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长点儿心的,这个时候再疼,哪能说疼呢?于是陆莫离暗自咬紧了牙关,唇角艰难地勾了勾,然后就幅度非常小地摇了摇头,“不疼。你……呼……”
果然还是太疼了,他长长呼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心疼倒是真的。”
岳岚担心之余有些无奈,这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花言巧语开玩笑……
只是毕竟他醒过来了,醒来了又能说话了,自然是让人更加放心一些,岳岚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哪里又能看不出来他是在说谎呢,疼得脸都白了,说话一半都能疼得抽气。
陆莫离手上微微用了些许力,握着她的手,他手冰凉的,感觉到她的温暖,似乎终于是不再那么难受,头稍微侧过去,就看到了苏俊贤。
“陆总,没事吧?”他这么问了一句,语气中终于是带了些许人气儿,没有那么严肃和僵硬,听出来有担忧的语气。
陆莫离抿了抿唇,目光朝着岳岚扫了一眼,然后就说道,“没事呢,真没事,叫救护车了吧?”
苏俊贤哪里能领悟不到他眼神的意思,自然知道,状况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的,从后半句“叫救护车了吧”就不难听出来了。
“怎么弄的?药吃了没用?”苏俊贤看着地上那些药片,陆莫离缓过来一些,就说道,“唔……吃了,没用,早上喝太多咖啡了,早餐没吃……所以才这样吧。”
说到这里,朝着岳岚瞟了一眼之后,才谨慎地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这老毛病了,你也知道,胃病难治只能养,一不留心就犯病,这段时间太忙了,忽略了。”
岳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粗心大意,明明就知道他胃不怎么好的,也看到过有时候中午自己想吃快餐,炸鸡披萨什么的,他从来都吃不了多少,吃点冰淇淋的话更是没过五分钟就会皱起眉头来。
自己的确是太粗心大意了,太粗心大意了,居然什么都没有觉。心里头忍不住涌上一股自责,再看向陆莫离的时候,就心更疼了。
“苏秘书,我恐怕……得住阵子院了,公事,你多多担待了。”他说得很客气,苏俊贤听了之后,就点了点头,“你放心。”
说完这句之后,陆莫离就没再做声,一来是太不好受了,二来,他还得好好思索一下,怎么应付爸妈,基本上自己在公司出这事儿,想要隐瞒住自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不说自己父亲桃李满天下的……
指不定得被季若愚训死吧?当初查出胃病的时候,她就让他回家好好休养的,那时候正是学业最忙的时候,索性就没回来,越拖反而越严重了,后来回家调养了一阵才渐渐有了些许起色。
保卫科的人已经上来了,拿着担架上来的,岳岚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陆氏里头竟然还有担架这种东西,但是很显然,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还真有了用处。
陆莫离被抬上担架之后,岳岚就直接冲回自己办公室抓了自己的包包,然后匆匆奔进了电梯去。
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一楼接待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不见了,显然是秘书室做出的应对方式,否则自家老总被这么抬上救护车,指不准当天当地的晚间新闻头条就是“陆氏新任掌门人暴病入院紧急就医”。
所以秘书室的危机应对方式很得当,直接把接待人员紧急全员调去开会了,眼下一楼空空的,倒是没有引人注目。
救护车已经到达了,非常体贴地没有拉鸣笛,陆莫离就这么非常安静低调地被抬上了救护车,岳岚跟着一起钻了进去,苏俊贤没有进去,自然是公司得有人担着才行。
陆莫离也不会允许他跟着一起过去的,临上车之前,苏俊贤还交待了岳岚两句,无非就是,别太担心了,一切都会没事的,只是胃病,不是什么大毛病的,不会有问题的,诸如此类的话。
岳岚心中感激,对他道谢之后,就钻进救护车去,救护车这才匆匆开走,开到第二条街区的时候,警笛才扯了起来。
在车上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开始对陆莫离进行治疗,输液,生命监测仪器也已经上了,岳岚就坐在陆莫离的旁边,她都有些不敢靠近她,生怕自己会阻着医生做事情……
留置针头扎得很准,已经开始输液,监测仪器也已经固定好了,陆莫离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岳岚,朝她轻轻地伸了伸手,手掌就这么摊开给她。
“别怕,我没事。”他又这么说了一句,感觉上自己好像已经说了好多遍这话了,岳岚点点头,伸手到他掌心去,他握着岳岚的手,“你别怕,别哭,一会儿我爸妈肯定得过来,你也知道我妈的,你要是哭了,她就更慌张了。”
岳岚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眼睛虽然还红红的,但是的确没有流眼泪了,救护车来了,心里头就已经安定很多了,他又一直清醒着能和自己说话。
陆莫离说道,“现在,我们是大人了,所以,乖乖别哭了,怪让人难过的。”
陆莫离勾了勾唇角,然后就平躺了过去,长长松了一口气之后,就轻轻闭上了眼睛。
抵达医院的时候,陆莫离的情况还算稳定,自然是马上就被推着去做各类检查,然后根据检查结果再定治疗方案,医生也都已经在等着了,检查结果一下来随时开始会诊。
因为这病人的身份原因,所以院方自然也很是重视,主要是因为陆倾凡自己是从医的缘故,所以这些年,陆氏其实没少给医院捐赠和资助,不仅是人民医院,各个医院都有,使得城市已经成为了这周边几个城市中,医疗最达的城市了。
所以陆莫离被推去检查的时候,那些准备会诊的医生都是直接站在检查室的门口等着的,岳岚也跟着陆莫离这个检查那个检查跑进跑出跑东跑西的。
然后这下自然也跟这几个等着结果会诊的医生在检查室门口等着,刚准备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一下,屁股还没来得及沾凳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