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1日~
,nsp;“琳儿,琳儿……”张姨娘急步上前,紧紧捂住了慕容琳的嘴巴,防止她继续大叫,将更多的人引来,袖中一松,里面的饰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慕容琳用力挣开张姨娘的手,指着满地的饰,怒声质问:“你居然将我的饰全偷出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事已至此,张姨娘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望望空荡荡的四周,重重的叹了口气:“琳儿,你听娘说……”
张姨娘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无奈叹气:“琳儿,娘也是逼不得已,慕容雨那边逼的紧……”
慕容琳强忍着委屈的泪水,转身向外走去:“我去找她,让她不要再追究此事……”同是侯府千金,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么多钱财,而自己却是被逼卖饰还债的人……
“琳儿,你疯了。”张姨娘急步上前,拉住了慕容琳:“慕容雨根本不知道咱们贪了她铺子里的银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慕容琳挣开张姨娘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我管不了这么多,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没有漂亮、贵重的饰戴怎么行,别人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她准备趁着新年,打扮的美美的,多和少弦世子来往来往,交交心,如今,饰全被卖掉还债,她还怎么去见世子,怎么讨他欢心,世子身为皇族之人,肯定不喜欢寒酸的女子……
张姨娘在饰中翻找:“那娘给你留几件漂亮,贵重的,暂时撑撑场面,等银子赚回来了,再买新的给你……”
几件饰在手中来回掂量,张姨娘哪件都不舍得放下,每一件都值不少银子,若是留下,自己就要再想其他办法凑足……
“几件饰怎么够用。”慕容琳怒吼:“我年底要换好几套衣服,每件衣服都需要不同的饰搭配,这些饰全都留下还差不多,要卖就卖你自己的饰,不要动我的东西……”
说着,慕容琳上来就要抢回她的饰,张姨娘快速转身躲过,愤怒道:“琳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若是咱们私藏慕容雨铺子银两之事传出,咱们在侯府就再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不管,我的饰你绝对不能动……”慕容琳怒喝,张姨娘也没了耐心,怒气冲冲的将所有饰全部收了起来,冷声道:
“这些饰都是我给你买的,我有收回的权力。”张姨娘被慕容琳的任性气昏了头,说出口的话,重了许多:“琳儿,你年龄不小了,不应该一天到晚再像这般任意妄为,你也学学慕容雨,小小年龄,心机深沉,若你有她一半的能力,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琳儿居然还是这般不分轻重,宁愿不要命,也要保全饰,真真要被她气死了。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倒霉的不只是你和我,还有整个御史府,如果御史府倒了,咱们也就全完了!”
言毕,张姨娘不再理会泪眼婆娑,满目怨恨,怒气冲天的慕容琳,转过身,快步向外走去,兰园和月琳阁值钱的东西她已经清点的差不多了,就算换成银子,也不算太多,距离十一万两还差的远,看来,必须回御史府想想办法,否则,就算把兰园和月琳阁都卖了,她了凑不足十一万两银子……
“娘,不要卖我的饰啊,娘……”慕容琳哭的凄凄惨惨,站在院门口,眼睁睁看着张姨娘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呜呜呜,没有了漂亮饰,自己还怎么向慕容雨炫耀,怎么去见世子,怎么把宇文倩那个小贱人比下去……
三年前,慕容琳就是穷庶女,除了侯府的份例衣服和饰,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这三年来,张姨娘掌权,虽然她还是庶女,但吃,穿,住,用和嫡女无异,而她,也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当成了嫡出千金。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过惯了一掷千金的嫡女生活,突然间又要将她打回原形,去过穷庶女生活,她怎么可能习惯……
身后,一道人影从屋顶悄悄落地,戏谑道:“二小姐,出什么事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慕容琳急忙擦干了眼泪,却掩饰不了哭的通红的眼睛:“宇文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明眸光闪了闪:“我出来办事,路过侯府,听到二小姐在哭,就进来看看,是谁欺负你了?”
