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仲海搬了个奖牌回家正想要挂在何处炫耀忽听管家来报说柳昂天有事相商当下喜道:“好啊!老子正想找人说嘴侯爷自己送上门来了!嘻嘻!”说着便抱着奖牌直往门外冲去。
到了柳府只见柳昂天与杨肃观面色凝重已在等候众人到来秦仲海笑道:“干什么了?痔疮又了么?”
柳昂天骂道:“又再胡说!告诉你大事不好了!”
秦仲海奇道:“什么大事不好了?皇上也生痔疮了么??p>
柳昂天怒道:“你还放…放那个气了!现下朝廷风起云涌已到生死立判的地步啦!”
秦仲海怔怔地道:“生死立判?那又是干什么了?”说着往杨肃观看了一眼只见他神情也是凝重异常料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却说伍定远也接到消息正往柳府而来。
这几日众人玩闹逍遥没半个人去做正经事却只有他一人躲在制使府中抄写当年燕陵镖局的案情打算凭着这张状子说服柳昂天等人查办此案。他从最早十八名镖师惨死开始写起一路记述到燕陵镖局主案、齐伯川死于马王庙等情事伍定远满腔悲愤洋洋洒洒地写了十大张状纸痛陈昆仑山众人如何凶狠毒辣知府陆清正如何与匪人勾结他文笔虽然不佳但凭着一股浩然正气却能令人感动万分。
伍定远匆匆走进柳府只见众人都已到来柳昂天与杨肃观脸上神色凝重两人正自低声交谈那卢云却容光焕好似霉运尽去的模样。伍定远凝目看去只见秦仲海手上却拿了个奖牌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正对着卢云大声说嘴。一旁韦子壮替伍定远拉过了位子便请他坐下。
柳昂天见人到得齐了便道:“大家听好了今早皇上吩咐下来三个月后刑部审刘敬大理寺审江充。上回两派人马与我们连络的事情已不能再拖下去需得做个回覆。今日找你们来正是为了此事。”
伍定远听罢之后心道:“好啊!原来又是这件事我今日定须说服侯爷也好早日了结燕陵镖局的案子。”想到此处脸上现出极为激荡的神情。
柳昂天道:“两雄对搏已到最后一步。三个月后江充与刘敬二人各自面临一场官司一件是‘刑部会审东厂’另一件便是‘大理寺会审江充’若不出老夫所料双方定会各出奇招拼命陷害到时朝中定会腥风血雨乱成一片了。”
杨肃观点头道:“据说江充这边找出了一个关键人证自愿出来指证刘敬只怕刘总管很难讨好。”众人听说江充居然能买动刘敬身边的人都是大为讶异。
柳昂天道:“虽说江充阴毒但那刘总管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这场大审刘敬也找来一位大名顶顶的人物前来审讯江充若不把**伏法他是决不甘休的。”
秦仲海哦地一声问道:“刘敬还有什么法宝?他的手下薛奴儿不是才给人打了一百大板么?”
柳昂天嘿嘿一笑道:“刘敬根基深厚区区此事还难为不了他。据说此次为了找出这名人物刘敬还特地请出琼国丈跨刀游说。”
众人都是哦地一声问道:“究竟此人是谁?”
杨肃观素来渊博当即沉吟道:“莫非便是大理寺寺卿即将告老还乡的徐忠进么?”
柳昂天一拍大腿赞道:“肃观贤侄果然了得正是这位徐寺卿。这位徐大人名叫徐忠进外号叫做徐铁头一来是说他专砍人家的脑袋二是说他自己也不要脑袋有了这位徐大人出马江充也不得不忌惮三分这次两雄相争究竟鹿死谁手不到审完这两个案子那是谁都不知道的。”
伍定远想道:“这徐铁头如此了得想来江充必然要糟。”心念及此忍不住大是兴奋。
柳昂天又道:“老夫今日请诸卿来此便要大家同来定夺对策。眼下两雄相争不日便要开打咱们眼前若要找人合作诸位以为谁是恰当?”
这事已是第二回提起杨肃观当下轻轻一咳率先言道:“我主张与江充合作。那日江充许下了京畿都指挥使司的要职此刻朝廷局面紊乱咱们若能拿下这个位子定是本少利多何乐而不为?”
