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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敝帚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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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志可能要说:“安德烈同志,你不是对世界大革命,对德国革命没有兴趣吗?怎么现在又屁颠屁颠的去参合德国的事情,你这是虚伪,是小人行径,是心口不一啊!”

事实是这样吗?

李晓峰是不是真小人,这个暂时不好说,反正某人也不在乎这点儿虚名。不过之所以会对德国感兴趣,那肯定不是帮着二导师闹革命去的。

李晓峰真心志不在此,而且非常清楚,德国革命就是一个坑,坑死人不偿命阿!当然,这不是说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老托的预见是正确的。世界大流氓们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已经经营了这个圈子一两百年,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吃到嘴里的利益让出去?

任何妨碍他们财,妨碍他们利益的,不管是个人还是集团都会被消灭。拿破仑已经在19世纪初期试过了,结果相当的惨。此时的俄国可以说和当年的法国形势差不多,面临着以英国为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围堵。如果不能将革命的浪潮掀起来,单打独斗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说白了,老托的理念就是输出革命,打造出一个新的利益集团,借此对付老的利益集团。不过当年法国人也输出过革命,也试图搞一个联盟。结果是不断的“输出革命”反而不断地给自家拉仇恨,最后朋友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最终歇菜(赫鲁晓夫时代开始的苏联也是如此)。

而老托的搞法,从暂时来看。跟当年的法国人也差不离儿,他越是鼓动革命,就越容易招惹反扑,尤其是本来俄国的国力就相当有限,独立面对世界三大流氓合体的时候,被爆菊完全不是意外。

反正,从综合国力看,老托的革命断然是没有希望的。能保住俄国这一亩三分地就相当的不易了。而且国际形势也远没有老托想象的那么悲观,在老托的脑海里,俄国不输出革命,就会遭到围殴,分分钟就会完蛋。

但实际情况没他想得那么糟,一战放血还是很彻底的,总体而言大流氓们对俄国的干涉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大家伙都折腾不起了。完全可以不那么急躁,将目标先定在确保俄国革命胜利,然后等上一二十年,让德国这颗炸弹再次爆炸,再次将欧洲和全世界搅和的天翻地覆,再次给英法彻底的放血。乘着最老牌的利益集团彻底崩溃的时候,再去输出革命,再去圈一点儿地盘,才是上策。

反正,李晓峰是等得起的。所以这一趟去德国,一方面是好好的报答一下德国人。顺带着给自己捞一点儿政治利益,比如救救卢森堡和李扑克内西。有这二位地位不下于列宁大牛在,二十年后圈地盘也能顺利不少。至于另一方面嘛,德国这匹瘦死的骆驼还是有点东西的,乘着德国混乱的时候,再捞一票是天经地义地。

李晓峰已经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最低最低的标准也是确保卢森堡和李扑克内西活着逃到俄国。至于最高标准嘛!嘿嘿,大家伙等着看吧。

当然,李晓峰要在德国上下其手,有几个躲不开的人物必须打交道,为的当然是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其次就是拉狄克和越飞。不过相对于前两位来说,后两位真心不太好打交道。

“德国政府将于四月一日宣布投降?”越飞觉得这个消息太脑洞大开了,他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德国帝国主义分子一直在叫嚣战斗到底!怎么可能立刻投降?”

应该说,越飞的语气还算好的,他对某仙人的质疑更多的还是“技术层面”上的,只是怀疑消息的正确性。而拉狄克就完全不一样了,在柯尼斯堡他可是被李晓峰耍惨了,一度在托派内部都成为笑话,大家伙一提起他,都会笑道:“你这个老革命竟然阴沟翻船,被一个毛孩子给戏弄了!亲爱的卡尔同志,你真老了,不行了,跟不上斗争形势了!”

1885年出生的拉狄克如果算老的话,那党内想找几个“年轻人”真心是不太容易。而且最让拉狄克生气的不是老了,而是不行了。哪个男人喜欢被人指着鼻子说不行了?这简直是屈辱啊!

所以,拉狄克可算是记住了李晓峰,不过之前苦于没办法报仇,而现在李晓峰竟然送上门来了,你说还能忍吗?

“德国政府将在四月一日宣布投降?”拉狄克冷哼了一声,嘲笑道:“你确定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

李晓峰淡淡道:“你可以不相信,但请你对格别乌的全体同志的工作保持尊敬,否则,我不介意教会你该怎么做人!”

这话就有点冲了,反正在拉狄克和越飞听来是相当刺耳的,拉狄克刚要反唇相讥,越飞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抢着说道:“安德烈同志,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搞到的情报,实在是这份情报太匪夷所思了。你是不是再去落实一下?”