慕容琳心中闪过一丝喜悦,听到自己在哭,宇文明就急忙跑了进来,难不成,他真的非常喜欢自己:“没什么,遇到一点儿小事情。”慕容琳昂起了下巴,镇定,一定要镇定,即便他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乱了阵脚,一定要保持高门千金应有的矜持。
宇文明嘴角抽了抽,这个白痴女,摆架子给谁看,若非为了打击慕容雨,自己才懒得理她:“快过年了,外面十分热闹,二小姐不去街上走走看看,一人呆在佛堂干什么?”
不提这事还好,宇文明一提,慕容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祖母罚我跪佛堂……”
“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哭。”宇文明不以为然,四下望望:“附近没什么人,你就随我出去走走吧,开开眼界,比一个人在闷在这里强多了……”
慕容琳本想推辞,可望着宇文明所穿的名贵衣料,以及他带上镶嵌的大颗宝石,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言,硬是没有说出口:宇文明是镇国侯嫡次子,身上肯定带了不少银子,自己的饰都被娘拿去抵债了,过年连个像样的饰都没有,不如,出去后让宇文明帮自己买几件……
打定主意,慕容琳心中兴奋,面上却故做为难:“好是好,可我出不去啊……”
宇文明轻轻笑笑:“这有何难。”话落,人已到了慕容琳面前,揽着她的小腰跃上墙头,浓烈的脂粉味萦绕鼻端,宇文明厌恶的皱起眉头,险些将凌空的她推到一边:她究竟抹了多少胭脂水粉,味道这么呛,比那些青楼姑娘身上的味道都浓……
宇文明之前交往的,都是些小家碧玉,家道只能算一般,胭脂水粉用量少,幽幽体香怡人心,可这慕容琳,身上的脂粉味太浓,盖过了体香,宇文明甚至都怀疑,慕容琳的体香,是不是就是这让人讨厌的俗气脂粉味……
高门千金都是这样的么?脂粉多的用不完,就使劲往脸上抹。
不过,慕容雨身上却不是这种味道,那晚,她素面朝天,未施粉黛,清新怡人的梅花香,扑面而来……
“砰!”宇文明想着事情,未注意前面,带着慕容琳,狠狠撞到了大树上,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稳住了身形,否则,肯定摔惨了。
落地后,两道红色血液自鼻内流出,宇文明拿出手帕擦拭,悄悄的狠狠瞪了身旁人一眼,这个慕容琳,就好像是自己的灾星,和她在一起,自己一定会出事……
“宇文公子没事吧?”慕容琳也拿出了丝帕,准备为宇文明擦拭血迹,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已经出了侯府,你想去哪里逛逛……”
慕容琳低下了头,羞涩道:“你不是说街上热闹嘛,咱们就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吧……”遇到金铺,就进,顺便买两件漂亮饰,宇文明这么喜欢自己,肯定会为自己结账的……
松寿堂,柴嬷嬷小心翼翼的对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二小姐已经在佛堂哭了一天两夜了,还不肯吃东西,再这样下去,她一定吃不消……”若是被人知道此事,定会说老夫人苛刻孙女……
“喜欢哭就让她哭个够,不吃就让她饿着,等三天时间一到,才能放她出来。”天寒地冻,让慕容琳跪佛堂,的确有苛刻孙女的嫌疑,老夫人下命令后,就有些后悔,可她掌管侯府,不能出尔反尔,便准备将慕容琳关上一两天就放出来。
哪曾想,慕容琳在里面又哭又闹,像是非常不满老夫人的惩罚,老夫人一气之下,准备不放人了。
帘子打开,慕容雨走了进来,轻声劝解着:“祖母,琳妹妹年龄还小,不懂事,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轻哼一声:“她只比你小半年,已经到了议亲年龄,还算小吗?”
