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愈!”夜千宠急促的出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强势,意图让他回神,别得寸进尺。
她现在是一个手动不了,挣扎是挣扎不了的,只能奢望他不要兽性大。
男人低眉凝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挪不开眼,胸口那种感觉正在肆意扩散。
握着她下巴的指节也微微收紧,再一次将她的脸庞抬起来,“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嗓音略微沙哑,眸子里的邪意似有若无的漫出来。
夜千宠心头一紧,他是不是真的能想到很多关于她和伍叔之间的事?甚至知道亲热时伍叔喜欢她唤“居安”?
男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脑子里一股子邪念驱使他只想做一件事!
“唔!”夜千宠看着他陡然近在咫尺的峻脸,月眸张大,怔着!
这张脸,对她就像一种魔怔。
她索性闭上眼没再看,唯一能动的左手使劲力气的抵在男人胸口,拼命往外推。
男人碰到她的唇时,动作便顿住了,那种特别的柔软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但是不讨厌。
在她抬手想把他狠命往外推的时候,他轻而易举扣了她的腕,垂眸,声线变得很沉,“跟了我也没什么不好?”
她紧咬贝齿,胸口崩绷着愤怒。
因此,手臂刚被握住,她直接抬脚踹过去。
男人的精力放在跟她说话上,她这一脚踹出去居然真的正中他腿骨。
蓦然的疼痛虽然不至于刺骨,但男人握着她下巴的手已经松开,正好夜千宠抬手把他往旁边推,力度不小。
旁边有略微漂浮的窗帘。
男人被推开的身子绞在窗帘里,短时间脚下不稳,身子撞在了窗户玻璃上。
“砰!”一声,男人本就身体坚硬,这一下声音不小。
但夜千宠正怒火中烧,还觉得轻了,要不是她手不方便,就应该反手再给一巴掌!
可这会儿,她只能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她刚迈出去一步,手腕又一次被他扣住,略微用力就拽了回去。
“啊!”她身体往后被掠过去,难免就扯到了右手肩膀,低低的痛呼出声。
她已经被按到窗户边,面前又是男人一堵墙似的身躯,单臂撑住玻璃,另一手依旧捏着她的手腕。
听到她喊了一声,目光微紧,落在她脸上,“怎么了?”
夜千宠气得不轻,“放开我!”
也是这时候寒愈才看到她吊着的右手臂,眉峰拧了起来,“这是怎么弄的?”
她仰眸就要怒,可是猛地接触他那双眸子,愣了愣。
他正低垂眉宇,深深暗暗的凝着她,“嗯?我问你话……”
夜千宠就那么盯了他的眼好几秒,然后才来来回回看着他几乎没有变化的五官。
也不对,不是没变化,肯定有的,至少,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是疼惜的。
“伍、伍叔?”她满是狐疑,声音都轻得听不到。
寒愈听她这么喊,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手怎么弄的?”
她哪还有心情说这个,一番紧张后怕,愤怒也直接变成了委屈,左手算是使劲但也没多少力气的在他胸口打下去,“都是你,还问!”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就回来了,但对她来说,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可惜这种情况下,变成了又喜又气。
见她现在情绪不定,寒愈薄唇微抿,由着她泄了会儿,有力的手臂才把她捞进怀里,安安静静的拥着。
许久都是一言不。
早上的阳光淡淡的从窗户外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夜千宠这么被他抱着抱着,气也消了,这么长时间,头一次觉得他身上的兰草香那么好闻,这才属于她喜爱的味道。
寒愈下巴虚压着她的顶,眉峰却是淡淡的皱着。
脑子里有些空,有些事一下子接续不起来。
上一次他入睡,是在满月楼的医院里,这会儿却在她的卧室。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也不是自己平时指定的牌子。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低低的问:“打我做什么?”
夜千宠被他这么一问,满腔的委屈又涌起来了,但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想让他自责,只摇了摇头,“你自己被窗帘绊到撞上窗户的,怪我?”
她眸子里一片坦然。
寒愈没有不信的道理,心里紧张落了下去,没欺负她就好。
他的手臂被她拉住,仰眸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这样?”
寒愈低眉,深眸如墨,“月楼告诉你了?”
