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喝?!现在是喝水的时候吗?!”朱父不耐烦的甩开妻子伸过来的手,像是在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朱母本就是养尊处优之人,加上又被家人和丈夫呵护惯了,完全没想到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丈夫会突然这么对待自己。
虽然朱父甩手臂的力气并不算太大,但朱母还是被甩得一个跄踉,跌倒在地。
朱父冷漠的看着妻子倒地痛呼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什么不相干的人似的。
“妈!你没事儿吧?!”朱冰婷的脑子有些没转过弯来,她赶紧冲上去扶起母亲,又转头对着父亲怒目而视,“爸,你什么疯啊?!妈对我们那么好,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朱父冷冷的看着搀扶在一起的妻子和女儿,突然间现,从始至终,只有这母女俩是一家人。而他,仍然是那个被人讽为上门女婿的乡下小子罢了!
“我和你妈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朱父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朱冰婷,“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回来的?!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朱冰婷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往朱母怀里躲,外强中干的道:“爸,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就是想你和妈了,才会回家来的。我在学校可乖了,就是老老实实的上课学习,哪里会惹到什么人?”
事实上,朱冰婷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也的确是不认为自己真会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毕竟,她在合津的这么多年也不是白长的。哪些人好欺负、哪些人骨头硬、哪些人后台大,她多多少少都是能看出几分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朱冰婷在大学校园里的名声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好,还真没闹出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出来。
上学期朱冰婷和祝曼冬对簿公堂,算是她在学校里生的最大的事情了。
但那场官司的最终结果是祝曼冬输了,所以在一些不知情的人看来,朱冰婷不过是受害者而已,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次学校论坛的帖子来势汹汹又莫名其妙,朱冰婷一开始也想过这事儿是不是和褚凝有关。
毕竟她前脚刚和温诗甜联手,在论坛里坑了褚凝一把。转头关于褚凝烂赌的帖子就不见了,换上的却是她和温诗甜的扒皮贴,这如何不让她胆战心惊?!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但朱冰婷和温诗甜这两个当事人,却不能不多想。
扒皮贴冒出来之后,温诗甜第一时间就给朱冰婷打了电话。可朱冰婷嫌温诗甜胆子小又中看不中用,只随便敷衍了温诗甜几句,就把温诗甜暂时拖入了黑名单。
朱冰婷之所以会比温诗甜更淡定,是因为她不相信褚凝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就算褚凝真有,朱冰婷觉得,以自己家里的本事,也一定能将褚凝压制下去!
“老朱,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朱母一手扶着沙椅背,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副虚弱受惊的样子,“是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脾气在我和婷婷身上啊!”
朱母看似温和,实则心里已是火冒三丈。
她活了近五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甩到地上!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一眼看中的丈夫,对她百依百顺了二十几年的枕边人!
只是朱母温柔了几十年,一向对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现在让她转换风格对人飙,她都已经学不会了。
朱父却已然没了安慰妻女的心情。
他冷冷一笑,嘴角带着几分凄凉:“还公司?你问问你生的这个孽障到底闯了什么祸,竟然连累得我的公司都开不下去了!”
公司开不下去了?!
还和女儿有关?
这怎么可能?!
朱母悚然一惊:“老朱,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朱冰婷一脸的茫然。
朱父此时也没了刚刚的暴怒,反而无力的瘫坐在沙上,自嘲般勾了勾嘴角:“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宝贝女儿惹了不该惹的人,牵连到了我的公司上。现在公司的合作方全都开始不合作了,一些资金项目对方只是拖一拖,就能直接把公司给拖垮,更别提还有其他的麻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你的女儿,生怕她造的孽还不够多吗?!”
从前两天开始,朱父的公司就开始出现了各种问题,问题的来源几乎都来自于合作方。还有一些公司原本已经筹备好的地产项目,资金都已经投进去了,工程却被临时叫停,说是有些审查手续不过关。
天知道,为了这些项目,朱父不但投入了自己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甚至还以地皮为抵押,向银行借贷了大笔款项。这笔款子,年底的时候就必须还上。现在工程叫停,资金短期内无法回拢的话,光是银行那边就无法交待!
朱父这两天急得嘴里都起了好几个泡,找了不少人脉和门路,想要疏通一下关系,弄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毕竟他的公司在合津市开了这么多年了,又有岳家的老关系在,早就成了合津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轻易没人敢来招惹。而朱父也早已习惯了这种顺风顺水的日子,从来没想过自家公司会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朱父脑袋上就跟劈了好几道雷似的,霹得他外焦里嫩的,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原本朱父还以为这次的事情应该还算好解决,大不了都递点敲门费好了。可谁知道,他接连跑了两天的门路,公司的困境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倒出现了更多的连锁问题!
公司现在外患不断,内部的员工竟然也开始接连辞职,人事部的辞职信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有的人甚至不等辞职信批复下来,就直接不来上班了,跳到了别的公司,一点儿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现如今,朱父的公司看着外壳还在,可实则员工已经少了近一半,还不知道剩下的那一半是不是也会跟着辞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