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开眼,就对上爷爷担忧的脸,“爷爷,你没事了?”
爷爷神色凝重地点头,“阿音,做噩梦了?”
我心虚地应了一声,很怕爷爷问我梦到啥,好在爷爷没问。
没看到楼湛天,我心里有些慌,问爷爷,“爷爷,楼湛天呢?”
原来爷爷醒来时,楼湛天正好从外面、带了阴土回来。
阴土是从阴气极重的墓地挖的,用水搅成糊状,涂抹我的伤处,能治好我的伤。
如果配合楼湛天的鬼力,效果更佳,可惜他不能再耗费鬼力了。
“阴土还能治伤啊。”我很惊讶。
爷爷说能,但只有我这种体质纯阴的人,才能用阴土治伤。
楼湛天找了阴土后,又细心地帮我涂上,见我没醒,他就回到小木牌里。
但想到梦境,我心里难受得慌,又不敢告诉爷爷。
爷爷似想起啥,脸色顿沉,“阿音,你哪来的毒粉?”
我把被捉后的事都告诉爷爷,末了,央求道:“爷爷,我想去找黄皮子的尸体。”
都这么久了,黄皮子可能死了,我越想、心里越难过,想好好安葬它。
“想不到它会舍身救你。”爷爷感慨道。
他不忍我难过,答应会找到黄皮子的尸体。
得到爷爷的保证,我心里才好受些,爷爷又问我制毒院子的位置。
我说完,问道:“爷爷,制毒是不是犯法?”
爷爷点头说是,我不解道:“龙老为啥怕毒粉?”
“他既养鬼、又炼尸,体内含有鬼气和尸气,任何有毒的东西,都能让他阳气外泄。”爷爷道。
人的阳气有限,要是泄光了,必死无疑。
“龙老会不会来报仇?”我心有余悸道。
“是爷爷不好,没保护好你。”爷爷很自责,说以后不会让人伤害我。
爷爷虽没说现我不见后的事,可我能想象出他当时有多着急。
“爷爷,我以后会多长个心眼的。”我哽咽道。
爷爷哄了我几句,让我好好养伤,他要去陵水村一趟。
“爷爷,你真的没事了?”我不放心爷爷的身体。
“魂魄一旦修补好,就没事了。”爷爷摸着我的头道。
爷爷去了陵水村,不到一天就回来了,还带回了黄皮子。
黄皮子还活着,奄奄一息的,它侥幸从鬼爪逃脱,躲了起来。
要不是爷爷曾对它下过咒,也很难找到它。
钉在它四肢的钉子,被爷爷取出来了,那是制妖钉。
制妖钉,会封住黄皮子的修为,让它和普通的动物没两样。
“爷爷,它以后能留在咱们家吗?”我可怜巴巴道。
“当然能。”爷爷看黄皮子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黄皮子焉焉地叫了一声,眸子湿润了起来。
“乖,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我叫你小黄好不好?”
我摸着它水滑的皮毛,压根就忘了成精的黄皮子,年纪比我不知大了多少。
“嘤!”黄皮子点了下头,看起来很乖呢。
“你为啥会救我呢?”对于这个问题,我挺好奇的。
“嘤嘤……”黄皮子连叫了好几声,看看爷爷、又看向自己受伤的身体。
意思很明显,它想要爷爷帮它治伤,才救我。
“倒是实诚。”爷爷笑了下,准备把黄皮子带到外屋养伤。
我忍不住喊住他,“爷爷,你知不知道楼湛天被谁封印在牛头山?”
“你咋问这个?”爷爷顿住脚步,奇怪道。
“我好奇。”我有些心虚,爷爷似没多想,只说不知道。
爷爷走后,楼湛天从小木牌里飘出来,阴沉着脸,以冷冽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道:“你、你咋出来了?”
“很好奇是谁封印我的?”楼湛天冷声道。
我想摇头、又忍不住点了下头,脑中又涌出牛头山的梦境。
“你以后自会知道!”楼湛天冰冷的指尖,从我额间、划过脸上的胎记。
语气愈冷,咬牙道:“现在,不准问、不准提!”
这样的他,让我想起他鬼性大那天,惊惧的同时,我又觉得委屈。
凭啥想对我好、想凶我,全随他的心意?当我是啥了?
而且,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牛头山的梦境、他莫名的沉眠……
所有的不解,让我固执地追问,“为啥不准问、不准提?”
楼湛天眸一凛,语带杀意道:“再提,死!”
我瞬白了脸,脑子突然一热,竟哭嚷道:“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走、不要待在我家……”
“休想摆脱我!”楼湛天说完,飘出屋子。
我跟了出去,想看看他去哪了,但已不见他的影,却看到爷爷孤站在院中。
“爷爷?”我喊了一声,眼泪又忍不住直掉。
爷爷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他啥都没说。
那晚之后,楼湛天没和我说过话,我也不想理他。
倒是阴土的效果奇佳,才几天的时间,我的鞭伤就结疤了。
另外,陵水村制毒一案,轰动了整个龙岩镇。
是爷爷揭的,一经查办,很多人落网。
制毒的不止一家,搜出的毒品,数量相当惊人。
而我拘在家里好多天,这天终于憋不住了。
“小黄,爷爷出去了,我想到外面转转。”我对小黄、也就是黄皮子道。
“嘤嘤!”小黄看了看自己的四肢,摇头。
意思是说,它四肢没好,不能和我出去。
“你出去的话,也会吓到人。”我苦恼道。
小黄附和着叫了几声,这时,响起楼湛天清冷的声音,“你伤没好,不准出去!”
他没从小木牌出来,却时时注意我的情况。
我咬唇,嘀咕了一句,“不是不和我说话嘛!”
还说我呢,自前天开始,一到午夜,楼湛天就离开小木牌,不知去了哪,天快亮才回来。
我前夜睡不着才现的,昨夜就专门留意了,说不定,他今夜还会出去呢。
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楼湛天果然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