伍定远听得此言知道杨肃观主张与江充共进心下甚是不乐。一旁秦仲海笑道:“杨郎中此言大大的不对俗话不是说了么?雪中送炭是君子锦上添花称小人现下江充势大刘敬力小你一昧讨好这流氓他未必会真心领情。”
此言一出杨肃观立时不以为然正要出言反驳柳昂天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有几件事吩咐你们。”众人答应一声都静了下来。
柳昂天望着眼前的四人道:“你四人都未成亲尚未成家立业说起来老夫便像是你们的亲伯父一样总要把你们四人平安护持直至你们各有一片天为止这番心意你们可曾知晓?”众人站起身来躬身道:“多谢侯爷爱护之意。”
柳昂天叹道:“我行事一向小心那也是为了你们的前途打算这次两雄对决情势异常为难你们可别妄作主张若要惹出更大事端只怕对大家都不好。”众人齐声道:“侯爷教训的是。”
柳昂天看了伍定远一眼道:“咱们一个一个来定远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伍定远一心一意要为燕陵镖局复仇当即道:“下官千里亡命所求无多不过是替燕陵镖局满门求个公道。不论侯爷决定与哪派合作下官只求能将这个案子破了也好安死者之灵。”众人都知他身负血仇向以为燕陵镖局雪恨为己任对此言都不觉意外。
伍定远递上了状纸道:“侯爷我这儿有一份燕陵镖局的状纸想请您过目。”柳昂天随手翻了一翻却是不置可否。伍定远心下暗暗焦虑寻思道:“看侯爷这个模样当有其他腹案若真要与江充共进我要如何面对死去的齐家父子?我…我该怎么办?”
柳昂天将状纸递给杨肃观问道:“燕陵镖局与你少林渊源极深杨贤侄可有高见?”
杨肃观接过状纸翻了几页摇头道:“以江充太师的地位倘无六部会审定谳只怕很难扳倒此人。何况燕陵镖局一案难处甚多若想从容破案只怕大是不易。依我之见燕陵镖局一案急不得须得从长计议。”听他言下之意自对伍定远之说有所保留。
柳昂天嗯了一声道:“照杨贤侄上回的说法那是有意与江充合作好来换取直隶都指挥使司的大位。却不知大家心意如何?”
伍定远最是痛恨江充深怕柳昂天真要与这奸臣合作共事他暗自心急但自知上次举止过于卤莽已有犯上之嫌此时便不敢任意妄言他面望卢云希望他能出言反对想来仗着新科状元的气势也许能令柳昂天、杨肃观回心转意但卢云上回并未与会此时只静坐聆听并未多一言。伍定远心焦忧虑可又苦无机会与卢云私下交谈一时只是慌。
柳昂天道:“仲海啊!说到与江充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众人转头去看却见秦仲海颜面低垂浓眉紧皱却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伍定远心中一凉想道:“惨了!连秦将军也变卦了这下只剩我一人反对看来更要孤掌难鸣了。”杨肃观心下一喜暗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仲海果然是真英雄绝非拘泥之人。”
柳昂天见秦仲海同意便道:“仲海你既然同意那便说说你的理由吧!”
众人见秦仲海双目紧闭神情似是忧虑无比心中都道:“仲海平日虽是嘻笑怒骂临到大关头却还是正经八百的模样唉想来这件事真是难为了。”
过了半晌秦仲海仍在长考不休柳昂天道:“仲海你赶紧说吧!我们都在等呢!”他催促一阵只听秦仲海道:“虎……虎……”
众人心下一奇寻思道:“虎?那是什么意思?莫非要消灭朝中八虎么?”
柳昂天皱眉道:“虎?那是什么玩意儿?你说清楚点。”
秦仲海道:“休…休…”
柳昂天奇道:“休?休什么?要把江充休了么?”众人登时交头接耳都搞不清秦仲海的意思。
柳昂天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仲海道:“呼…呼…咻…咻……”
众人互望一眼低声道:“呼呼咻咻那又是什么意思?”
杨肃观哼了一声道:“别问了他在睡觉。”
柳昂天大怒登时大吼一声喝道:“秦仲海!你给我起来!”
却见秦仲海跳了起来惊道:“怎么了?失火了么?”
杨肃观叹道:“我们在谈大事他却来这儿睡觉唉……”
柳昂天戟指暴喝道:“粪土之墙!”
秦仲海急忙转身细细在墙上查了起来慌道:“哪里有粪土?等一下找管家清理干净。”
杨肃观叹道:“宰我昼寝。夫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秦仲海尴尬一笑道:“墙上全是粪当然不能再污了。”他干笑数声道:“嘴里好渴先喝杯茶吧!”说着伸手拿起柳昂天的茶杯连问也没问迳自大口牛饮起来。
柳昂天哼了一声道:“方才见你点头连连莫非是同意与江充合作?”
