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日子很好过。
不管是皇子们那里,还是两位太妃,那里,都没有人敢克扣什么的。
何况还有正在怀孕的宸妃娘娘。内务府的人恨不得一天进来三回。
就怕有了短缺。
内务府的官员是正常男人,可下面伺候的,太监不少。
所以,也不怕有什么问题,有事没事就进来园子里了。
叶枣是不见的,有事情她都叫小亭子见。
小亭子需要好生历练,对外的事,终究还是他做比较好。
花嬷嬷也就是后宫里了,前头外头,还是有个人负责比较好。
叶枣每天的日子就是园子里走走,然后吃吃喝喝,偶尔过问一下孩子的事。
花生都跟着五阿哥住去了,她也不大见得着了。
每隔三日,就跟探亲一样,花生和五阿哥一起来。
然后叽叽喳喳半日,再回去。
原本还担心五阿哥不适应呢,结果他适应的极好。听小亭子的意思,二阿哥很是照顾他。
进了四月天,天气越暖和起来了。
下过几场春雨之后,园子里花草树木越茂盛了。
桃花已经开第二批,杏花也都开了。
处处姹紫嫣红起来。
就是牡丹花,也都抱着花朵,马上就要绽放了。
叶枣赏花看景,很是悠闲。肚子也一点一点的长大,如今快要六个月,也是胎像稳固的很。
“给主子请安。”青玉走来叶枣坐着的亭子里福身。
“起吧。”叶枣抬手:“你从哪里来?”
“回主子的话,奴才是去膳房走了一趟的。听闻,那头又把二阿哥和四阿哥叫走了。”
那头,自然是畅春园里了。
最近一段时间,每每到了下课的时候,太后就叫了二阿哥和四阿哥过去用膳。
这半个月里头,有七八次了。
“嗯,那你可瞧了膳房怎么预备的?皇子们吃得好么?”叶枣不甚在意这个,她比较关心自己的孩子。
“回主子的话,奴才瞧了,与往日一般的。说是膳房里给五阿哥和六阿哥添了汤。”这两个孩子,五阿哥是跟额娘学的,打小爱喝汤。
六阿哥又是跟五阿哥学的……
“嗯,那就好,咱们也该回去了。”叶枣说着,起身道。
青玉忙上前扶着,珊瑚和原本就在的白玉也没争。
回了碧月楼,也不进屋,就坐在回廊下。
坐定了,喝了些热水,才和姜嬷嬷说话:“咱们这位太后娘娘,真是……”
姜嬷嬷笑了笑:“主子横竖不管就是了。”
做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真是过去几十年都没看出来,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做法可以理解,可做的实在是难看了些。知道你偏心,可这么偏心实在是叫人看着觉得恶心啊!
你偏心二阿哥和四阿哥,就只叫这两个去?
别的皇子就不是你的孙子了?竟是一次都不叫。
要是不在一处也罢,偏又都在一处,这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要说五阿哥六阿哥不叫,还能说一句这两个还小。不敢惊动。
可偏又把十一岁的三阿哥也丢下,这就叫人觉得可笑了。
不就是看着这太子之位落不在三阿哥头上了么?
“我是不管,我只是觉得,太后越是这样做,越是不能如意。便是二阿哥和四阿哥,又不是傻子。二阿哥也不小了,四阿哥就算是年纪小,还有个号额娘呢。”
这么贴近太后,有什么好处?
还不如不贴近。
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儿子不平,虽然不稀罕祖母的宠爱,可这么明晃晃的表示不喜欢,叫孩子心里难过呢。
“这以后啊,要是太后娘娘如了意,想来可叫不少人不解。主子也不必多想,横竖好好抚养五阿哥,以后五阿哥出息了,如今的事说起来都是笑话。”
姜嬷嬷也实在是看不上太后的做法,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示叫叶枣争太子之位。
“嬷嬷说的是。就冲着她这份心思,我也的叫她变成笑话。”
想想她希望的皇子都落选了,看不上的倒是高高在上,不知要怎么呕血呢。
“好了,不说了,洗洗手该用膳了。这怀孕的人,就是饿得快。你瞧我这一上午,嘴都不歇着。”叶枣扶着姜嬷嬷的手起身。
姜嬷嬷赔笑:“是不歇着,只是这肚子里的小阿哥也能吃,竟是没叫娘娘您长肉。”
叶枣摇头,心想大约年纪大一点的女人都觉得胖了好吧?
她腰身明明就粗了,她们硬是瞧不出来……
圆明园里,叶枣并未受太多影响,依旧好好的用膳。
畅春园里,二阿哥午后起来,却被一个眼生的丫头请去了一处亭子。
畅春园虽然不及圆明园大,但是也不小,里头假山怪石,树木嶙峋。也是很美的一个所在。
当年的先帝爷很喜欢,也投入不少人力物力。
但是因为他比圆明园小了一点,所以里头的摆设多了,就容易有很多角落。
好比一丛芭蕉,走过去后头可能是个亭子。
一处假山怪石,走过去,可能是个小小回廊,连着湖泊。
二阿哥去的这一处,就是在假山后头,过去了是一丛牡丹,后头是牡丹亭。
二阿哥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那传话的丫头说了一句话。
‘莫不是二阿哥就愿意看着宸妃独大。五阿哥做太子?’
这一句,就叫他动了心思。
他心里很清楚,外戚不成,额娘失势。他唯一能争的就是皇阿玛的宠爱。
唯一的优势,就是虽然是二阿哥,却是事实上的长子。
可随着年纪渐渐大了,皇阿玛会越来越不喜欢他。
下面有小皇子们叫皇阿玛疼爱,他以后出宫住了,更是要退后的。
何况,宸妃如此得宠,以后生几个也不好说。就眼下这一胎,要是生出儿子来。
就算是五阿哥弘昕不能争夺太子之位,那么宸妃肚子里这个呢?
还有裕贵人的七阿哥,祥瑞呀!
他不能不急,也不能不争!
他不争,额娘就要在答应位份上一辈子!姐姐也永远有一个罪人额娘,不得好结果。
他自己,又如何甘心呢?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了。
亭子里只有一个人,亭子下面倒是站着两个。
二阿哥看不清那是谁,只是径自过去了。无非就是哪个太妃,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