她点了点头,“我没怪你,只是……”
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缘由,寒愈没办法和她说清楚,这会儿,也只能抬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满是歉意。
这时候,他的目光也才落她嫣红的唇上,眉峰微捻,多半能猜到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目光一下子变得阴暗下去。
夜千宠生怕他又忽然没了,虽然,明明拽着他没用,但还是没松开。
“为什么你又能出来了?”她实在是不明白。
可连寒愈也略微摇头,“我也不清楚。”
“我给满神医打个电话吧?”夜千宠说着话,就去拿手机,但依旧拉着他不松手。
寒愈见她如此,薄唇弯起意思宠溺,就那么被她拽着过去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也由着她支配。
她让坐就坐下,她让站就站着。
电话通了,夜千宠简洁的一句话:“我伍叔回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满月楼那边几乎没有迟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夜千宠看了看他。
想起来问:“你是不是刚运动回来,早饭还没吃吧?”
他现在身上还是运动装,明显是晨练去了。
但是这个问题问寒愈也没用,他也只能靠感觉,“大概。”
她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之前,满神医跟我说过,你只要回来了,如果没受剧痛折磨,是不大可能消失的。”
然后才放开他,“是我太紧张了,你先去吃饭?那个……走路小心点。”
别一个不小心摔个楼梯疼晕过去就又完了。
寒愈听完忍不住笑望着她,他也不是三岁小孩,还不至于走个路就把自己的命给送出去了。
“我先去换个衣服。”寒愈终于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夜千宠点了点头。
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一下。
回来了,真好。
另一个卧室。
寒愈进了自己的更衣间,看着一大半更换过的衣服,眉头皱了起来。
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原本是他专门摆放袖扣的地方,此刻却摆满了核桃,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雯姨!”
雯姨几乎是在楼下就听到了先生的低吼,吓得赶紧上楼。
犹豫着在他门口敲门。
听到男人带着愠怒的回应:“进来!”
雯姨听到这种语调就知道先生怒了,脚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先生,您叫我?”
寒愈正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室内,双手叉腰。
但是看得出来,转身回来之前,已经深呼吸缓了一些,只是语调里依旧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你给我重新布置的房间?”
雯姨一头雾水,“没有啊……”
“那是谁把我裱的画拿出来的!”
雯姨更是懵逼,看了看房间,画?
哪里有画?
现在当然没有了,因为寒愈已经又收藏回衣柜里了。
看着雯姨的表情,寒愈多半也知道是那个该死的男人手笔。
闭了闭目,寒愈也不问了,只是一张峻脸十分冷沉,指了指更衣间,吩咐:“打电话,让人把我的衣服都换回以前的牌子、尺寸,还有……”
“算了。”他想了想,作罢。
雯姨虽然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赶紧转身下去,一切照办。
虽然,听杭礼说,现在更衣间里的衣服也花费了好大一笔钱,但是先生又想换衣服了,她一个下人总不能拦着?
等雯姨下去后。
寒愈把自己的卧室都看了一遍,目光如剑似的挑剔。
好在,除了衣服大换血外,其他的差别不大,唯独……
抽屉里那一堆烂核桃!
那不应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耍的东西,他是有病?
想着,寒愈迈步折回更衣间,沉冷的脸上嫌恶之情一目了然,拉开抽屉,整个端了出来,然后到了外间的垃圾桶边。
完全不犹豫,一倒!
“哗啦啦!”核桃全部掉进垃圾桶。
“嘭!”垃圾桶的盖子一合上,总算眼不见为净。
舒服了。
身上的衣服他怎么看也不顺眼,在衣柜最深处找了一件袍子,去冲了澡换上。
冲完澡出来,胸口的气总算是顺了一些。
满月楼还没到,他也没有胃口吃早饭。
在卧室里来回走了两趟。
终于现哪里不对劲了。
雯姨再一次被喊了上去,“先生?”
寒愈目光扫过去,“我的烟您都收起来了?”
雯姨眉头紧了,狐疑的打量着他,“先生,您没事吧?”
“之前,不是说要戒烟么?所以,家里所有的香烟,包括烟灰缸,都被您自己扔了呀?”
怎么今天忽然又想抽烟了?
寒愈站在那儿,不知道低低的咒了一句什么,才略微平和的沉声:“你先下去吧。”
雯姨出了他的卧室,没下楼,加快脚步去了夜千宠的那个卧室。
夜千宠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伍叔。
结果是雯姨脸色略急的进来,声音压低,“大小姐,您和先生……吵架了?”
她摇头,“怎么了?”
