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就是法理学,宋麟听了几句之后现这位中年教授简直就是在照本宣科,又或者是记笔记的同学太可歌可泣了,竟然年轻教授讲的东西,凡是在课本上找不到的,都能从笔记里找到。或者说,从宋麟的记忆中找到。
这样未免就太无趣了,宋麟便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罗子衿由于早上闹的那一出,到现在小脸还烫着呢,只觉仍然有许多目光在注视着她,让她不敢再像以前那么“放肆”的用钢笔去捅宋麟了。
宋麟“调戏”罗子衿其实也不过是想转移视线罢了,当然被罗子衿提问,然后回答的完全正确,这样会显得很牛逼。但是必然也会曝光了自己,这种愚蠢的情节只有在某些小白文里才会出现。宋麟宁愿让罗子衿觉得自己笨一点,也不愿意搞的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罗子衿是被他给糊弄过去了,但是今天上课的余教授却没那么好糊弄的。这主要是因为宋麟占据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他就正正当当的坐在第一排。
教室里的座位都是自己选的,在学生人数少于桌椅数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在中后排,或者是两侧的座位。而导致中间前面几排都是显得空荡荡的,其他地方却是座无虚席。
中间前两排基本上就坐着两个人,原来是罗子衿和张艳。而现在张艳换去了倒数第二排的宝座,宋麟顶替了她。以前宋麟在课堂上睡觉,基本上不会惹人注意的。其实就算任课教授看到了,也懒得去说。
但是这次未免太过分了,竟然有人坐在中间第一排,距离余教授不过两米远的位置睡的跟死猪似的。就算没有打呼噜,但是也太碍眼太伤害余教授的自尊心了。
余教授一开始还想忍一忍,但睡觉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还有呼噜声响起。余教授实在是压不下这口气了,他决定杀鸡儆猴。而最好的鸡,莫过于就坐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的这小子。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在将一段内容讲完之后,余教授忽然高声说道:“请第一排这位男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
顿时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原本在后排睡觉的也都被余教授忽然拔高的声音给惊醒了,没惊醒的也被同桌给捅醒了,很显然这是有好戏看了啊!
罗子衿吓了一跳,连忙用力一捅还在“睡觉”的宋麟。宋麟将意识抽离出来,刚好就听到余教授提高音量再次重复一遍:“第一排的男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
教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声,还有人在偷笑,显然大家都是在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宋麟出丑。谁让你丫的坐在校花旁边,活该了吧?
“这下完了,没有咱俩提醒,他……”书记和跑跑对视了一眼,准备替宋麟默哀。
“嘁,他死定了!真是的,不学无术还敢坐第一排……”张艳撇嘴,她挺大一张脸却长了一个小嘴儿,撇起来的时候在跑跑眼里别有一番风情。
“谁说琳琳不学武术?我告诉妳,琳琳的武术强着呢!我们俩都是他教的!”迟钝呆滞的跑跑又犯二了,书记眼泪婆娑,我可以跟这二逼绝交吗?
宋麟站了起来,同时他也听到了身后来自于各个方向的窃窃私语。由于练功和体质的原因,他耳聪目明,听得很是清楚。
“敢坐第一排,擦,不知死活!”学习好的家伙在鄙夷。
“活该!早点有自知之明滚远点得了,校花旁边是随便坐的么?”校花近卫军的家伙在愤慨。
“二逼了吧?傻眼了吧?马上就要罚站了吧?”某有才的同学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搭配着哼唱上了,代表了绝大多数幸灾乐祸的同学。刚开学才一个多月,基本上互相之间还没有什么深厚交情,而宋麟又很出风头的坐在校花身边,自然是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宋麟本意是不想暴露的,可是这么多人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他笑话,余教授又想拿他杀鸡儆猴,这可就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宋麟的眼角余光也刚好扫到了身边的罗子衿。罗子衿紧张的小手捏在一起,担忧的看着他,这让宋麟的心里一暖,也是同时改变了初衷。算了,大不了到时候给罗子衿个解释就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余教授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更主要的是问清楚了名字之后方便鞭尸。
“宋麟。”
“好,宋麟同学。现在,请你用法理学原理说明……清官难断家务事。”余教授思索了下,问出了一个觉得以现在所学进度能够解答的问题。当然,能够解答并不代表容易解答。至少余教授相信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是不可能回答的出的,这样刚好达到他兵不血刃的效果。
这个问题一出,全班五十多人里至少倒下四十多个。罗子衿蹙了蹙眉,她记得自己看到过这个问题,就在自己抄来的课堂笔记里就有。只不过恰巧就是这里,她看的有点走马观花了。现在想起来隐约有点印象,虽然她也能够做出正确解释,但是显然不可能做到曹子建七步成诗那么夸张,还是需要点理清思路组织语言的时间的。
“我擦,这个怎么解释啊?”
“这真有点难度,我都说不好……”
“行了,这小子等于被判死刑了。”同学们议论纷纷着,他们自己回答不出,也就都认为宋麟也回答不出,只可惜,他们错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宋麟现在可以说能把法理学倒背如流了,包括课堂笔记在内。“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问题其他比余教授还权威的著名教授也讲解过,于是宋麟便加入自己的理解讲了出来。
“第一,所谓家务事,一般指家庭内部日常事务。比如柴米油盐、购物取向等等,这些事务大都不属于法律归制的范畴,而是属于社会道德、习惯调整的范围,所以,遇到由这些事情引的家庭矛盾,法律往往没有适用的条件。第二,清官能解决的,是指法律调整的行为,例如刑事犯罪行为或者民法可调整的行为。法律做为道德的底线,只关心社会上的人是否遵守最起码的规则,以使社会正常运转,而如果过多的干涉个人、组织的行为,可能会适得其反,阻碍社会的运行……”
宋麟侃侃而谈,班里虽然有点闹哄,但是距离他最近的余教授仍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答案,听得余教授目光都呆滞了,这未免也太标准了点吧?余教授估计就算他自己回答这问题,也就是这个程度了。对于他这种教授来说,能回答这种问题自然是小意思。可问题是宋麟不过刚刚入学一个月啊,而且表现出来的还是上课时间在睡觉。余教授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头:这……这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