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师爷在一边,也看了看那字条,开口说道:“大人,不过是一张来历不明的字条,仅凭这一点,怕是不能成为证据。”
白一弦在旁边说道:“如果我知道,这字条是谁写的呢?”
高原脸色微微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白一弦,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要镇定:不可能的,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不可能查到那么多。
对,不可能查到。我的人天天跟着他,他根本一无所获,他一定是诈人一下,不能自露马脚。
吴有凡问道:“哦?你知道这是谁写的?”
白一弦说道:“这字条,正是高家的高原少爷亲自所写。”
高原脸色大变,怒道:“白一弦,你不要血口喷人。不就是我对止溪有好感,想要帮助她吗?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小心眼的记恨在心,还如此诬陷于我。”
白一弦没有搭理高原,而是转头看向地上的老久,说道:“老久管家,你之所以背叛苏伯父,应该就是受了高家的蛊惑和利诱吧。”
老久自然不会承认,说道:“白少爷,您不要挟私报复了。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纯粹只是因为看不惯老爷今次听了你的话而如此歹毒罢了。”
白一弦微微一笑,说道:“东四巷,往里数,左拐第四户人家,里面所住的怀孕的年轻女子,你可认得?”
所有人都明显的看到,老久的身子一震,脸色大变。不止是他,就是外面的王氏,听到这里,也是心中一沉。
老久有些颤抖,说道:“什……什么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一弦说道:“不知道?那不如我们叫来芳伊阁的老鸨问一问,你在苏府出事,还未被抓之前,去了芳伊阁,给谁赎了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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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久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而外面的王氏,脸色已经有些白了。
白一弦说道:“这位简长久管家,有些惧内,由于其娘子王氏也在苏府供职,所以老久的月银,都直接归王氏掌管。
好不容易背着王氏,藏了一些私钱,去芳伊阁放纵,却认识了一位杜兰姑娘。这位姑娘样貌只是一般,但身段窈窕,最主要的是性格不知道比泼辣的王氏温顺了多少。
很快,温柔的杜兰姑娘就攻下了简长久的心。简长久只要有闲钱,就一定会去芳伊阁找杜兰姑娘。
原本他惧内,没打算给杜兰姑娘赎身,可这位杜兰姑娘知道以她自己的姿色,很难找到其他喜欢自己的男人,所以就在这老久身上打起了主意。
数月前,在老久有一次去找杜兰姑娘的时候,对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所怀的,正是老久的孩子。”
白一弦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何笑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当然,我这里对这个杜兰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做多述。
也不知道杜兰姑娘是如何跟老久管家解释的,反正久管家是相信了。久管家和王氏结婚多年,未生一子,知道杜兰姑娘怀了他的孩子,久管家大喜过望。
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青楼出生,便动了要给杜兰赎身的念头。可惜,多年惧内,根深蒂固,他自然不敢让王氏知道这件事,也不敢找王氏拿钱。
他应该是想过找苏老爷借钱,可借了就必须要还,到时候一定会被王氏察觉。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还一度想着要挪用一下苏府账房里的银子吧?
只不过还未成行,高家的徐管家恰在此时找上了他,跟他谈了一笔生意,只要老久照做,高府就答应给他一笔银子。
这笔银子,不但够他给杜兰赎身,还能买下一处住所,将杜兰养在里面。老久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下来。
随后,高家给了他一瓶毒药,他趁人不备,便洒在了布料上。然后苏家便出了毒布料毒死人一案。
高家给了他一笔银子,他拿着银子,去买了住所,给杜兰赎了身。
接着,他就因为苏家案的牵连被抓了进来。被抓进来之后,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做伪证攀咬苏家,是因为还没收到高原的指示。
直到昨天,高家献药有功,知县大人亲自召见,高原趁机说自己有办法定苏家的罪,然后以此借口取得了知县大人的信任之后,进了监牢,见到了老久。
老久得到了指示,所以在今天,突然开口指控苏家。老久管家,我说的可有错?”
老久低着头,也不说话,高原却急怒交加,说道:“白一弦,故事编的不错,可惜,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们苏家之前想出一个投毒的毒计来陷害我高家不成,现在居然又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想继续往我高家的头上泼脏水,简直无耻至极。”
白一弦说道:“是不是编造的故事,我们可以找来芳伊阁的老鸨,问问她,老久是不是给杜兰姑娘赎过身。或者,我们也可以直接找来杜兰姑娘。”
高原说道:“就算老久真的为一个叫杜兰的妓子赎过身,那又如何?老久的事,跟我们高家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赎身的钱,是高家给他的?”
白一弦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怕是你做梦都没想到,你让高府的徐管家去钱庄取的银票上,有个不小心递上去的墨点吧。
徐管家又将这银票给了老久,而老久又拿着它,去往钱庄换了银锭子,用银锭子给杜兰赎了身。钱庄的付掌柜,对于这个带着墨点的银票去而复返记得可是很清楚。
高公子,不知道你能否给在下解释一下,徐管家取的银票,何以到了久管家的手中?我们可以将付掌柜找来,一问便知。”
高原此时有些慌乱,强自辩驳道:“这,我哪知道,银票上不小心滴上墨点,也是很平常的事,老久拿的,不一定就是徐管家取的那一张。”
白一弦笑道:“银票上有墨点确实很正常,但是在相同的地方滴上一滴相同的墨水的概率就小多了吧!”
高原冷哼道:“随便你怎么说,但你休想因为一张银票,就定我高家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