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叶绾都被暮云卿钦点侍寝,夜夜承欢,从合欢堂到地下石室,再到冰璃苑……
逸王府各处角落,落满了两个人欢爱的痕迹。
王府上下议论纷纷,这么多年,从未见自家王爷如此放纵过,这几日赶得上以往一年的次数。
叶绾日日夜夜陪在暮云卿身边,便是连请安的规矩都免了。
萍王妃的瑶光苑这些天不甚安生,陆茹萍嫉恨得牙根痒痒,瓷器的脆响不时从院中传出,还有打骂婢女的声音,在瑶光苑此起彼伏,搞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人人自危。
幽兰苑倒是一片平静,妍王妃对此事不置可否,依然将自己关在房中练字赏花,轻松惬意。
最神龙见不见尾的,大概是那位乐坊出身的水姨娘了,打从叶绾进王府她就没露过面,天天早出晚归,眼见太后寿诞在即,如妃娘娘特邀她在寿宴上献上一曲,水依依欣然应允。
这几日,处于风暴中心的叶绾也是苦不堪言,这夜夜侍寝,当真令人承受不住。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就好比那长虫,被人捏到了七寸,便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一动,就是个死。
暮云卿这几日一直呆在府中,以身体微恙为借口,便是连早朝都免了,此举震惊朝野上下。
逸王殿下一向勤勉自持,兢兢业业,是百官纷纷争相效仿的楷模,如今竟然会罢朝在家。
难道,真的是千年冰山掉进了温柔乡,被新纳入府中的侍妾给迷住了?
“贱人,贱人……她才刚进府多久啊,就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真是狐媚子,下作的东西!”
怀瑾气得直跺脚,声音都带着狠厉的寒意,脸上怒意横生,姣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
握瑜小心翼翼地给斜靠在软榻上的陆茹萍捏着额角,暗暗给怀瑾使个眼色,让她少说两句。
陆茹萍近几日有些偏头疼,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握瑜的按摩,眉头微微蹙着,嘴角冷冷一勾。
“瞧瞧,这小蹄子倒是比我还生气呢,这么大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瑶光1;148471591054062苑的主人。”
陆茹萍未曾睁眼,说出来的话却是清冷十分,透着丝丝入扣的寒意。
握瑜手上的动作不由一僵,怀瑾却是应声跪了下去,凛然叩道:“娘娘息怒,奴婢不敢。”
“不敢?我瞧你的胆子大着呢,可是打量着我扶你做了通房丫头,你便有一席之地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怀瑾额间立时沁出一层冷汗,连连叩头,心里骇得怦怦直跳。
握瑜何尝不是如此,但打量着萍王妃愠怒的脸色,却是不敢说一句话,只规矩地给她按摩。
陆茹萍懒洋洋地睁开眼皮,睨一眼俯在地的怀瑾,冷然道:“外头跪着去,看着就来气。”
怀瑾神色一凛,忙应了声“是”,赶紧起身退到台阶下屈膝跪了,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握瑜立时便心有戚戚然,端跪在陆茹萍身后,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额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响,陆茹萍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她淡淡摆手,握瑜立时便撤了手,下地去沏茶。
握瑜屈膝跪地,奉上茶杯,陆茹萍接过茶,淡淡问道:“叶绾,还在合欢堂侍奉王爷吗?”
心里一颤,握瑜偷瞄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禀王妃,王爷已带着小夫人去听雨轩了。”
陆茹萍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刻,一盏新茶便被她狠狠地贯到地上,汁液洒了一地……
握瑜被溅起来的茶烫到了手背,却一声不敢吭,眼瞧着萍王妃的脸色愈来越沉,杀意毕露。
……
听雨轩是暮云卿的书房,也是他鲜少允许外人踏足的地方,除了铁血十二骑有时奉命前来,便是连王府的两位王妃,没有吩咐都不敢多踏进一步,如今,他却是亲自带着叶绾进来了。
暮云卿正在书房中处理文牒,叶绾半跪在一旁低矮的案几上提笔写着什么,姿态悠然。
室内静谧,茶香氤氲,两个人都静静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不曾开口交流一句。
暮云卿目不转瞬地看着手中的折子,眉头微微蹙着,习惯性地端起茶杯,里面却空空如也。
他立时便不悦,刚要命人奉茶,便看到坐在案前挥洒笔墨的叶绾,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一连几日,只要他不带着她翻云覆雨,叶绾就会到桌前写写画画,安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的话很少,除了他弄疼她时会忍不住出几声嘤咛,他都怀疑自己娶了个哑巴回来。
他知道,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愿意与他说话罢了。
就好比现在,他都凝视她这么久了,她不会感觉不到,可就是不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既如此,便只能暮云卿开口。
“奉茶。”他沉沉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悦,手中的茶杯重重叩在桌上,出一声脆响。
叶绾微微抬头,瞧着他暗沉的脸色,淡淡地应了声是,便从桌前站起身,为他添上一杯茶。
借着奉茶的功夫,叶绾眼角的余光轻轻往文牒上扫了一眼,看到几个名字,心里暗暗吃惊。
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全然没现已经满了的茶水,就这么溢了出来,洒在暮云卿身上。
“你在做什么?”暮云卿眉头一蹙,声音冷沉。
叶绾一怔,这才现她竟然把滚烫的茶都倒在了暮云卿的身上,忙收了手,屈膝跪地。
“奴婢该死,王爷恕罪。”
暮云卿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将手中的文牒扔到桌案上,冷道:“确实该死。”
叶绾心里,咯噔一沉。
不会就因为倒茶这点小事,他就要处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