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初站着周建华和周晓明两人的身影都从那儿消失之后,她将刚刚收到的那张名片看了看,然后揣回了自己的包里。
夏亦初回去了包厢,大家还在吃吃喝喝,直到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要喝高了之后,才散场。
夏亦初今天晚上喝了点酒,所以她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打了电话,让玉石来这儿接自己,顺便也跟她说了自己明天要去面试的事情。
玉石听着夏亦初说的话,心里高兴得不行。
这几天,王导的剧组杀青了,玉石心里虽然高兴夏亦初又拍完了一部作品,可是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
身为夏亦初身边唯一的一个贴身助理,玉石清楚的知道夏亦初之前谈好的那些代言全部都被叶清微给抢去了。
身为一个明星,没有人约戏,也没有广告代言,那就跟一个下岗的失业工人没两样。
玉石心里一直都替夏亦初着急,只不过她的身份卑微,并不能够帮助到夏亦初什么,却没有想到,夏亦初居然一开口就是个这么大的惊喜。
周建华的鬼才导演之称,名号响亮,玉石心里十分的为夏亦初高兴。
第二天上午,夏亦初和玉石两人一起去了周建华名片上的那个地址。
来到周建华的办公室内,周建华只给了夏亦初一小段戏份。
夏亦初低头看了看,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就点了点头。
周建华让夏亦初表现的是一场爆戏,台词很短。
夏亦初在其他的任务世界里,怎么说也拿过好几次影后奖项了,演技对于她来说,那是信手捏来的事情。
夏亦初将剧本放在一边,对着周建华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要不要我来给你当另一个人?”周建华对着夏亦初提议道。
他交给夏亦初的这个,虽然是夏亦初自己一个人说话,可是对面也还是要有一个人听的。
“谢谢,我可以的。”夏亦初笑了笑,走到了房间中间站定。
上一秒,还是笑容温和的她,在下一秒,神情突变,冷漠,冰冷。
她站在那儿,腰间挺直,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寒冰,身上气场突变,站在旁边的周建华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杀意。
周建华身体一僵,抬头看着那人,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下跪,臣服于那人身下。
可是倏然,周建华感觉身上的压力一低,他看着那人。
她的神色依旧冷漠,可是刚刚那充满了冷意的眼神,却好像是掺和了一丝其他的身上东西,她开口冷声问道:“周将军,这些罪证在前,你可有什么话说?”
时间停滞了几秒,好像那边的人回话惹怒了她似的,她那精致的柳眉一皱,身上气场全开,那只放在腰间摩挲着什么的手,手指微动。
周建华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的时候,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是在摸剑,古代剑领的腰间都会随身携带一把佩剑!
夏亦初没有注意到周建华刹那间的动作,她依旧在进行着她的表演。
她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那一团空气,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跪在那里俯认罪的人。
她身上气势瞬间暴涨,就像是怒到了极致,甚至在腰间的手忍不住一抬,她将腰间的那把佩剑抽了出来,可是等抽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收了回去。
她放下手,转过了身,厉声吩咐道:“将他关押天牢,等回京之后,让圣上来裁决!”
“导演,我表演完了。”夏亦初再次转身过来的时候,身上刚刚那强势的气场消失不见,神色不卑不亢抬手对着周建华鞠了一躬。
周建华抬手,忍不住抚摸上了自己的左胸口,他还没有从刚刚夏亦初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可是这个表演者却已经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和演戏隔离。
这得心理多么强悍,甚至是对自己情绪控制得多么厉害的人,才有这个功底。
周建华放下手,目光热切的看着夏亦初,开口对着夏亦初道:“刚刚,你为什么会想到抽剑?”
没有想到周建华居然这么的观察入微,夏亦初一愣,然后开口说道:“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样好一些,更能够将她心里那生气得想杀了周将军,可是又不舍的心情给表达出来,所以就贸然试了。”
“好好好!这是我当时写剧本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到的!”周建华哈哈大笑出声,对着夏亦初道:“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谢谢周导。”夏亦初眉宇间的神色一松,心里也有些高兴。
周导将那份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给夏亦初,夏亦初看了看,当场就签了名。
周建华对夏亦初的印象十分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了她演戏的原因,周建华觉得自己看着夏亦初,怎么看怎么顺眼。
周建华将剧本交给了夏亦初,让她带回去好好熟悉一下,等到过段时间开机的时候,会有负责人通知她。
周导交代完夏亦初之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夏亦初看他有事要忙的样子,适当的跟他告别,离开了这里。
玉石一直都守在外面,自从夏亦初进去里面之后,她在外面等着,心都揪了起来,就像是有一直大手将她的心紧紧的拽住了一样,直到夏亦初出来,看到夏亦初手里的剧本之后,玉石的心才落了地。
拿到了角色,夏亦初心里也很高兴,特意的开车带着玉石,两人出去大吃了一顿。
而在叶家的某个房间里,宽大的液晶电视上,闪现着的正是叶念拍的那部戏。
这是一部从校园再到死亡的侦探剧。
一家五口连续的死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养女。
而杀人凶手,正是那个十多岁的养女。
“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渴望有个笑容温暖的爸爸妈妈接我回家,而不是冰冷冷的私人司机和专车。我渴望在我每次考到好成绩之后,会有家人在我的身边鼓励着我,而不是不管我考得好不好,都没有人关心。我还想过生日的时候,收到蛋糕鲜花和礼物,可是当我真的过生日时,就连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也没有。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他们将我领回去后没有给过我一次温暖,他们让我一次次期待最后又化为失望,让我一次又一次那么难过,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将我身上的难过给抹消掉?”
说话的少女身上还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群,神色天真带着一丝迷茫,似乎真的没有觉得自己将家人杀了有什么罪过。
她只是遵从本心而已。
站在她面前的警察面面相窥,皆不知道怎么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