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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将马车赶进后巷,紧接着便轻车熟路的驶入了杨柳心的后院,这里他来了不知多少次,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喜欢网就上从马车上下来后,他立刻让院里的看护,给前院的鸨妈报了个信
别人都知道杨柳心是一个名叫凤姨的鸨妈开的,实则不然,除了平日里在楼中待客外,凤姨是不管事的,反倒是她身边丫鬟模样的女子当家。赵辰原本在后院等着,远远的他便看见一个身穿紫色烟罗裙、头戴银灿灿叠花钗的女子,在一众护院的簇拥下朝此处行来。
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每每他带了人来,要么是护院直接将人带走,要么是凤姨出来打点,此次一见来的人是苏小姐,赵辰立刻满脸堆笑迎了上去,“苏小姐,此番怎么劳烦您亲自出来了?”
“听说你带了两个不错的货色,今日楼中生意惨淡,便亲自过来看看,人呢?”
赵辰心中暗自思忖,杨柳心可是整个常乐都最好的风月场,虽说里面养的都是男子,但每一个都比女支馆中的女子更讨人喜欢,且其中各种风格的男子应有尽有,要说生意惨淡莫不是在拿他打趣?
“人还在马车中,不知苏小姐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轮不到你操心,将人请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苏四心中原本就憋着火,恰逢赵辰又这般明知故问,语气便有些不耐烦,直接挥手让身后之人上前一步,打算直接让人去前院将人绑了,先在柴房中关几天再说。她可不信赵辰说的会有什么好货色,再好的货色在她眼中也顶不上前院中的那两个,只可惜,前院的那两个祖宗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要说今日原本是个好日子,苏四先前去庙中祈福时特地请人算过,那人说不日杨柳心将有贵客临门,若是想要时来运转、财运亨通,应扫撒妥当、净身焚香迎接贵客。苏四向来最信这些,方一回馆中,立刻让手底下的公子,每一个都沐浴焚香以备不日贵客登门。
可惜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贵客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两个人间绝色,这两人方一出现在杨柳心门口,便招惹了不少女票客的瞩目,甚至有人暗中向她打探,杨柳心中是不是来了新头牌。
本来苏四自认也是阅人无数,但在凤姨将她唤出,看到楼下站着的两人之后,她顿时觉得自己楼中养的公子多半都是些庸脂俗粉了。派人将两人恭恭敬敬请到楼上雅间,苏四亲自前去伺候,却不料被其中一个冷面公子随手定在了原地。
单手提着裙裾,苏四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便动弹不得了,心中闪过一丝惊骇面上却无法表现出来,苏四只得用眼睛将房中之人细细打量。借着火光,此时她才看清楚,那冷面的公子身上穿着的白衣,不是别的,正是道袍,而其本人除了手中没拿拂尘、长得风流倜傥以外,无一处不像个禁欲的道士。
卦象上明明说的好好的,有贵客临门,难道所说的贵客便是个会仙术的道士不成?虽说只要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她便心中释然,但是一个道士来她这风月场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布道的,她可没这个想法啊!
不待她考虑清楚,已经在房中的软榻上坐下的男子出声道,“我看今日贵楼有黑气笼罩,实在不详,最好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黑气笼罩?我看黑气没有,晦气不少吧?默默在心中吐槽一番,苏四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而且可以立刻关门谢客,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能不能不要再定着她了?
只见男子微微一挥手,苏四便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踉跄着停住脚步,苏四小心翼翼道,“如果道长没有别的吩咐,小女子立刻吩咐下去将大门关起,今日不再接待任何客人。”
说完苏四便想抽自己两下,她听到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楼中一切照旧便可,不必刻意。”
什么叫一切照旧、不必刻意?苏四明明白白从中理解到男子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这场子本道士包了,闲人一律不准放进来,顺便歌舞酒食样样不可缺少,楼中公子也都活动起来,本道士是来消遣的没错。
命人将已经进入楼中的客人一一请出去,苏四一边看着客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一边心疼自己的银子,可她也知道,在夏朝但凡会点法术的她都招惹不起,虽然她也请了不少会法术的护院,但从刚刚的情形看,几十个会点皮毛的护院也无法与房中的道士抗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为好,左右只是一晚上不做生意,死不了人的。
就是这样,苏四让人一切照旧收拾起来,杨柳心中虽然一片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实则只有楼上一位客人,而且还是不给钱的,这怎么能让苏四心情愉悦,适才赵辰那般贼眉鼠眼的样子,着实让她更心烦了。
赵辰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苏四,立刻屈膝跑到苏四跟前,小声道,“苏小姐有所不知,车上那两位虽说都不错,但其中一个好像得了什么病,恐怕担不得柴房中的折磨……”
苏四眉头微皱,怎的弄来的人还得了病?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这次不待苏四话,站在其身后的护院中已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人伸手拎着赵辰的衣领,便将他提到了半空中,“你是在拿小姐打趣吗?若是这个活你做不了,以后可以不用再来了!”