慕容雨轻轻笑笑:“我觉得,琳妹妹哭闹,是因为佛堂太冷了,她被冻的受不了,并非有意忤逆祖母的意思……”
“真的?”老夫人需要的,就是一个合理的下台台阶。
“我和琳妹妹年龄相仿,自然了解她的脾气,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慕容雨语气肯定:“现在天很冷,琳妹妹身体弱,受不得寒,不易在冷硬的地方多呆,那天晚上,琳妹妹的脸上虽有不明痕迹,但过去这么久了,都没事,看来,并非是她撞邪……”
老夫人轻轻叹口气:“罢了罢了,看在雨儿为她求情的份上,让她回房休息吧。”
“祖母,琳妹妹天寒地冻的在佛堂呆了这么久,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祖母去安慰安慰她……”慕容琳被冻了这么久,怨气不小,如果让下人传话放人,她对老夫人始终都会怀着一份怨恨,可若是老夫人亲自去,又是提前将她放了出来,慕容琳肯定心怀感激。
老夫人也想到了这点儿,却苦于找不到台阶,无法提出来,如今慕容雨主动提出,老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好吧,那丫头性子暴,一般人确实说服不了她……”
老夫人扶着柴嬷嬷的手去往佛堂,冬天寒冷,路面僵硬且有些滑,唯恐老夫人出事端,众人紧跟在身后,不敢怠慢。
远远的,望到两名粗使婆子站在佛堂院外聊天,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银屏快步走上前,沉声道:“让你们守佛堂,不能让你们来聊天的……”
粗使嬷嬷急忙跪地求饶:“老夫人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淡淡扫了两人一眼,径直越过她们,走进院内:“二小姐可在里面?”
“回老夫人,二小姐在佛堂,没有出去过……”粗使嬷嬷谄媚的说道。
“二小姐,老夫人来看你了。”走进院落,柴嬷嬷轻笑着开口,可慕容琳并没有开心的奔出来,佛堂里冷冷清清的,仿佛空无一人。
“二小姐,二小姐……”银屏等丫鬟们轻声呼唤,回答她们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琳妹妹,琳妹妹……”慕容雨也加入了喊人行列,可慕容琳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老夫人大步走进佛堂,望着空荡荡的四周,面色阴沉:“二小姐去哪里了?”
“老夫人息怒,刚才二小姐明明还在的……”粗使嬷嬷们吓的站立不稳了:二小姐不见了,就是她们失职,可是会被打板子的啊……
“刚才还在,现在就没了,难不成,琳儿长翅膀飞了。”老夫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自己还担心琳儿受不了寒冷,会得病,人家倒好,跪佛堂不过是做做样子,没人在的时候,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享受,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居然被孙女耍的团团转,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琴儿暗暗偷笑,正因为知道二小姐被宇文明带走了,大小姐才劝解老夫人来放人,否则,大小姐早就出府处理事情了,哪还会在这佛堂里浪费时间……
老夫人紧紧皱着眉头:“来人,派十名侍卫出府,就算将京城翻过来,也要将二小姐找回来!”
张姨娘离开侯府,并未去金铺卖饰,而是悄悄去了御史府,进入大厅,见到张御史和御史夫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爹,娘,慕容雨是来真的了,她暗中动用了丞相府的势力,监视着所有铺子,若咱们还不出贪下的银子,她极有可能还会请老夫人出面做主,到时,不止我,整个御史府都会受到牵连……”辛辛苦苦的三年,就全都白费了。
“我从铺子里拿来的银子,大多帮衬了御史府,兰园,月琳阁用的很少,我就算把它们全买了,也凑不足这么多银两……”御史府,必须出份力!
张御史不悦的瞪了张姨娘一眼,真是愚蠢,连名十几岁的小丫头都降服不了,丞相府可是名门望族,自己这御史府根基尚浅,不能与它硬碰硬……
“玉兰,十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咱们这御史府又是空壳子,你让我怎么在十天内凑够那么多银子?”
