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席家姑娘面上是笑吟吟的应下了蔡佳蓉的嘱咐,可她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没人知晓了。
蔡佳蓉却以为两个侄女是真心听了她的吩咐,心里一阵得意,放心的掉头离开。
餐桌上,大家又恢复了边吃边聊的热闹场面。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再搭理席琨。
席琨只觉得这顿饭吃的憋屈无比,连带着对身边不理自己的堂妹心里也起了怨气。只是他好歹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竟然还真就硬撑着没有火,只是在匆匆吃了几口饭之后,就以上洗手间为借口,直接遁走了。
席琨这一走,满桌的气氛瞬间都好了不少。
“东哥,席琨就是个浑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同桌的席家大姐席蔚举杯道,“我敬您一杯,希望您不要以为我们席家人,都是席琨那样的货色。”
席家年轻一辈出色的并不多,而且还没有坐在这张桌子上。不然的话,这时候也轮不到席蔚出头替席琨道歉。
只不过,即便是替堂弟道歉,席蔚这姿态摆得也太低了,更把席琨贬低得一无是处。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一家人。
在外人面前都如此不给自己人留面子,席家这些年,也真是在走下坡路了。
孟东岳本就没把席琨当回事,他随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道:“席蔚妹妹客气了。我心眼儿明亮,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坏了孟、席两家的交情。”
话音一落,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席蔚脸上带笑,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女人,可她的做派却一点儿也不温和,同样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光。
这一茬就算是揭过去了。
饭后,孟东岳被褚英略招手叫了过去,王老也在一侧。
“小东子,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们闹什么呢?”王老玩笑似的道。
孟东岳却不敢认为王老这是真的在开玩笑。
“和席家三小子斗了两句嘴而已,没想到他那么沉不住气,差点儿就要掀桌子了!”孟东岳赔罪道,“差点儿扰了您的宴席,请王爷爷见谅。”
王老知道孟东岳和席琨的习性,刚才见席琨针对孟东岳那样子,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席琨先撩起来的。
他心里挺不高兴的。
只是顾及着大家毕竟是沾亲带故的,这才没有当场作而已。
尤其是席家人太没规矩,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来跟他打声招呼,也没道个歉什么的,实在让王老心里不爽。
好在孟东岳是个明白人,几句话说下来,很快就把王老给逗笑了。
“行了,你小子我还能不知道吗?”王老笑道,“要不是别人先惹的你,谅你也不敢在我这里胡来。今天这事儿,怎么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去。”
“王爷爷明察秋毫,小子佩服!”孟东岳嬉皮笑脸的道。
王老笑着摇摇头,道:“不说这些糟心事。对了,你爷爷今天没来,上次他找我要好茶,我最近才给他凑到了点儿。你跟我去书房拿,一会儿给你爷爷带回去。”
孟东岳的爷爷年纪比王老还大,身体各个机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退化。因为身体的缘故,孟老爷子最近几年已经很少出来走动,只有几位老朋友能够请得动他了。
过年的时候,孟老爷子一时高兴,有些吃多了,肠胃不适,引了身体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最近一直在家修养,连王老的亲自邀请都缺席了。
孟老爷子爱好不多,好茶是排在第一位的。而能让王老费尽心思凑来的好茶,显然不会是一般货色。
孟东岳兴致勃勃的道:“多谢王爷爷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跟我爷爷说说,到时候让他亲自来谢您!”
“得了吧,就你爷爷那脾气,我可不敢指望他的一声谢。”王老一边和孟东岳说笑,一边带着他去了书房。
一起同行的,还有褚英略和褚凝父女俩。
几人刚走到了楼梯口,席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日里经常和他在一起玩儿的各家小子,大多没个正形,让王老一见就皱起了眉头。
自己还没去教训这小子呢,他倒是自己钻了出来,难道还真以为自己不会拿他怎么样?
席琨就跟没看见王老的脸色似的,只是讪笑道:“舅公,您要去书房啊?不如带上我们一起啊!我们几个一直都很敬仰您,也想去您的书房沾沾书香气,顺便鞭策我们一下。”
真要论起来,席家和王老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不过,王老是时缙父亲的舅舅,而席家,又是时缙母亲的娘家。
有时家在中间做纽带,席家才算是和王老沾上了点亲戚关系。
席琨称呼王老为“舅公”,也是跟着表哥时缙的辈分喊的。
王老对席琨的请求十分意外。
他知道席琨一向是个不学无术的,估计席琨连自己家的书房都没去过几次呢,竟然会对他的书房感兴趣?
不只是席琨,还有他身后那一群小子,也是想去他书房参观的?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怎么说也是亲戚家的孩子,王老当然是喜欢看着他们能上进的。
“你们真要去我的书房看看?”王老问道,“我书房里东西多,你们要是进去了,可不能乱碰乱动,小心坏了我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啊!”席琨笑嘻嘻的道,“舅公您放心吧,我们就是再浑,也不敢拿您的东西开玩笑啊!您放心,我们进去之后,保证只是看看而已,什么东西都不会动的!”
王老对席琨这话还是比较相信的。
他倒不是相信席琨的人品,而是相信,还没有哪个晚辈,敢随便乱动他的东西。
“那行吧,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吧!”王老同意了席琨的请求,带着孟东岳等人仍然走在前头,低声给褚英略父女介绍席琨等人的身份。
席琨忙带人跟上。
走在前头的王老等人没有现,席琨脸色阴狠的看了看孟东岳,又看了看褚凝,嘴角突然露出讥讽的弧度来。
孟东岳要跟着王老,也没工夫理会席琨。
不过他知道,以席琨的脾性,他会突然提出这么不合常理的请求来,其中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