赵辰被那人拎在半空中,整个脸憋的通红,一边挣扎着一边道,“小的怎……怎敢欺瞒小姐,那两人真……是好货色,小姐……高抬贵手。”
别人不知道,苏四却还看的出来,眼前之人是万万不敢骗她的,挥手示意可以将人放下,苏四对还在不住咳嗽的人道,“你且先将他们从车上叫下来,一切待我看过后再做决定。”
“是是是,一切单凭小姐吩咐。”
不待将气喘匀,赵辰便前头朝后院奔去,他坚信只要苏小姐看到他带来的那两人,定然不会这样再对他,反而会重重赏他。原本这次他只是出常乐都办事,并没打算带人回来,却回来的路上巧遇南子木二人。赵辰一见两人皆是样貌极佳,一个病了,另一个则像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公子,便直接让两人上了马车,带回了杨柳心。
赵辰一个人先回了后院,其余人则在长廊外的拐角处站着,苏四站在最前方,她能看到不远处的马车上先是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那手掀开车帘,将车帘横搭在车厢一侧复又缩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那男子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相貌清秀倒确实不是凡品,其先从马车上下来,后又勉力将一个更加高大些的男子扶下了马车。
两人站在马车旁,先头下来的男子与赵辰说了几句,因为离得远了些,具体说了什么苏四没听清楚,但她的脚已经控制不住朝那边走了,这样的货色,只要能留在杨柳心那她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赵辰原本站在马车前,一见苏四带着人从后院过来了,就立刻退到马车后不再答话了,南子木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对于身在何处都尚且不知,自然还是打听一下为好,眼下这车夫不答话,来的人大约是此处的主人吧。
苏四莲步轻移站在两人面前,她一双水眸虽是看着南子木,余光却一直在明显意识模糊的妖皇脸上流连,暗自压制住内心的震惊,苏四面上挂着轻笑道,“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常乐都?”
南子木点点头,“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附近可有客栈和医馆?”南子木一心想着能最好能尽快找个大夫,给妖皇看看,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必须要想办法带妖皇回狐丘山了,可是问题是……他并不记得回去的方法了。
苏四一听此言,知道赵辰并没有骗她,这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确实病了,这下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只要能暂且将两人留在杨柳心,以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手段更让两人就范,也不急在这一时。
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高楼,苏四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在小女子家中暂住一晚,待明日医馆开门,我自会派人请大夫来为这位公子诊治,你看如何?”
已经颠簸了一天了,妖皇虽然一直在南子木身边,却不曾吃什么东西,一天下来除了在南子木身上磨蹭以外,几乎都只是抱着他昏睡不醒,眼下看来也只能先在此处暂住一晚,明日再找大夫了。南子木略微思量了一番,便同意在此暂住。
苏四自然喜不自胜,她立刻招来几个下人,并在其耳边叮嘱几句后,才转身对南子木道,“公子可以先随家中的下人前往住处,待用过晚膳后,小女子再去拜访。”
南子木自然千恩万谢,婉拒了打算上前搀扶妖皇的下人,南子木便跟着两人拐上长廊,往后院去了。
“苏小姐,这次小的没骗您吧?”赵辰见南子木两人消失在夜色中,便立刻凑了上来,邀功还要趁早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苏四点点头,立刻让人取了个钱袋来,塞在男子手中,“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错,小香就在前院等你,你不去看看他吗?”
赵辰从接过钱袋时,便已经掂量出银子的分量了,此时听到能够见到小香,立刻一溜烟朝前院跑去了,这么久没见小香,他可是想的紧了,要不是为了能见上小香一面,他何至于一直听任苏四摆布。
让随行的护院加派人手,看紧南子木两人,苏四才回了前院,方才她瞥了一眼一直倚靠在青衣男子身上之人,却好像看到其睁开双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来直让她脊背寒,但当她再看时,那男子又仿佛昏迷一般不再动了,莫不是她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