秦仲海大吃一惊猛地满嘴茶水激射而出便往伍定远脸上喷去伍定远吓了一跳他已获天山真传此刻武功凡入圣当下双足一点冲天而起躲过了秦仲海的水箭。伍定远闪开后那茶水便往杨肃观脸上喷去杨肃观一惊使出小巧身法立时闪到一旁。卢云此时正在回想与顾倩兮间的甜蜜情事哪料到一股水箭扑面而来霎时“啊呀”一声惨叫已被喷得满头满脸。
秦仲海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当下急急走来便为卢云擦拭两人擦了一阵只听柳昂天怒道:“仲海!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们要与江充共事现下定远反对肃观赞成你到底意下如何?”
秦仲海嘿嘿一笑双手一摊道:“此事我毫无意见诸位怎么说我怎么做便了。”他与江充、刘敬两家都无怨仇虽对刘敬较具好感但也没必要替他出死力当下便两不相帮。
柳昂天咳了一声道:“你既然没有旁的意见那便去坐下。”
秦仲海哈哈一笑迳自回座只见他笑嘻嘻地眼望卢云神色却是颇有深意。
果见柳昂天转看卢云道:“卢贤侄杨郎中赞成伍制使反对秦将军又无意见这当口便看你的了你若是赞成老夫长考之后当会与江充合作可你若要反对老夫便会选择刘敬这一方。你倒说说你的看法吧!”众人一齐往卢云看来都要看他示下。
伍定远心道:“卢兄弟是我的生死弟兄照理应会帮我只是他脾气古怪不知他会不会忽然倒戈?”
杨肃观心道:“惨了卢云与我交情平平前些日子在我家里还弄得很不愉快这下定会反对了。”他这几日颇为忙碌中间还抽空离开京城一趟一直没空邀约顾倩兮出门是以不知卢云与顾倩兮之间的事。
众人各存心思都怕卢云出言反对己见众人当中却只有秦仲海一人笑吟吟地心道:“咱们卢兄弟以兵法谋略见长且看他大议论到时必有见地。”
秦仲海曾与卢云同赴西疆和亲对他的计谋甚是心仪方才他不表意见其实便是让贤之意。
卢云沉吟片刻他方中进士想不到便面临如此重大的难题一时长考连连神色颇见为难。
柳昂天催促道:“卢贤侄你这就请说吧!”
卢云想了一会儿道:“照在下的愚见即便我们与刘敬合作仅凭咱们两家的实力只怕依旧推不倒江充不过徒然浪费心力而已。”
伍定远暗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倒戈了。”杨肃观心下一喜想道:“都说卢云是个古板书生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正想间卢云又道:“可是我们若与江充合作那也是与虎谋皮非但拿不到‘京畿都指挥使司’还会被他倒打一耙只要刘敬一灭唇亡齿寒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杨肃观双眉一轩道:“何以见得?”
卢云道:“方今两雄对决朝廷无数小人都在趁机要胁江充与刘敬二人希望从中间捞些好处照我看来想要这‘京畿都指挥使司’一职的只怕不在少数只怕江充未必是真心给我们。除非他即日便送上这个大缺不然根本无须理会。”
柳昂天颔道:“卢贤侄这话有些道理此事咱们不可不防。”
杨肃观道:“照卢兄的意思咱们便该与刘敬合作了?”
卢云摇头道:“那倒也不必。”
杨肃观沉声道:“照卢兄所说咱们既不与江充合作也不与刘敬交往莫非要坐以待毙等底定大局后再让这些人来收拾咱们?”
卢云笑道:“杨郎中所言未免太过方今咱们助刘也好助江也罢都是为人作嫁的苦工夫不知大家为何如此思索?”
杨肃观嘿地一声道:“此刻若不助刘便需助江局势使然咱们根本没得挑选。”
卢云摇头道:“我主张两不相助。”
众人闻言纷纷嗤之以鼻杨肃观更是笑了起来。柳昂天微微摇头心下暗叹道:“这卢贤侄还是太嫩这话真是书生之见。”
却听秦仲海大喝一声道:“大家吵个什么劲儿先听他把话说完。”众人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卢云向秦仲海微一点头以示谢意跟着道:“当今江刘对决正是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身为朝臣食君之禄正该趁此良机一统乱政重振朝纲。”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哦了一声颇感兴味。只听卢云续道:“方才听侯爷所言这次大理寺审问江充主要是要查看他擅自调动玉门关守军一案其实若要扳倒江充此案恐还远远不及燕陵镖局血案来得有用。”
听得“燕陵镖局”四字众人心下都是一凛伍定远更是大为兴奋。
柳昂天双眉一轩显然也看到了其中关键当下道:“卢贤侄快请说吧!老夫愿闻其详!”