张御史的意思,是愿意帮忙凑银子了,张姨娘心中一喜:“事情并不难,爹、娘,大哥,大嫂和玉菲她们都有穿剩的衣服吧,穿过一两次,还有九成多新的,可以拿到我的成衣铺去卖……”三年来,仗着谢梓馨的铺子银两,御史府的人,也过的奢华起来,衣、食算不上是最好的,却也和高门贵族相差无已。
更何况,谢梓馨名下,有绸缎铺,还有成衣铺,他们想要什么料子,或想穿什么衣服,走到那里,记个账,连银子都不用付,就能拿来,和白穿没什么两样,所以,御史府这些人,都不缺好衣服。
张御史点点头:“这方法不错。”他的衣服多的衣柜都快装不下了,卖出一些,换点银子,还能腾出空隙,一举两得。
“还有,一些过时的饰,也可以卖出去,换些银子回来……”张姨娘深知自己娘家人的脾气,时兴的饰,她们绝对舍不得卖。
张御史继续点头:“好!”他是男子,又不戴饰,女子们卖饰,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爹,临近年关,京城的小官,给您送了不少礼物吧……”张姨娘试探着。
张御史瞬间明白过来,张姨娘刚才的两个办法,不过是在试探他的态度,这才刚刚进入正题:“你想让我将那些礼物卖掉换银子?”
“没错,爹收到的礼物是小官们送的,虽然贵重,却登不了太大的台面,不能再转送给比您职位更高的官员,与其在家里放着无用,倒不如将其卖掉,换换银两,应应急……”十一万两银子,必须筹齐。
张御史思索半晌:“好吧,筹备银子的事情,你们娘俩商量着办,记着,千万不能将御史府搬空了……”就算是空壳子,也要留点贵重物品压底。
慕容雨派去楚宣王府的侍卫回来禀报,欧阳少弦不在楚宣王府,不过,侍卫打听到,他在醉情楼。
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征得老夫人同意,慕容雨坐上了前往醉情楼的马车。
到得醉情楼,慕容雨径直走向侍卫所说的,醉情楼最高那层的房间,望着熟悉的房门,慕容雨猛然现,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赫然便是她上次和欧阳少弦一起来的那间,更让她惊讶的是,房门两侧的墙壁空荡荡的,上面没有编号,也就是说,这间雅间,根本不招待客人。
醉情楼,是欧阳少弦开的!慕容雨瞬间明白过来,难怪装饰的如此奢华!
好像早就知道慕容雨会来,站在门外的侍卫,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慕容小姐,里边请!”
雅间中,欧阳少弦正坐在桌边饮酒,淡淡酒香萦绕鼻端,香醇浓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喝上一口。
慕容雨在欧阳少弦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世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欧阳少弦微沉着眼睑,持起酒杯倒酒:“什么忙?”
“不出意外,最近几天,会有人拿着大批贵重饰前往宝斋行寄卖,我想让世子下令,让宝斋行的掌柜将饰买下来,至于价钱,压去一半。”也就是说,一千两银子的饰,只给他五百两。
欧阳少弦动作顿了顿:“若他们不肯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呢?”卖贵重饰之人,非富即贵,对饰的价格肯定十分了解,将价格压这么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那就让他们寄卖,不过,宝斋行要抽取三分之一的银两,做为寄卖费。”怎么算,宝斋行都没吃亏,慕容雨虽说在请欧阳少弦帮忙,可此举,也给宝斋行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利润。
张姨娘急等着用银子,若宝斋行将饰全部买下来,虽说银两少了些,但毕竟都卖出去了,若只是寄卖,不保证卖出的数量,万一十天都卖不出一件饰,张姨娘可就惨了。
欧阳少弦微微抬眸:“京城的金铺有十多个,你怎么确定那人一定会将饰卖到宝斋行。”
“因为宝斋行是京城最大的金铺,有钱人都喜欢来这里买饰……”张姨娘和慕容琳的饰非常贵重,一般人可买不起,在别处寄卖,十天能卖出一半就不错了,若在宝斋行,说不定能全部卖出。
欧阳少弦的目光在慕容雨身上扫了扫:“你的玉蝴蝶已经配成对了,怎么没戴?”
