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渊那面目狰狞的样子,真的像要杀人!
江俊喆咳嗽了两下,嗓子眼一股血腥味,喘着粗气,他侧过头,深呼吸几口气,才又看向沈霖渊。
“秦南浔来说服我继父投资沈氏,全董事会,大半的人不答应,因为他儿子罗子清!为了逼罗子清答应,我让希希做诱饵,她差点被罗子清轻薄的时候,吃鼠药自保……后来,后来就说流.产了,我不知道跟鼠药有没有关系,医院也没法判断跟鼠药有关系,诊断结果是,孕卵停止育!”
江俊喆一口气将所有的事都说了,虞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沈霖渊的,但是,现在瞒也瞒不住了!
世界,安静下来。
沈霖渊愣住,一动不动。
“她都是为了你!啊——”
江俊喆刚说完,沈霖渊的拳头落下,不客气地砸在他胸口,紧揪着他的衣领,“你让她去做诱饵?!”
被他提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沈霖渊就知道,那合作背后,肯定有江俊喆的参与,而他的参与,势必是因为虞希!
曾经担心是他威胁了虞希,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舍得拿虞希做诱饵,而那个死女人居然真的答应他了!
“你可以打我!但是,t别怪希希!我们都是没背景的穷人,她心里因为帮不上你,够自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方法,她当然不顾一切!”沈霖渊松了他,转身走了,江俊喆坐起,冲他的背影吼。
嘴角挂着血丝,俊脸早已面目全非。
沈霖渊像没听见,直接上了那辆庞然大物般的越野车,扬长而去,尘土飞扬,江俊喆被呛得不停咳嗽。
——
虞希在公司遇到l,他的脸色不太好。
“l,是不是生什么事了?我是指,lanc!”打他电话,没人接,她心塞了一下午,午饭的时候,他也是撂下一句话走了的。
“lucy,他知道了一点跟你有关的事,你好好跟他解释吧。”l爱莫能助地耸耸肩,“你跟他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的?”
l似嘲讽道,身为沈霖渊的助理,他当然了解老板的脾气。
虞希慌了神,没想到他会知道那件事……
这下,他得难过,生气了。
眼眶酸胀,原本干涩的眼球这会儿湿.润了,她深吸气,握紧拳头。
回到办公室,继续打他手机,还是没人接。
立即提前下班,回去住处,他的行李箱不见了……
她以为,他会先找到自己,痛骂一顿,或是心疼她一番,却没想到,他走了。
从住处出来,她边打电话,边在街头盲目地找,又打给分公司的秘书,问沈霖渊是否订了酒店或是机票。
答案是,没有。
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华灯初上的街头,行人匆匆,车水马龙,多希望他就在某个路口,提着行李箱,正等着自己。
周围的街道都走过,就差没进五星酒店询问是否有他登记入住了。
站在桥上,她给他短信,一条又一条。
“三哥,对不起!请你接电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本来还以为是例假,十天没流干净,去医院详细检查,才知道是。医生说,孕卵停止育,自然流出了,其实,排出来的还只是个受.精卵,不是坯胎……”
“三哥!我想装作什么都没生过,你知道了,肯定会难过!我以为你不可能知道!而且,我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几次检查,子.宫都是健康的!”
“求你接我电话啊!”
一直没有回复,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河流,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那个还不能称呼为“生命”的生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当她在医院听到医生说,自己流.产时,她以为自己记岔了单词了!
翻了手机里的英文词典,确定,医生说的是,流.产。
她当时崩了。
现在都还不记得当时的感受,只记得,医生又说,根据她的情况,应该是孕卵停止育,之前她看到的排.泄物,就是受.精卵,尚未育成胎儿。
更加崩溃了。
她的孩子,就那样,被她随手一丢……
她这个做妈的,根本都不知道!
医生还说,这是一种自然的,优胜劣汰,受.精卵质量不好,就会自然停止育,病因有很多,将来再备孕,男女双方一定要检查身体,保证质量。
那医生的这番话,安慰了她心里的愧疚,转而,想到可能和鼠药有关,她又崩溃了。
跑出医生办公室,蹲在医院的墙角,懊悔地痛哭起来。
如果知道,身体里已经有颗种子正准备芽,她一定不会冒那个险……
夜晚,桥上,穿着一身西服的女人,捂着嘴,肩膀在颤抖,隐忍很久的眼泪,这一刻,放肆涌.出。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酿成的错误行为买单,当时第一想法就是,瞒着沈霖渊。
国内乱成一团了,再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没了,而且是她的错,他不得疯了……
她能想到的,弥补这个错误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调养好身体,像没流过产一样健康。
清宫手术请江俊喆陪着去的,他知道这事,也很自责,也被她的坚韧打动。很照顾她,给她买补药,她偷偷地吃,担心被雪姨看到告诉沈霖渊。
还得在同学、朋友面前装作什么都没生。
一直在做心理建树,自我安慰,那不是孩子,只是一颗受.精卵!
后来,那痛苦真被她埋心底去了,积极恢复,乐观努力。
还是没任何回复的信息,他气了,也许在气她的隐瞒,也许是气她没保护好孩子……
时间不早了,九点多了,又打了过去。
这一次,他接了,她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
“三哥!你在哪?!”刚通,她激动道。
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幽暗的房间内,没亮一盏灯,男人坐在窗边的椅子里,双.腿翘在茶几上,左手握着手机,右手里拿着酒瓶。
“三哥,你在哪,我去找你,好吗?我知道你生气了,难过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受不了他不理她。
沈霖渊醉醺醺的,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上扬,又喝酒,那酒从他的下巴,沿着脖子,灌进衣领里,
“你说话!求你了!”虞希鼻酸,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她还在桥上,噪音很多。
“虞希,我们完了。你这样的女朋友,我要不起,我这样的男朋友,你也不需要。”他终于开了腔,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没有斥责,更没心疼,就是很平静的语气。
瞬间,心像被掏空了,一种无助和慌乱,折磨着她,“你在哪?见面再说,好吗?!”她在原地,转了身,目光在四周逡巡,以为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并没有。
“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我需要你这样的男朋友!三哥,你冷静点,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被你打被你骂!”虞希哭喊道。
沈霖渊无动于衷,只是喝着闷酒,酒瓶空了,被他摔碎。
那剧烈的声音传来,虞希心慌。
“我不屑打你骂你,就这么着,天大地大,任你去,你翅膀硬了,也不需要我。我宣布,我们分手了,你虞希,以后跟我沈霖渊没任何关系!”他斩钉截铁道。
虞希摇着头,身体晃了晃,“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先挂了,等你冷静了,我再找你!”
她慌乱地说完,立刻挂断。
那是他的气话,气话而已。
她以前生气的时候,也说过两次分手。
她自我安慰,但是,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主动说分手的,哪怕是气话……
心在颤,她双臂环胸,走在桥上,没觉得委屈,只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弥天大错,气得沈霖渊那样深情的男人都说“分手”了。
回到住处,没洗澡就倒*上了,江俊喆打来电话,跟她说了,下午的情况。
并且说,罗子清晚上八点被f带走了,看来罪名不轻。
他说,可能是沈霖渊在报复,虞希感动,也担心如果让罗家知道,是他这么做的,会不会影响合作?江俊喆说,没证据,罗家也不会怀疑到沈霖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