李晓峰又不聋,自然能听出越飞的意思,说白了,这货还是不相信情报的真实性,委婉的拒绝而已。

李晓峰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托派的人一个个都是这个鸟样,他心平气和的说道:“情报的真实性是相当有保障的,德国的帝国主义份子不光是准备投降,还准备同时掀起一股反革命"gao chao"。可以确信,他们将对李卜克内西同志和卢森堡同志下黑手,而且据我掌握的情报显示,已经有叛徒将他们的行踪出卖给了敌人……”

拉狄克又插嘴了:“越来越荒谬了,德国.的每一个同志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在这四年的时光中,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同帝国主义分子作斗争。从来没有屈服!”

李晓峰依然淡淡道:“那只是你的想象!当然,你可以不信。但是一旦出事后果自负!”

说完这句话,李晓峰自顾自地就走了,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如果拉狄克和越飞自己不往心里去,那就跟他无关了。甚至,李晓峰巴不得这两位不听,出事了不是衬托得他更加英明神武么。

“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轻松的走了!”拉狄克对越飞的沉默很是不满。

越飞苦笑一声,反问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抓住他。逮捕他?别忘了他现在是格别乌的领导,是候补中委!”

“那又怎么样!”拉狄克很是愤愤不平,“你难道看不出他的意图,他就是在这列胡说八道和危言耸听,就是要干扰我们正常开展德国革命!列宁这是居心险恶!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会定鼻子上脸的!”

“先,我们没办法教训他。情报工作是他职责所在,向我们出警告是天经地义的!”越飞也有点生气了,着重强调道:“其次,你的结论太主观了,如果他的情报是正确的呢?连托洛茨基同志都一再说过,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搞情报的能力是一流的。我们必须引起重视!”

“一流?”拉狄克冷笑道,“你忘记了克列斯廷斯基的教训了,爱沙尼亚问题上,他可是让我们很难堪!”

越飞沉默了,确实。爱沙尼亚的教训太深刻了,万一这又是列宁设下的全套怎么办?沉思了片刻之后。他叹道:“这样吧,你从各个渠道去核实一下,如果有他说的那些苗头,我们就引起重视,反之则不管他好了!”

对于这样的折中,拉狄克还是不满意,在他看来,某仙人就是列宁派来捣乱的。情况很明显嘛,列宁一直都不支持大搞德国革命,之前在八大上无法阻止托洛茨基的路线,现在只要用一些小动作来打乱他们的节奏。

按照拉狄克的想法,某人和列宁越是这么来,就越说明德国革命大有可为、形势一片大好。可越飞这个家伙竟然畏畏尾,为了一个毛孩子的两句屁话,就要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查。真心是气人啊!

不过拉狄克还必须尊重越飞的意见,毕竟这位才是德国方面的带头大哥,他是来配合越飞开展工作的。不过尊重归尊重,该说的话他一样也要说在前面:“行,我立刻派人去仔细核实。可一旦证明这些所谓的情报都是子虚乌有的,那么我们必须联名向中央抗议,必须让那个小子滚蛋,不能让他妨碍我们开展工作!”

越飞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如果情报被证明是假的,那自然要反击。不过他也强调道:“如果情报是真的,那我们必须立刻调整计划!”

拉狄克只是哼了一声,可见他对李晓峰的情报是多么不屑了。正是因为他心存偏见,核实的仔细程度和力度是相当够呛。这么说吧,他只不过对下面的人随便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一门心思的继续去开展革命斗争去了。

那德国当时是个什么状况呢?跟历史上有较大的区别,威廉二世还没有倒台,以艾伯特为的社会民主党右翼份子正在积极活动,基本上已经跟德国的资产阶级和容克地主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妥协。准备利用革命浪潮迫使德皇下台,然后向协约国集团投降。

不过这一切,德共和拉狄克以及越飞并没有察觉,他们只看到了群众不断高涨的革命情绪,觉得形势一片大好。

两天之后,当所谓仔细核实的结果摆在越飞案头时,拉狄克还嘲笑道:“看见没有,我早就说了,那个毛孩子就是来捣乱的!”

越飞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之前不主张跟李晓峰生正面冲突,那完全担心某人有理有据,闹将起来还是他们托派吃亏。而现在,某人的“论据”都站不住脚,那还怕什么!

越飞恶狠狠地说道:“给政治局电报,让那个小子滚蛋!”

