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安和曲景福潜入一家成衣铺子,各自换好了一套衣服,再又个选了两套衣服包好带走,在铺子的柜台上留下一锭银子。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不可能再去客栈投宿,席乐安找了一个没有人住的空房子,两个人在里面暂时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吃完早餐采购了一些干粮,又买了一辆比较简朴的马车,离开了京城。
席乐安不会赶马车,但曲景福会。呃,其实他会赶的是牛车,进宫前曾经帮助人家赶过牛车,有着一定的赶车经验。虽然马不是牛,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曲景福嫁女马车赶得很顺畅了。
两个人出城的方向正是乱葬岗所在的方向,乱葬岗离官道的距离颇远,但经过乱葬岗时,两个人都朝着乱葬岗的方向看了许久。
席乐安深深叹了口气,对曲景福道:“别看了,赶紧走吧,争取天黑前到达下一个城镇。我可不想露宿野外。”
“哦。”曲景福挥起马鞭,让马儿加快速度。
忽然,一个身影从一旁蹿出来,拦在了马车之前。
曲景福连忙拉马,使得马车停在了那人影之前。而那身影似乎受到惊吓,晕倒在了地上。
曲景福和席乐安跳下马车朝人走过去查探其状况,虽然知道人不是自己的马车撞倒的,但一个大活人晕在自己面前,不可能视而不见。
将人翻了个身,那人的面容出现在两人的眼中,两个人都认出了这人是谁,便是东宫那个年纪最小的伶人。
“这不是苟清栎吗?”曲景福说出伶人的名字。
“你认得他?”席乐安问。他也认得伶人,但也就认识,对于伶人的名字并不知晓。
曲景福点头:“我有次跟他在院子里面撞见后,还跟他说过话,知道了他的名字。”
曲景福对这个伶人的印象挺好的,看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急忙对席乐安道:“乐安,你快帮他看看,看看他怎么了。”
席乐安看着少年红通通的面颊,即便不用把脉也知道人这是烧了。
“烧了,想来是身体太弱,身上有伤又在乱葬岗躺了一夜受了寒才烧的。”席乐安道。
曲景福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席乐安,开口道:“乐安……”
席乐安扯了扯嘴角,道:“将人搬上马车吧。”
自己已经救过一次这少年了,如今又有缘再次撞上,所幸就救到底。
曲景福乐了:“我就知道乐安的心肠最好了。这苟清栎能活着,也是你给他吃了假死药吧?”
席乐安点头承认了:“多余的五颗药,我喂给了五个人,苟清栎是其中一个,还有小邓子和德顺四个。小邓子他们的身体比这孩子的身体好,我又留了一些银子给他们,想来他们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能好好活下去。”
曲景福笑,一副“我看透了你的”的表情:“乐安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他才不是嘴硬心软,他只是、只是……好吧,他确实嘴硬心软。
曲景福将伶人苟清栎搬进了马车里面,席乐安从空间里面找出一颗退烧药喂进苟清栎的嘴巴里面,用清水给其送服。他拿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膏递给曲景福,对其道:“你给他伤药吧,顺便将他的衣服都扒掉丢了。在乱葬岗里面一夜,衣服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病菌,可不能给病人穿了。”
“哦,好好。”曲景福非常听话地按照席乐安的吩咐做,席乐安顺手接过马鞭,赶着马车往前走。在一旁看了半天曲景福赶马车操控马儿,他已经学会如何赶马车了。他不习惯照顾人,宁愿做赶车的活儿。
马车中,曲景福按照席乐安的吩咐将苟清栎剥光,用清水给其擦拭了身体和伤口,给伤口涂药,然后用新买到的被子将苟清栎紧紧裹起来,让其出汗退热。
做完这一切,曲景福退出车厢,坐到席乐安身边。
席乐安看了他一眼,从竹筐里面拿出一个果子递给曲景福。果子是梨子,是早上路过集市的时候看到有人再卖,席乐安直接将人家一筐的果子全部买了下来。
曲景福啃了一口果子,酸甜的汁水经过嗓子落入肚子里面,让曲景福满足地眯起了双眼。在东宫的时候,他连一次果子都没有吃过。在家中的时候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吃得都是山上的野果,酸涩无比,就这样也不能够常吃到。
“真好吃。”曲景福喟叹,“以后若是能够常常吃到这么好吃的果子就好了。”
席乐安道:“路上再遇到了卖果子的,咱们就买下来,随便你吃。”
曲景福幸福地半眯着眼睛:“这样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乐安,咱们多买一些西瓜、葡萄和荔枝吧,我听那些大宫女说,这三样水果最好吃了。”
席乐安:“你倒是会选,不过这葡萄和荔枝,咱们一路上很难吃到了,倒是西瓜,还可以遇到。”
曲景福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葡萄和荔枝不能够吃到啊?”
席乐安道:“葡萄生长在西域,荔枝生长在南方,两样都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运送到京城送进皇宫的,只有贵人才能够吃到,普通人可难以吃到。”
曲景福“啊”了一声,颇为失望。
席乐安又开口了:“如果你真的想吃,咱们可以去南方和西域走一趟,让你在当地吃个够儿。”
曲景福闻言摆了摆手:“算了,我只想找到亲人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想到处漂泊。”
“那你就没有口福座了。”席乐安摊了摊手。
两个人说着话打时间,轮流挥马鞭赶车,到傍晚的时候终于进入一座城镇,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
订了一个中等规格可以住两三个人的房间,曲景福抱着苟清栎跟在席乐安身后进入了房间。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住客栈呢。”曲景福放下苟清栎,四下打量着房间,感叹地道,“只有有钱人才会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