卢云道:“依在下看来燕陵镖局一案前后牵连知府梁知义、御史王宁、齐家满门八十三口人株连之大涉案之广可说甚为罕见。倘若咱们能在腊月二十日大理寺会审江充前将相关人证物证搜罗齐全凭着这件天地奇冤定可彻底挟制江充。待得把柄现出线索落入我们手中届时风行草偃任他江充再大也难只手翻天。”
卢云过去曾听伍定远提及燕陵镖局的案情此时便以此剖析情势果然丝丝入扣入情入理。
柳昂天点了点头道:“卢贤侄此言不错只是江充这人狼子野心岂能容我们从容调查本案?到时杀人放火的局面生将出来只怕两边都不讨好。”
这次西行调查羊皮一事已然弄得腥风血雨伍定远还差点毕命天山柳昂天早经众人禀告此时便将忧虑托出。
秦仲海忽道:“眼前江充与刘敬争斗正凶两大权臣都是焦头烂额的局面恐无余力对付我们。咱们若能趁机着手调查阻力必小。”
秦仲海这话倒是不错以刘敬而言他若知柳昂天重开燕陵镖局一案非但不会有所阻扰说不定还会派人相助。对江充而言虽说燕陵镖局一案是冲着他来的但他最怕刘柳两派合而为一即便知道柳昂天着手查访也不至立即翻脸反倒会寻求和解让步的机会以免腹背受敌。
众人莫不是老练江湖之人见识自都明白此时听秦仲海一说便都点了点头。
卢云见众人都有肯之意心下一喜又道:“等咱们把人证物证搜罗齐全后定能制住江充。日后助刘则江灭助江则刘亡从此朝廷三派之中自该属柳门最为雄强了。”
柳昂天一想不错喜道:“此计大妙!咱们正该如此!”伍定远更是露出欣慰的神色。
杨肃观道:“卢兄所言不错可是要掌握全案其中还有几个难处一来犯案之人是昆仑高手恐难一举将他们制服;二来卓凌昭这些人极可能守口如瓶即便抓住他们恐难逼其招出指使之人。咱们徒然劳师动众却恐怕会白忙一场。”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都知其中颇有困难之处。
柳昂天沉吟片刻道:“扬贤侄所料不错此事不可不慎。”他知伍定远是捕快出身这等审讯追捕之事定然在行便问道:“定远啊!若是由你来接这个案子你打算如何办理?”
伍定远听得柳昂天垂询登时大喜忙道:“卑职与昆仑山仇深似海只要侯爷吩咐一声卑职明日便启程出前去打探这群贼人的下落。下官江湖朋友不少只要详加寻访定会找出他们的行踪。”
柳昂天道:“听肃观说来这批匪人似乎武功不弱你可有把握擒住他们?”
伍定远单膝跪地愤然道:“侯爷放一万个心下官便是性命不在也要将这群贼子千刀万剐以慰燕陵镖局满门在天之灵。”
这伍定远平素老练精明但为了燕陵镖局一案非只丢官亡命几历生死大险甚且还曾遭江湖中人怀疑操守可说日日夜夜都是以此悬念。此时柳昂天问起自是激亢难忍当下便有立定生死状的决心。
众人见他满面愤慨语出悲壮似有无尽的血海深仇都是为之一惊。柳昂天与杨肃观对望一眼两人都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深以为忧的神色。
秦仲海心道:“看伍制使不要性命的模样到时与卓凌昭一照面只怕反而坏事我看侯爷决计不会派他出马。”
秦仲海跟随柳昂天日久深知他做事保守以伍定远现下的愤慨怒火柳昂天自不会放心他去办事料来这案子定会托付他人。
果听柳昂天转问韦子壮道:“你可曾知道昆仑山人马的行踪?”
韦子壮摇头道:“自从华山一会之后那卓凌昭有如销声匿迹一般全然不在江湖上走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柳昂天叹道:“要是找不出这批人这案子就难了……”他看向杨肃观问道:“你少林寺可有消息?”
杨肃观点头道:“关于这群人的下落诸位大可放心据本寺传来的消息昆仑山门下已然到江南去了。”
伍定远霍地站起大声道:“原来这群贼人去了江南!咱们这就去追杀他们!”
柳昂天见他神态冲动忍不住皱起眉头伍定远却是不觉兀自咬牙切齿。
杨肃观轻咳一声道:“据说卓凌昭败给宁不凡之后身心俱创便躲到江南苦思新剑法只想再找宁不凡一决胜负。只是他门下的匪人闲不住便在江南一带行凶杀人已然灭掉了十余个弱小门派。”
韦伍二人闻言大怒齐声道:“这群贼子当真无恶不作!”