列宁很快就收到了这份措辞相当激烈的抗议电,一开始他还以为李晓峰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才招惹了拉狄克和越飞的强烈反弹。可是一打听,某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只是提出了警告而已。

顿时,列宁也有些不满了,在政治局会议上,当着布哈林的面批评道:“我们有些在国外工作的同志,气性实在太大了,对于其他同志的合理意见和善意的提醒都听不进去了。这和伊格纳托夫之类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历史上的1919年1月18日,俄共在莫斯科市代表会议开幕,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中央和地方苏维埃之间的关系。列宁在会议上强烈地批评了以伊格纳托夫为的代表提出的决议草案。

导师大人说道:“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官僚主义和投机行为,经济的破坏状态还没有被消除,但要消除破坏状态,只有实行集中制,放弃纯地方主义利益!可以看出,折中地方主义利益是跟集中制度对立的,而集中制度是我们摆脱现状的唯一出路。提出决议案这部分同志离开了集中制度。陷入了地方主义泥坑!”

说白了,这个时候,列宁忽然提被他强烈批判过的伊格纳托夫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强调纪律。拉狄克和越飞你们两个是在主持德国的革命工作不假,但你们也得服从中央的统一领导。老子之前都电报给你们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意思。那你们来一个强烈地控诉是什么意思?

在列宁看来,托派的人把德国的革命就当成了自留地,以为这块地就是姓托洛茨基的,其他任何同志都不能插手,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样的行为跟伊格纳托夫之流有什么区别!

布哈林自然听出了列宁的不满,他也觉得越飞和拉狄克有点莫名其妙。作为格别乌的最高领导,作为负责对外情报工作的主要机构负责人,李晓峰的职责就是搞情报。人家将搞到的情报通知你们,出一个警告,至于那么过份的解读吗?

退一步说,就算人家的情报确实不准,确实有问题,你不听也就是了,给政治局电报抗议算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托洛茨基不在,作为托派在中央的最高代言人,布哈林怎么也要维护一下自己人,尤其是列宁又打算将越飞和拉狄克跟伊格纳托夫画上等号的时候,他就必须要说话了。

“列宁同志,我觉得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不是那个意思。“布哈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德国革命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革命的成败。拉狄克同志和越飞同志肩上的压力非常大,在这种时候他们紧张和着急都是正常反应!“

布哈林的意思是,这就是正常反应,不必过度解读。您是大导师,怎么能跟压力山大的同志较真呢?

列宁却不接受这个解释:“越是在关键的时刻,就越要能沉得气!安德烈同志还没说什么,他们就不依不饶了,这是什么态度。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以他们这种态度去主持德国的工作,那是相当的危险!”

布哈林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感到列宁似乎一定要就此讨一个说法了。

布哈林只能继续坚持:“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必过度解读。越飞和拉狄克同志只是太在意自己的工作,有些吹毛求疵……”

“吹毛求疵?哼!”列宁很强硬地说道,“我看他们是敝帚千金,我看他们是容不得其他同志表一点儿意见和看法。这种态度决对要不得,必须给予批评,然后勒令他们改正!”

啧,布哈林难办了,说到底,他比托洛茨基差一点,不光是党内地位,在政治敏感性上也有缺陷。如果托洛茨基在这里,立刻就明白列宁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而布哈林就差那么一点点儿,导致他误判了形势。

“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吧!”他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

实话实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就要不得,你自己都犹豫了,拿什么说服对方?尤其是导师大人这种特别强势的领导,一看你草鸡了,还怕个蛋!上!搞他!

“小题大做的是他们!”列宁加重了语气,“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只会妨碍德国的革命,必须予以严厉地批评!我建议以政治局的名义给他们电报,郑重地警告他们!”

此时此刻,在莫斯科的正式局委只有三个人,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布哈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候补局委,而且候补局委中还有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这样的列宁派。几乎可以说,布哈林就只有被群殴的份儿。

“费力克斯同志,你也说说吧!我觉得这个事只是误会!”

布哈林只能向铁面人求助,老托临走时交代了,不行的时候就朝铁面人求救,虽然他那一票不能改变乾坤,但是列宁还是相当重视铁面人意见的,多少能让列宁有所忌惮。

不过这一次,捷尔任斯基也没有站在布哈林这一边,铁面人虽然老实,但不代表他看不出拉狄克和越飞致电中央的真实意图,这两个家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确实得批评。

捷尔任斯基说道:“我认为列宁同志说得有道理,很有必要给与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警告,闹革命,尤其是在国外闹革命,怎么能排斥自己的同志呢!”

ps:鞠躬感谢hzangdd、失落的残枫、胡德海军上将和尤文图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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