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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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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诚又呆住了。

刚才愣住是太过吃惊,现在则是确定了小余的身份。

天,那个谦逊有礼让他叫他小余的年轻人,是燕王?

还和他说,养小妾通房费钱?

小余这个骗子!

姜安诚豁然起身。

甄世成老神在在举着茶杯:“姜老弟怎么了?”

“没事。”姜安诚喃喃回了一句,突然转身就走。

“姜老弟——”甄世成喊了一声,却很快不见了姜安诚的身影。

姜安诚匆匆赶回东平伯府,把姜似叫到书房。

姜似走进来,就看到姜安诚在不大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父亲找女儿有事?”

姜安诚脚步一顿,冲姜似招手:“似儿,你过来坐。”

姜似走了过去。

姜安诚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问:“你知不知道小余的真正身份?”

姜似诧异扬眉。

父亲这么问……那是已经知道了郁七的真实身份?

“知道么?”

姜似摇头:“父亲问女儿这个,女儿哪里知道呢。余公子还有什么特别身份吗?”

姜安诚往椅背一靠,连连叹气:“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姜似莞尔。

看父亲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眼光准过……

这样想有点大逆不道……姜似默默垂下了眼帘。

“余公子是什么身份?”

听姜似问起,姜安诚反而沉默了。

许久后,他叹了口气:“没什么,似儿回去吧。”

姜似起身,不动声色福了福:“那女儿告退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姜安诚沉着脸捶了捶桌子。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似儿嫁什么高门大户了,怎么嫁都不可能比小余家门第更高。

他现在要做的反而是盯紧了,别让小余那骗子把宝贝女儿骗走。

还好女儿不知道小余的身份,也没明确流露出倾心小余的意思,他只要闭口不谈,两个人就到不了一块去。

好险啊……

姜安诚往后仰躺着闭上眼睛,惊出一身冷汗来。

嫁给寻常人家,遇人不淑还能和离、义绝,要是嫁入皇室,那只能任人磋磨。

他可不能让女儿掉进皇家那种大火坑。

小余这个骗子!

姜大老爷第无数次默默唾骂。

郁谨坐在燕王府的书房里,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龙旦——”

守在门外的龙旦推门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反过来?”

“当然是——”龙旦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小心翼翼问,“您是哪只眼睛跳?”

当然是主子哪只眼睛跳,哪只眼睛就跳财啦。

郁谨哪里不知道龙旦的滑头,脸一沉:“说!”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郁谨冷着脸站了起来。

不行,他要和阿似见一面。

第334章 愿意

天冷得厉害,到了夜里,只听到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窗,想从一切缝隙钻进来。

海棠居的灯还是亮着的。

姜似拿了一本游记歪靠在熏笼上看,暖意夹杂着淡淡的炭香袭来,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书其实看不进去几页,不过是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后那种无所事事的悠闲,让她有几分无聊与茫然。

这样的无聊,姜似很享受。

谁不享受呢,无聊往往是没有压力、没有危机之下生出的奢侈情绪。

比如之前,二哥与大姐前世的厄运犹如两柄利剑悬在她头顶,令她只感到急迫与担忧,又哪里有时间无聊?

而茫然,则是对她与郁七的未来。

以前只想着远离那个男人,这些都无须烦心,而现在决定与他重新开始,又担心困难重重。

父亲显然是不赞成她嫁入皇室的,至于皇室那边,当然也不会中意她。

姜似把书往脸上一放,闭上了眼睛。

罢了,这些交给郁七烦心就好,她想出力也使不上劲,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毛遂自荐吧。

有节奏的敲窗声响了起来。

姜似抬手把书卷从脸上拿下来,看向窗子。

冬日天黑得早,此时早已漆黑一片,纱窗朦朦胧胧,时而晃过道道暗影,是枯萎的芭蕉叶随风一扫而过。

“姑娘?”这一夜是阿巧当值,听到动静抄起花瓶向窗子走去。

停了片刻的敲窗声再次响起。

姜似示意阿巧把窗打开。

阿巧一手拎着花瓶,一手打开窗。

随着寒风涌进来,利落跳进一个人。

从黑夜中走出来的少年眉眼如墨,衬得唇红齿白,风华无双。

阿巧淡定把窗子合拢,对郁谨略略屈膝,抱着花瓶往外间走去。

郁谨微讶,走到姜似身边坐下来,笑道:“阿似,你这丫鬟很自觉嘛,我还以为她要拿花瓶砸我呢。”

姜似斜睨了他一眼,把书卷搁到一旁。

“真冷。”郁谨把手贴到熏笼上,可怜兮兮道。

阿似嘴硬心软,见他这样,或许就不生气他又爬墙了。

“阿似。”

“嗯?”

少女笑意盈盈,给了少年莫大勇气。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

他右眼一直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见到阿似安然无恙就放心了。

姜似沉默了片刻,笑意更深,那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我也是。”

郁谨攸地愣住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阿似说我也是——

“阿似,你说什么?”他一定是听岔了。

姜似笑着:“我说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姜似靠着熏笼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我也想你了。”

郁谨再次愣住,这一次愣的时间更久,久到姜似都想打呵欠了,他猛然靠近了她。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暖意洋洋,使顾不上脱下外衣的男人很快出了汗。

那沁出的汗珠不及他此刻燥热的心情。

郁谨猛然拉开系带,把玄色大氅随手一扔,露出合身的石青色夹袍。

“阿似。”他认认真真打量着她,想要捕捉对方每一分表情。

“你是不是心里生气,故意逗弄我?”

被压在熏笼上的少女偏着头微笑:“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我逗弄你作甚?”

郁谨悻悻摸了摸鼻子。

对啊,论讨喜,他大概及不上二牛,阿似没必要逗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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