雯姨指了指男主人卧室的方向,“先生忽然又说要抽烟了,还让把衣服都再换一遍,换回以前的牌子。”
夜千宠微蹙眉,知道是怎么回事。
伍叔和那个刻薄男本来习性就不一样。
她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您下去忙吧,不用理他,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一会儿和他聊聊就会好了!”
雯姨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之后,雯姨给杭礼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把东西都置办好,然后送过来。
另一边,杭礼接到电话后皱了皱眉,“寒总终于是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助手了?”
这段时间,杭礼都已经闲得蛋疼了。
接完电话,他立刻动身。
去商场直接点牌子和尺寸的时候,品牌经理又惊又喜的看着他,“杭先生,这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会不会过了这个季度,寒总又忽然决定中断咱们的合约?”
要知道,他们牌子永久性给寒愈定制衣服,虽然他只是一个人,但是他一个人可几乎养活了一个品牌了。
一年,从寒愈那儿来的收入就是一大笔,加上寒愈的名人效应,南都豪门圈子都对这个牌子多加青睐,销售效果可想而知。
但是,前段时间,忽然接到寒愈说解除服务关系,换了一个牌子,经理到现在都还觉得心痛。
结果,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转运,寒总又要续约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像前段时间被寒总忽然点名新签的牌子的感觉——被馅饼砸中了!
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去准备。
至于香烟和烟灰缸,杭礼过去的时候直接都带上了。
希望寒总不会嫌弃。
*
满月楼到寒公馆的时候,看到寒愈在餐厅用餐,但是脸色沉冷,明显情绪不佳。
“回来了?”满月楼站在餐厅,打了个招呼。
雯姨听到这个称呼了。
纳闷的皱了一下眉,什么叫回来了?寒总今天没出去过,这几天都没有啊。
寒愈已经放下餐具,优雅的擦完嘴角起身。
两人进了客厅,夜千宠也从楼上下来了。
满月楼问寒愈是问不出来所以然的,只好看了刚进客厅的人。
夜千宠看了看他,才道:“可能,你说的是对的,痛之深,和爱之切就像两个机关……”
听到这话,满月楼有些诧异,那个男人生性无情,对亲人都提不起半点温暖,会这么短时间就对千千情根深种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刺激他起了反应……”说到这两个字,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寒愈,尾音被自己吞了回去。
寒愈的脸色当然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
满月楼看了看他,转手摸了一支烟出来,给他递了过去,然后亲自给他点火。
知道他现在很烦,抽烟会好一点。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被另一个人霸占了,甚至还对千千有企图,能不气么?
夜千宠不想让他担心和自责,所以,关于刻薄男与冯璐勾结,或者逼她加入联盟会之类的事,她都没提,也没让满神医说。
正好,宋庭君打电话过来了。
寒愈低眉看了看,接通。
“听说你醒了?”宋庭君有些遗憾,“可惜我回不去。”
寒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跟他们俩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所以对着宋庭君套话,“他(我)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宋庭君笑了笑,“还能干什么?你挣下那么大的江山,吃喝玩乐呗,放心吧,对千千还是很不错的。”
没有破绽。
毕竟,之前宋庭君和满月楼就通过气了,说法当然一致!
挂了电话,寒愈也看了他们几个的那个微信群,里面还有几条聊天记录。
隐约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对千千确实是好的,却好得他有些妒恨。
满月楼看了他,“上次是意外,你得庆幸他没糟蹋身子,这几个月伤养得很好,应该不至于一个剧痛又让你背过去。”
也就是说,他回来了,就好了。
寒愈只是点了一下头。
可能是共用身体的缘故,他心里却没那么安然,总觉得那样阴险冰冷的男人,哪会甘心湮没?
如果就此甘心,他也不会时隔十多年,又一次冒出来!
因此,寒愈想赶时间多做些事。
直接看了她,“基地的事,最近就去办?尽早放你手里?”
夜千宠听了这话,有些愣,太突然了。
【相互嫌弃的日常1】伍叔:核桃?老不死的才玩那东西,你个该死的变态。
刻薄男:呵呵,你搓不起!
九:钱都是伍叔挣的,你居然说他搓不起……
刻薄男:你向着谁?小心把你盘成核桃!
九:面上好怕怕,内心MMP~
【相互嫌弃日常2】
刻薄男:小心抽烟抽成个肺痨,病死你!
伍叔:(睥睨)我死了你还能活着么?
刻薄男:……祝你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