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们的火至今没点着,所以想找你们要个火。”余言说话时,是有点窘迫的。
倒不是为了来这里要火,而是他们几个人一起点火,竟然一直没有点起来,反倒是这两人,轻轻松松地就把火给点着了。
燕归朝墨上筠看了眼,想要征求她的意见。
墨上筠情绪淡淡,没搭理余言的意思,但也没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于是,心下了然。
“余哥,给个火呢,是小事。”燕归抬头看着余言,挺和气的态度,“我们跟你们分享火,就跟你们跟我们分享路线一样,是吧?”
余言神色一僵。
燕归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讽刺一队因他们的跟随而各种“小人之心”,而他们的则是很乐于分享的,跟一队的阴险形成鲜明对比。
有些生气,但,不能动怒。
他们这边有女兵,还有一个在生理期,加上大家都淋了一天的雨,倘若今晚在寒风中度过,他们明天极有可能体力不支、难以继续下面的行程。
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过来找他们的,一切得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
“……嗯。”
余言尴尬地附和。
“来。”
见他点头,燕归才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往前一步,就蹲下身,去拿篝火里燃烧得正旺的木柴。
“谢谢。”余言道了声谢。
燕归拿了两根,余言伸手去接,却见燕归避开了他。
“没事没事,我帮你拿过去,反正也不远。”燕归极其热情道。
“……”余言沉默了下,半响,又生硬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燕归跟他一起走了,途中,还念念叨叨地说了不少话。
墨上筠懒洋洋地抬眼,往身后的树干一靠,两腿往前伸直,右脚搭着左脚,动作闲散随意的很。
继续吃压缩饼干。
不多时,燕归回来了。
一眼看到她,燕归忍不住邀功,“啧啧,你是没见到,他们的表情有多难看。”
“能想象。”
墨上筠附和地点头。
一队一直不乐意带上他们,眼下,却不得不来找他们帮忙,从骄傲到对他们不屑一顾,到眼下自扇耳光的状态,不难堪才怪。
“要我帮你搭建庇护所吗?”
燕归将剩下的压缩饼干吃完,很积极地朝墨上筠询问。
“你没事做的话,随意。”墨上筠淡淡道。
燕归一怔,直觉猜到什么,狐疑问:“你们晚上有行动?”
墨上筠斜睨着他。
咳了一声,燕归立即收回视线,不再追问下去。
少顷,他又没忍住,朝墨上筠问:“那我能明天再弃权吗?”
稍作停顿,墨上筠道:“个誓。”
“啥誓啊?”燕归不明所以,心叹墨上筠竟然信誓言。
“食言的话,进不了你哥部队。”
燕归:“……”
毒。
真毒。
燕归把先前的心里话收回。
在墨上筠的淫威or压迫下,燕归当着她的面,老老实实了誓。
倘若明天没有弃权,以后用怎样的方式,都进不了他哥所在的部队。
墨上筠慢条斯理地把压缩饼干吃完,再喝了两口水。
然后,慵懒地站起身,拎着背包和枪支站起身。
“去哪儿?”燕归好奇地问。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
燕归感觉到阵阵杀气,识趣的改口,“还回来吗?”
“嗯。”
淡淡应声,墨上筠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加上附近树木茂密,墨上筠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燕归看着她消失后,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无聊,犹豫着是否要去一队聊个天、挑挑刺。
*
夜色深沉。
墨上筠爬上了一棵树,坐在了树枝上,身后靠着树干,两腿伸直放到树枝上,完全隐入其中。
以她的视野,能观察到附近的情况,一有动静,便能事先察觉。
她先从包里翻出红外线探测仪,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找出头盔戴上。
这是教员的头盔,带喉式送话器的,能让他们随时联系。
“谁在?”墨上筠出声。
“我。”
“在。”
阮砚和阎天邢一前一后的应了。
“枪王有消息了吗?”墨上筠问。
“没有,正跟着她。”回答的是阮砚。
“情况怎样?”
阮砚道:“称王称霸,把三四队的都召集起来了。”
“……”
墨上筠一顿,抬手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效率有点低。
“二队还剩三个。”这次说话的是阎天邢。
“有一个在我这。”墨上筠接过话。
微顿,她又问,“在附近?”
“嗯。”阎天邢懒懒回应。
“河边两个,解决了吗?”
“嗯。”
墨上筠挑眉,“这样,我们来演一场戏……”
鉴于一队的态度,她打算适当改一下先前的计划。
轻易解决他们,可以,但不够痛快。
*
墨上筠回去的时候,一队正处于骚乱状态。
隔着很远,就听到他们的声响。
走近,刚见到燃烧正旺的篝火,就见燕归坐在一旁朝她摆手。
“一队去捉鱼的两人消失了。”燕归意味深长地朝她挑眉。
“……”
墨上筠颇为无语。
这一次有点冤枉,真不是她动的手。
走过去,墨上筠抬手抓住背包一根背带,想把背包放下来,却忽的听到一阵冷喝声,“喂!你从哪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