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深大略扫了一眼,声音低沉,“爷爷,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你那个没出息的三弟!”
提到这个小孙子,霍老爷子又气的开始吹胡子瞪眼,“大半夜的跟人在酒吧里面大打出手,还闹到了派出所,那边把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真是家门不幸!”
三个月前诊断书下来后,霍远山就搬回大院里居住了。
大院里戒备森严,最为适合养生及养病,可也正因如此,街坊邻居之间都互相知根知底,没什么秘密。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难怪老爷子会这么的生气。
“折析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他又闯祸,把谁给揍了!这个混账玩意儿,爹妈不在身边就天天犯浑,不学好,一天到晚的尽给我惹祸!”霍老爷子越说越气,冲着司机就吼,“梁飞,你赶紧的,现在就开车,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霍老太太忙拉住他,眼神示意,“你疯了是不是?你什么身子,还去什么派出所?”
霍老爷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改口吩咐,“阿深,跟你梁叔去派出所,把那臭小子给我带回来!”
霍竞深微一挑眉,只能答应,“好。”
*
*
某派出所。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一进入审讯室,就听到霍折析委屈巴巴的声音,“梁叔,疼死我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他坐在那儿,一身的狼狈。
额头上有血渍,鼻子还在往外流血,整张俊脸此刻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衣服和裤子也都是皱巴巴的……
和白天出门时那个招蜂引蝶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至于旁边的桌子上,有个女人趴在那里,如海藻般的乌黑卷一直倾泻到桌下,将她整张脸都遮住了,身上的那一件雪纺纱却好像有点眼熟……
“大哥,你怎么来了?”霍折析很惊讶,没想到大哥居然也会这么晚赶过来。
自从霍竞深回到霍家后,感觉他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因为大自己七岁,又十几年时间没见了,霍折析和他说不上话,总觉得有代沟,并不算熟悉。
霍竞深收回视线,目光幽黑又深邃,“怎么回事?”
“……”霍折析冷哼一声,不愿意多说。
他堂堂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揍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怎么好意思说?
非但如此,她还把酒吧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酒吧老板嚷嚷着要赔偿,可他的信用卡刚被爷爷停掉了,爸妈不在国内,他手头上也没有现金,当然不肯赔了,结果……就闹到派出所来了。
“霍大哥。”一旁的好友忙着为好哥们儿撑腰,“是这样的,我们跟折析在酒吧里喝酒,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拿酒瓶子砸他的脑袋,拳打脚踢的,哎呦那劲儿可真大啊,折析身子弱,但我们两个拦都拦不住啊,你看……折析这小脸蛋都被揍成猪头了。”
“……”霍折析的脸黑了又黑。
麻蛋!
这两个猪队友话真多!
他们是来存心黑他的吧?
什么身子弱?明明是那个臭丫头的劲太大!
亏他还觉得她长得漂亮,这特么的还是女人吗?分明是个爷们!
“你就是霍公子的大哥?”酒吧老板听到声音已经凑了过来,“我告诉你啊,你弟弟跟这个小姑娘打架,把我的酒吧全都给砸了,我已经算过了,一共要四十八万六千……”
“不是我砸的!”霍折析叫。
“可是霍公子,刚刚这小姑娘明明说了是你要请她喝酒,所以她砸的东西全算在你的账上……”
“喝个屁!你眼瞎了?没看到我被她打成这样?”
“可她明明认识你……”
“整个南城谁不认识我霍折析?碰瓷你特么还信了?”
“霍公子,你不能赖账啊……”
“赖你麻痹!”
“霍公子……”
两人正吵的厉害……
“妈的!吵什么吵!”
苏婠婠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她半眯着眼,脸蛋上还有着不正常的红,醉意朦胧。
上身的一字雪纺纱整个往左侧滑落,露出了半边精致优美的锁骨,一头海藻般的乌黑卷就那么散乱的垂在肩头,显得她格外慵懒,随意,又楚楚动人。
此刻她却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么引人犯罪,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凶巴巴的问,“厕所在哪啊?”
录口供的民警是一个小年轻,许是被吓到了,当下竟结结巴巴的给她指路,“出……出门左转。”
苏婠婠又打了一个呵欠,旁若无人的往外面走去。
“麻蛋,死丫头你特么的给我站住!”霍折析刚想要追上去,胳膊却骤然传来了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