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几乎也是闻声而动,起初他和沈时雁并肩,两个男人同样奋力奔跑。但此时邬遇的速度明显要慢一些,我就跟在他身旁,看到他的眉头狠命地皱着,看到成滴的血沿着T恤下方流下来。我什么也没办法说,看着前方寂深的神秘房屋,看着身旁倔强的男人。
眼见沈时雁两人就快要跑到房子门口,邬遇猛地一个踉跄,被石块绊倒,摔在地上。他只闷哼一声,就立刻撑地爬起。我伸手想扶他,他没要,他说:“皎皎,我没事。”
我只是看着他,跟着他,没吭声。
但就这一摔的耽误,沈时雁和壮鱼已到了门口,我一抬头,就见他们脸色未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但树枝和窗帘掩映,从我们的角度,看不清屋内有什么人,生了什么。
然后我听到沈时雁大吼一声:“站住!”他冲了进去,然后是壮鱼。我的心就这么咯噔一下,只恨自己不能插上翅膀追上这几十米的距离。屋内明显传来打斗声,还有壮鱼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是“砰、砰”两声枪响,在这山岭间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我的心跳几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他们动枪了。而我身旁的邬遇脸色已全变了,吼道:“你在这别进去!”人已跑了出去。我哪里舍得不管不顾,跟了上去。
邬遇眼睛一直盯着屋子,察觉我跟上来,深深看我一眼,眸色深重。我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没说话,忽然手垂下,拉住我的。而后我立刻感觉到,他的掌心微湿,低头一看,有血从袖子流下来,流到掌心里。我的喉咙阵阵堵,只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不管生什么事,我都不想和他分开。
门口有两双鞋。一双男式鞋,正是警方推理出的凶手穿的。还有双女鞋,那么眼熟,上头还有血迹泥土,不是邬妙的是谁?邬遇也看到了,那眼里的寒冰几乎就要覆盖一切。我抬头望去,大吃一惊。沈时雁靠坐在地上,手扶着大腿,还握着枪,眉目紧绷,血正从他的左腿流下。壮鱼看样子没事,在旁边扶着他,满目焦急。他中枪了。
沈时雁看到我们进来,几乎没有浪费一秒钟,飞快说道:“他身上也中枪了,从后门跑走,没有看到邬妙!”
邬遇低吼道:“你们有没有事?”沈时雁说:“别管我们,快追!”把手里的枪递给邬遇,说:“当心。”壮鱼也朝我点了一下头,我一咬牙,跟着邬遇从房子的那扇小后门跑了出去。
暮色已经降临。
房子后头就是山,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贴着岩壁,往前蜿蜒。我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未干的,喊道:“阿遇,地上!”邬遇看了一眼,抬起头,已是满脸寒色。
我们沿小路跑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小溪,从山谷中奔腾而下。然而溪水中的一幕,简直令我毛骨悚然心肝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