慕容雨愣了愣:“那对玉蝴蝶和我这身衣服不太相配。”玉蝴蝶是绿色的,自己的衣服也是淡绿色,就算戴着玉蝴蝶,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会让人觉得累赘。
“是吗?”欧阳少弦沉下眼睑,倒了杯酒推到慕容雨面前:“这是新酿的果酒,口味不错,也不容易醉人,尝尝看。”
“真的?”慕容雨端起酒杯,轻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既有琼花酿的甘甜与清香,又有普通酒的醇厚与香气:“世子,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
“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推辞!”欧阳少弦放下手中酒壶,目光幽深似潭。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是坐在窗边的,微微侧目,视野开阔,几条大街上的情景全都一览无余,慕容雨忍不住赞叹:“真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突然,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慕容雨勾唇一笑,宇文明,慕容琳,想不到他们两人居然明目张胆的跑到大街上来了。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宇文明和慕容琳一前一后的走着,宇文明边走边漫不经心的四下观看,不过,他纯粹是在看热闹,而慕容琳,目光有意无意,望向街旁的大小金铺,目光闪了闪:“宇文公子,那里人好多,可能是生什么事了,咱们要不要过?”
宇文明顺着慕容琳的指向望去,赫然是一间规模不小的金铺,眼角余光扫了慕容琳一眼,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
从上街到现在,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金铺上,不知应该说她爱慕虚荣,还是贪婪,现在更厉害,居然妄想让自己给她买贵重饰,啧啧,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副样子,一副寒门女子的穷酸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贵重饰戴到她身上,只会白白糟蹋了……
“金铺里那么多人,咱们现在进去,肯定会被挤的满身汗,先四处逛逛,等人少了,咱们再来吧。”宇文明走到一个小摊前,望了望,拿起一支粉色珠花:“二小姐,这支珠花很漂亮,送给你。”
“谢谢!”慕容琳接过珠花,笑容僵了僵,眸底闪过一丝不悦:珠花虽美,却是普通材料打造,最多值几两银子,三年来,慕容琳还从未戴过这么寒酸的饰。
慕容琳心气高,不喜欢廉价的珠花,可它又是宇文明送的,她还指望着众人散尽后,他难为她买贵重饰,现在自然不能拂了他的心意,珠花拿在手中,如同针刺一般,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迎面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宇文明走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慕容琳一串:“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看。”
“好!”慕容琳自视身份高贵,最讨厌廉价物品,可宇文明又是珠花,又是糖葫芦的送,全都廉价的不能再廉价了,若非宇文明送东西时的散漫与悠闲,慕容琳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给她添堵了。
接过糖葫芦,慕容琳狠狠咬了一口,她心情不好,做事,吃东西,自然没心情,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到她口中,瞬间变了味道,紧紧皱起眉头:又苦又酸,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
宇文明吃的津津有味,慕容琳撇撇嘴,堂堂镇国侯嫡子,身份高贵,居然喜欢吃这么廉价的东西,这喜好真是与众不同。
慕容琳暗自腹诽,却也不好当着宇文明的面,将他送她的糖葫芦吐出来,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为了贵重饰,一定要忍,等到用膳,行人散去,宇文明帮自己买了贵重饰,自己立刻回侯府。
自己可是侯府千金,身体娇贵,只有醉情楼那些价值不菲的食物能入自己的胃,这些廉价食物,哪是自己能吃的。
更何况,若被熟人看到自己吃这些低廉食物,肯定会嘲笑自己……
一盏茶后,宇文明吃完了手中的糖葫芦,慕容琳也硬着头皮吃下大半。
抬眸,宇文明望到了一名熟人,眼睛顿时一亮:“二小姐,遇到个朋友,我去打声招呼。”
慕容琳正愁扔不掉糖葫芦,宇文明的话,正好给了她机会:“那你快去吧。”
宇文明前脚刚走,慕容琳随后就将糖葫芦扔了,这么难吃的东西,自己以后再也不吃了。
醉情楼窗口,慕容雨无声冷笑,明眼人都看的出,宇文明是故意戏耍慕容琳,可慕容琳对她自己太自信,没看出宇文明的险恶用心不说,还非常配合着宇文明的戏弄,真是有趣!