柳昂天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该赶紧动作才是。”说着对卢云道:“你不数日便要到江南赴任了吧?”
卢云点头道:“正是下官后日便要启程前去长洲上任。”
柳昂天点头道:“好卢贤侄到江南后先去打理打理几日后我会上奏朝廷再请肃观去巡查沿江防务这回卢贤侄与杨贤侄两位一齐下去江南办事不将这群匪人绳之以法绝不罢休!”
卢云与杨肃观一同站起拱手道:“谨奉侯爷意旨!”
柳昂天取出令牌交在卢云的手里道:“倘若遇上昆仑山的人马你迳自调动江夏的守军前来拿人那儿足有三万大军驻扎不怕这些匪人不从。只是非到最后关头万不必与他们硬拼。”
卢云应道:“属下知道。”
伍定远听这派令中没有自己忍不住心下一惊颤声道:“侯爷我…我与昆仑山向来有仇你为何不派我去?”
柳昂天道:“这几日军务繁忙老夫想请你多在京城停留几日反正卢贤侄也要下去江南这案子不妨就交给他办吧。”
伍定远心下难受只低下头去良久不语。
卢云慰言道:“伍兄万别气馁这案子是你开的头小弟自当好好收尾到时还要向你多加请教呢。”
伍定远叹息一声低声道:“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伍某自当尽力。”
秦仲海见伍定远沮丧情知他心中不喜当下也劝道:“老伍啊!这卓凌昭又不只与你一人有仇老子也跟他这禽兽不共戴天。便算你手痒想杀人你让卢兄弟将他设计擒住届时安排你老兄亲上刑场来个亲自喀喳不也算报仇了?”
伍定远嗯了一声轻轻地道:“秦将军说的没错谁来执法都是一样的。”众人见他让步心下都是一宽。
柳昂天道:“从明日算起三个月后正是腊月二十当是朝廷大审奸臣的时刻咱们需得赶在大审之前将燕陵镖局的凶手生擒回京也好拿来挟制江充。倘若江充冥顽不灵始终不肯让步咱们便与刘敬联手两案并陈一齐送入大理寺会审。想他江充虽然嚣张却也挡不住这等攻势。”
杨肃观登时站起大声道:“侯爷英明!”秦仲海等人也都称是只有伍定远低头不语神态甚是寂寥。
柳昂天道:“诸位这几日早些准备可得动身了。”
却听杨肃观道:“侯爷且慢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奉告。”
柳昂天哦地一声道:“杨贤侄请说。”
杨肃观道:“这些日子我从少林寺那儿听到一个风声是关于刘敬的。”
众人见他神色凝重都是心下好奇询问道:“什么消息?”
杨肃观低声道:“据说今年正月刘敬也曾远赴天山。”
伍定远一愣道:“他曾到天山?可我未曾见到他啊?”
杨肃观道:“这是我派灵音师兄亲眼所见决计错不了。”
伍定远哦地一声他知道灵音已然平安返寺这些日子也颇挂记他却不知灵音曾有这段奇遇。
杨肃观又道:“据灵音师兄所言那日他与一位李庄主被迫离开天山神机洞众人才过得一座木桥便见刘敬与一名容貌猥琐的男子躲在树林那猥琐男子背着一只大麻袋里头不知装着什么物事两人便自匆匆离去。”
韦子壮问道:“怎么灵音大师识得刘敬?”
杨肃观道:“昔年剿灭怒苍山匪寇时他二人曾有一面之缘。”
这“怒苍山”三字一出猛地柳昂天、秦仲海、韦子壮三人身子都是一震。卢云见众人脸色大变心下暗暗罕异不知他们为何神情如此。
杨肃观轻咳一声道:“也是为此那日我灵音师兄便把刘总管认了出来但那容貌猥琐的中年汉子却是不识只是看那猥琐汉子身法高明至极想来也是一代宗师只不知是谁。”
伍定远心道:“那日我在神机洞中模模糊糊间见到两团灰影难不成便是刘敬和那容貌猥琐的男子?可他们去那做什么?莫非也是去找皇帝的骸骨么?”他心下暗自猜想却又找不出头绪。
柳昂天道:“照老夫看来刘敬既然去得天山八成便是去调查江充的行踪现下有徐铁头与琼国丈两人替他撑腰看来这场斗争还有得拼。大伙儿这几日回去准备准备赶紧把行囊收好和家人知会一声晓得么?”众人自是高声答应。
柳昂天特意把卢云留了下来提点他一番做人做事的道理免得一到江南又得罪豪门巨富到时定会惹出无数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