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汲几乎想也没想,“放下来呗,放在地上,或者弹飞它,让它自生自灭。”
萧桀合上书,淡淡到:“为什么你不是捏死它?”
蔡汲一愣,“那是因为……”
因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然就会这么做了。
为什么要捏死它呢?
“那是因为,你足够强大,你有足够的能力决定它的生死。而它对你毫无威胁,所以你也不会放低人的尊严去与它计较。”萧桀一字一句道了出来。
蔡汲一下醍醐灌顶,明白了萧桀的意思。
夏朝,就是人,而那南照,便是蚂蚁。
“原来如此……”他颔谦卑道:“受教了。”萧桀目光直视着前方,淡声道:“而有的时候,正是因为你毁灭一件事物很容易。所以,当你没有毁灭它的时候,便会以为,那是因为你的慈悲与怜悯。”他缓缓抬起头,
看着天,一声冷笑,“便如这天,以万物为刍狗,却以仁者自居,妄渡世间苦厄。”
蔡汲闻言思虑了片刻,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天上。
殿下的年纪并不大,可怎么听上去,仿佛像是跟着天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自古以来民以天为不可亵渎的神祗,更无人敢冒犯天威。
修行者,自诩修的便是天道,执道者所言为替天行道。
也就是说,天,便是道。是世间一切法则之源,是最高的存在。
可殿下却对天,仿佛丝毫没什么敬意。
在他心中暗自揣测的时候,下人送来了一个小瓷壶。
“大人,您要的东西。”下人冲着蔡汲道。
“多谢。”蔡汲笑着道谢,旋即将小瓷壶放在了桌上,如斟酒般,开始往杯子里倒了起来。
萧桀被声音吸引,看了过去,现倒出来的液体并非是酒,也不是茶。
而是一种白色的液体,散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这是?”他难得好奇。“回殿下,这是兽奶。是一种叫做三角牛的灵兽所产。”他笑了一下,“这种灵兽所产的奶入口极为香醇,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饮用。若是小孩经常饮用,还能增强体质,快
点长高。这次来我也带了一些,特意给您尝尝。”
说话间,蔡汲已经倒了一杯牛奶出来,递到了萧桀面前。
萧桀看着酒杯里的白色粘稠状的液体,“你说,若是小孩子经常饮用,不但能增强体质,还能早日长高?”
蔡汲点了点头,“是如此不错,我们家族便有给小孩儿饮用兽奶的的习俗。”
萧桀接过了那杯奶,在手里转了一下, “你家里,还有多少。”“没多少,就前些日子想起来了,便去灵兽市场买了点回来。好在三角牛不过是一阶灵兽,算不得什么罕见的灵兽,而且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无论是想买灵兽还是买奶,
都十分方便。”蔡汲娓娓说道。
一阶的灵兽也就是比普通的动物寿命长一些,因为身体内吸收了灵气所以便会有一些“宝”。通常是没有什么很强的攻击性得,也比较温顺。
而三角牛身上的“宝”,便是产出来的奶。
萧桀眉心轻蹙,“安忠。”
虽然喊的声音不大, 但声音一落,一道身影就突然一个筋斗落在了萧桀面前,吓了蔡汲一跳,一口奶都差点喷了出来。
“殿下。”
“去灵兽市场买两只能产奶的三角牛回来,放在后院养着。”他命令。
安忠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拱手,“是,少爷。”说完就立刻下去办了。
萧桀吩咐完之后,凤眸微抬,看向了蔡汲——手中的奶壶。
“这奶,你别喝了。”萧桀一副不容违抗的口吻:“大把年纪,喝了也无用。”
蔡汲:“……”
他怎么就大把年纪了?他才及冠呢。也就比殿下大个几岁罢了。
但看到萧桀的眼神,他还是默默放下了奶壶。
他脑子一转,忽然想到,“殿下,您该不会是想给相府三小姐送过去吧?”
想到相府那三小姐,抱着奶壶喝奶的样子,蔡汲眼睛陡然明亮。
萧桀冷眼睨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三小姐年纪小,如今这年纪喝这奶正合适。”蔡汲立刻道,“而且我瞧三小姐个子小小的,又娇弱,估摸之前有点营养不良,正好需要多喝奶补补身子。”
边说他一边小心观察着战王殿下的神情。
当真是殿下的表情都是随着他说任何一句有关三小姐的话而在动的。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殿下……似乎很喜欢相府三小姐?”
这都是明眼人一眼看出来的了,但他还是作死的试探性的问了问。
萧桀沉吟了片刻,沉声缓缓道出了几个字,“本王,疼她。”
相府。
“想说什么,说便是。”白三三懒懒打了个呵欠,一边挑了一块点心盘子里品相漂亮的糕点。
姒月站在身后,已经憋了好一会儿了,从主子睡醒之后一直憋到现在。
“主子,为什么,那个人会被雷电劈死啊?”她甚至一度怀疑那雷都是主子下的手,否则怎么会刚刚好,那么凑巧的把人给劈死了呢。
白三三这才回想起了一下昨天晚上生的事。
姒月既然问出口了,就不着急了。
对主子慢慢悠悠的性子也习惯了,乖巧等着。
白三三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小月问的问题和昨晚生的事对应了起来。
“因为,天上,有积雨云,在放电。”白三三用记忆力的知识来回答。
姒月听得云里雾里,“放电?”
主子的意思是云在放电的意思吗?还是主子自己放的电?
白三三想了想,还是懒得解释了,现代的知识,有点复杂。
于是,她简洁了一下,重新回答:“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命吧。”
小小的冷萌小女娃,一本正经又语重心长叹息。
这反差萌的小模样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姒月都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她知道主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儿,但这副模样太可爱了。虽然很主子很正经,但她还是忍不住染上了一丝宠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