突然,又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陆皓文,张玉菲,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慕容雨惊讶不已,陆皓文和张玉菲并肩走在大街上,从慕容雨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好像很亲密,当然,张玉菲主动热情,陆皓文不冷不热,四周并没有侍卫,慕容雨却知道,侍卫应该就在不远处,保护着陆皓文。
若说张玉玲,张玉棋对陆皓文献殷勤,很普通,也很平常,因为她们两人是庶女,嫁不了太好的人家,即便嫁入高门贵族,也是给人做妾的份,陆皓文对她们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张玉菲不同,她是御史府的嫡女,身份算得上高贵,嫁到某个高官家做嫡妻,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皓文虽得太子赏识,却是穷书生一个,孤儿一名,没什么雄厚强势的身家背景,对张玉菲来说,并非良缘,可她居然放下了嫡女的架子,去讨好陆皓文,事情真是蹊跷。
“宇文明和慕容琳,是你故意凑到一起的?”欧阳少弦的声音从旁响起,慕容雨收回目光:“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般配吗?”一个好色成性,为了‘色’,什么事情都敢做,一个自私贪婪,为了银子,再坏的事情都会参与,这两人,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
欧阳少弦饮下一杯酒:“你配的人,当然般配。”
慕容雨再次侧目望去,大街上居然不见了陆皓文和张玉菲的身影,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还是,他们两人随着人群,进了某家铺子……
欧阳少弦望一眼窗外:“你和李向东之间的恩怨算清了没有?”
“世子为何有此一问?”慕容雨已经很久没见过李向东了。
“人在街上。”
慕容雨顺着欧阳少弦的目光望去,李向东身着锦衣,走在人群中,四下观望着,悠然自得,突然,他好像现了什么,动作顿了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慕容雨顺着李向东的走向向前望,现,他五十米外站着的人,赫然便是贪婪自私的慕容琳……
御史府不算大,人员也不算多,但三年来,消耗了几万两银子,平均起来,每人用掉了千两银子,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府中转了一圈,张姨娘收到的衣服和待卖饰数量不少。
衣服大多有九成新,一眼看上去,和新衣没什么区别,有些则是穿了一次就丢到一旁,完全就是新衣,张姨娘吩咐人将衣服全部拿去成衣铺卖,她自己则戴了面纱,捧着饰盒子去往宝斋行。
临近年关,宝斋行的生意非常好,掌柜,小二,都忙的脚不沾地。
张姨娘到了宝斋行,说明来意,小二领着她去了内室等候,半柱香后,掌柜方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听闻,你想在宝斋行寄卖饰。”
“是的!”宝斋行生意火爆,张姨娘也多了几分信心,饰放在这里,一定可以全部卖掉。
“在宝斋行寄卖东西,可是要收一定的费用。”生意人,从不做赔本买卖。
“这是自然。”张姨娘开了成衣店,对商界的规距,多少懂得一些:“不知您想要多少费用?”
“饰价钱的三分之一……”
“这么多。”张姨娘惊呼,若这些饰值一万两银子,只寄卖费用就要花去三千多。
“宝斋行生意好,费用自然也高。”掌柜自信满满:“虽说没有赶客人的道理,但夫人如果觉得费用实在高,也可以另择他家……”欲擒故纵,也是商界屡试不爽的好办法。
张姨娘犹豫不决,宝斋行是京城最大的金铺,里面的饰也很贵重,自己的饰放到这里寄卖,能卖到最高的价钱不说,还有可能全部卖出,若是拿到别家,肯定是不如宝斋行的行情好,可他们这寄卖费用,实在太高……
思索半晌,张姨娘下定了决心:“掌柜能否保证,十天内,将饰全部卖出……”若是能卖出,费用高就高点了,自己急等着用银子,管不了太多。
“不能。”掌柜回答的干脆利落:“您拿来的饰样式,许多都已经过时了,前来宝斋行的,全都是高门贵族,喜欢最时兴的样式……”
“不知依掌柜之见,这批饰应该如何处理?”御史府里给的,本就是过时的饰,否则,他们才舍不得让自己拿出来卖,无论如何,饰一定要全部卖掉,换银子。
“若是夫人信得过在下,在下建议,您将时兴的样式在这寄卖,至于那些过时的饰,卖给宝斋行。”如此一来,所有饰,都可以换成银两。
“过时的饰,掌柜会开个什么价钱?”张姨娘最关心这个。
掌柜打开饰盒,将所有过时饰挑了出来:“这些,我给夫人二千两银子。”
“两千两太少了点,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四五千两的。”张姨娘为难道,想抬抬价钱。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掌柜拨弄着过时饰:“这些根本不会有人买的,宝斋行需要将它们全部拆开,融掉,重新打造,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过时的饰的确鲜少有人再买,能换二千两银子,也算不错了!张姨娘狠了狠心:“就按掌柜说的办吧,那时兴的饰,应该能在十天内卖完吧。”
“夫人放心,宝斋行客人很多,现在又是年关,时兴的饰,一定会卖完的。”就算卖不完,自己也可以花银子将它买下来,稍稍加工,就能以高价卖出。
世子侍卫说的,果然没错,这人急等着用银子,只这一单生意,宝斋行就盈利不少!
