总觉得,下次见司笙,定然就是在监狱了。

没想这么多年,不知是司笙运气好,还是真没走歪,反正跟警察混得挺熟的,但一次都没蹲过号子。

这也算易中正能在司笙身上找到的为数不多值得欣慰的事了。

“不过这一手,在外还挺有用的。要没这技能——”

司笙忽然噤声。

“怎么?”

易中正阴恻恻地出声。

“就,”清了清嗓子,司笙正儿八经道,“少很多乐趣吧。”

没从她嘴里听到真话,易中正轻哼一声。

但,没追究,亦没生气。

早料到司笙在外闯荡会遇上什么事。

易中正和秦融等人聊天时,总会感慨,每次看到司笙四肢健全地回来,都觉得上天对司笙不薄。

从家里到锁店,有点远,平时走路小半个小时,如今推着易中正走,边走边聊,约摸花了一个小时。

一路上,基本都是司笙在说,易中正偶尔搭几句话。

司笙平时话不多,她是宁愿动手也不爱动嘴的人,更不爱回忆往事。

可这一次,她倒是成了絮絮叨叨那个,跟易中正说她在外的经历,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易中正听得波澜不惊,绕有一种“小儿科”的味道。

知道易中正成家立业前没少闯荡,那个年代,偏僻的地方更加混乱、艰苦,奇闻异事也更多,易中正定是见多识广的人,只是他跟司笙一样,都鲜少提及往事罢了。所以,司笙并未跟他计较。

不知不觉,走到锁店门前。

平时有找人来打理、清扫,可是,仍旧遮不住时光在门面上留下的痕迹。

破损、陈旧,招牌褪色、缺了一角,墙面斑驳,门面掉漆,抬目看去,像个摇摇欲坠走向夕阳黄昏的迟暮老人。

司笙将轮椅推到门口,掏出钥匙,将门面打开,掀起卷帘门。

久未通风,腐朽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还裹着灰尘,司笙往后退了一步,见到里面跟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陈设——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将钥匙一收,司笙只手揣兜里,朝易中正笑了笑,“老易,你开锁店,是为了我吗?”

昏昏欲睡晒太阳的易中正,闻声,掀了掀眼皮,嫌弃地看她一眼。

“你年龄越大,脸皮越厚。”

“承认又没什么,”司笙勾唇轻笑,走到他身后,“我可听说了,你出差的时候,把我扔邻居家,邻居没照顾好我,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才决定在家附近开一家锁店的。”

“”

易中正没理她。

司笙伸出手,给他理了理帽子,“我拖累了你,你不后悔吗?”

针织帽是司笙闲在家里没事织的,丑不拉几的,本来想丢了,后来被凌西泽这欠抽的提前给易中正看了,易中正说还行,非常勉强地收下了。

“司笙,你不要老想着,跟人的羁绊深了,别人一为你牺牲点什么,你就跟欠了人似的。”易中正说得很慢,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这么多年,你做过什么让我失望的事了吗?”

“没有吗?”

“不是所有的选择都分对错的。”易中正一字一顿地说,“你足够勇敢、独立、坚强,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这样。”

“哦,”司笙微微低头,看了眼锁店,见到阳光照进去,尘粒在空中跳跃,她又问,“那你会骄傲吗?”

“嗯。”

轻飘飘的一个字,肯定了司笙的一切。

她任意妄为的童年;年少轻狂的少年;四处游荡的青年

没有人一辈子都在做正确的事。

而她,一直在做她想做的事。

这就足够他骄傲。

鼻翼微动,司笙眨了下眼,又微抬起头,将易中正往锁店里推。

“司笙。”

在进门的那一瞬,易中正忽然叫住她。

“嗯?”

司笙动作一顿。

易中正微微抬起头,在明亮的阳光里,看到逆着光、低头看来的司笙,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所以,不要被一件事困住。”

清风吹拂,掠起司笙散落的长,在阳光里轻轻晃动。

“我知道。”

轻轻的三个字,随着掀起的一阵风,吹过易中正耳侧,吹过破败的锁店,吹向阳光璀璨的天空。

*

司笙推着易中正走了很远的路。

去了锁店,看了水果店的王爷爷,途径公园晒太阳,又在宋爷爷、秦爷爷家门口路过,闲聊几句,直至下午一点,她才推着易中正,重新回到院子里。

难得的,在外逛了那么久,易中正都能保持清醒,而且,看起来精神尚可。

推他进卧室,司笙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有胃口吗,想吃点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司笙问。

“你做?”

易中正丢给她一个质疑的眼神。

司笙眨了下眼,才恍然惊觉——她从来没给易中正做过吃的。

微微一顿,司笙有点心虚地说:“我做的,味道还行。”

“豆腐脑吗?”易中正问。

“”

司笙无话可说。

又扫了她一眼,易中正淡淡道:“去倒杯水。”

“哦。”

司笙一撇嘴,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转身走出门。

不多时。

将杯子冲洗干净,倒了大半杯水回来的司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老易——”

司笙的话语,戛然而止。

敞开通风的窗户里,有风徐徐吹进来,掀起窗帘一角。

易中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很安详。

------题外话------

想起我云淡风轻说更新时间的样子,忽然觉得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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