街上,李向东果然走到慕容琳身边就停了下来,笑容满面:“二小姐,好巧,你也在这里。”
慕容琳一看是李向东,不冷不热的答应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又是一个穷书生,自己这侯府小姐,岂能和穷书生混为一谈!
“这里有件饰,是否是二小姐掉的?”李向东手中凭空出现一只精美的玉镯,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上品,慕容琳的眼睛闪闪光:“是我不小心掉的,谢谢李公子。”
轻抚着手中玉镯,质地很好,与她原来的饰不相上下,慕容琳对李向东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李状元这是要去哪里?”
“快过年了,闲来无事,出来逛逛,二小姐怎么是一人在此?”李向东语气温柔,眸底却闪着怒视与不屑: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可堂堂侯府千金,居然贪图一只并不属于自己的玉镯,真是贪婪。
李向东以为,慕容琳是高门千金,不会在乎一只玉镯,他拿玉镯出来,只是想让慕容琳以为他拾金不昧,他可以找到话题与她聊天,哪曾想,慕容琳将错就错,将玉镯收为已有,李向东是有苦难言,做了赔本买卖了。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逛街的,他遇到其他朋友,过去打招呼了。”慕容琳心中得意,白白捡到一只上等玉镯,自己这次没白出来。
正说着,宇文明走了过来,望到李向东时,眸底闪过一道诡异:“李状元也在此。”
“宇文公子。”原来陪慕容琳逛街的人是他,李向东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小小师爷,宇文明,他得罪不起:“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慕容琳不是能助他升官财之人,李向东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李向东和慕容雨的恩怨,宇文明多少了解一些,他想对付慕容雨,不在乎多个盟友,更何况,如果哪天东窗事,他还可以将事情推到这位盟友身上不是:“临近年关,李状元还有什么事情要忙,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做东,咱们去醉情楼用膳,那里新来了位厨子,做的菜,味道不错!”
“好啊,我也很久没去醉情楼用膳了。”慕容琳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醉情楼的饭菜,她可是想了很久了,又不用她结账,不吃白不吃。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宇文明做东,自己是不必出钱的,李向东还从未去过醉情楼,正好去长长见识。
醉情楼雅间,一名侍卫敲门走了进来:“世子,午膳已经做好。”
“端进来吧。”欧阳少弦语气平静,对吃饭,好像没有太大兴趣。
慕容雨收回目光,已经到午膳了,时间过的真快。
午膳摆了一桌,十分丰富,香气扑鼻而来,慕容雨眸光闪了闪:醉情楼的饭菜,味道的确不错。
“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儿!”欧阳少弦径直喝酒。
“世子不用膳吗?”现在可是到午膳时间了。
“我没有太大胃口。”放下酒壶,欧阳少弦饮下杯中酒。
慕容雨眉头皱了皱,喝了一上午酒,当然会没胃口用膳,人不可能有这么大酒瘾的,难道欧阳少弦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又或者,他以前经历过非常特殊的事情……
正欲旁敲侧击询问一下,楼下传来小二的招呼声:“宇文公子,慕容小姐,李公子,你们的房间是地字六号……”声音很洪亮,好像是故意在放大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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