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先给她她从前得不到的,再一点点拿去吗?那我也让你先得到,这样你就会加倍感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你还有你该死的娘……我要让你们知道,被自己轻视的人打耳光是何等的耻辱……
哈哈哈…………哈哈哈…阙…
她的笑声飘荡在皇宫上空,随着压下来的黑雾瞬间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黑暗中…孤…
到处都是浓烟,混合着刺鼻的味道飘扬开,不时有士兵跌倒在浓雾中,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惊醒过来的拓跋正意识到了危险,他再顾不上缅怀自己的感情,飞快地跑出来,调兵遣将撤离。
只是,很快他就现,他手下最得力的将领诺俞带了他大部分人马谋反了,当拓跋正冲到宫门时,看到诺俞指挥着士兵在疯狂地杀自己的士兵。
拓跋正怔住了,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他还没打回王城,就尝到了被谋反了滋味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吼叫起来。
正在屠杀士兵的诺俞扬起头,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状似癫狂地挥着还滴着血的剑叫道:“拓跋正,这皇位你坐得,爷为什么坐不得?你不就姓拓跋吗?除了这姓氏,你有什么比我们高贵的?为什么?你能反拓跋言,爷为什么就不能反你呢?”
“诺俞,你这混蛋!”尾随跑出来的阗王妃怒吼道:“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吗?拓跋霜在哪?你让她滚出来,哀家要剥了她的皮……”
诺俞哈哈大笑起来,鄙夷地看了一眼阗王妃,伸手一指:“她在那,有本事你去抓啊!”
顺着他的手指,阗王妃和拓跋言看了过去,就见高楼上站了一个红衣女子,不就是阗王妃费尽心机想抓到的拓跋霜吗?
“老妖婆,你不是嫌弃爷出身贫寒吗?贫寒又怎么样?爷不也靠自己的能力做上大将军了吗?爷就向你求娶一个庶女,你还推三拉四舍不得……哼,那爷就让你看看,你能比她高贵多少?爷要取了你的人头做娶她的聘礼,你能得到的,爷也要让她得到!甚至比你更多!哈哈哈!”诺俞猖狂地大笑起来。
阗王妃脸色难看,那小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诺俞,她怎么没察觉啊!难怪找不到她,有诺俞掩护怎么找的到,说不定还一直藏在自己眼皮底下呢!
“拓跋正,看在你是我孩子的舅舅份上,只要你归降我,我可以饶你不死!”诺俞戏弄般地看着拓跋正。
拓跋正气得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亏他还觉得诺俞忠诚,闲暇时还不吝啬地指点他武功,没想到是给自己养了一匹狼啊!
“孩子……那贱人有孩子了?”阗王妃惊叫起来,她还没从自己杀了自己的孙子的遗憾中恢复过来,猛然听到这消息,只觉得心里堵上了一大团郁气,差点就被气晕过去。
诺俞得意地笑道:“当然,是我诺家的骨血,我打下这江山,让我儿子也尝尝做太子的滋味……否则,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反你啊!”
自己因为家境贫寒受尽了白眼,虽然靠自己的本事爬了上来,可是因为有阗王妃这样的人,诺俞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受过的苦决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跟着受一次。
既然拓跋正都可以反拓跋言,谁又规定这江山只能由拓跋家的人坐呢,所以,诺俞不需要拓跋霜多费口舌,毅然决然地扯起了谋反的大旗,为自己的子孙战斗了!
看着这脑筋缺根弦,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大老粗都来反自己,拓跋正突然一阵失落,自己做人就那么差吗?连个大老粗都没把自己放在眼中,那其他人呢?
还有拓跋言……他看向那还冒着浓烟的‘寝宫’,罗衣和龙九都死了,本以为已经被自己收为奴才的龙九,最后还是背弃了他……
“拓跋正,降不降……你看,你还有多少人……你都大势已去了,还想垂死挣扎吗?”
诺俞话还没落音,就听见拓跋正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吼叫:“朕杀了你……谁也别想和朕抢江山……”
拓跋正红了眼冲了上来,诺俞狡黠地一笑,飞速后退,半空中只听到一人大叫:“弓箭手……射……”
一排弓箭手冲了出来,举起弓对准了拓跋正,随着拓跋霜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飞来。
“正儿……”阗王妃见拓跋正挥剑躲避着箭矢,也跟着飞掠起来,想追上他的脚步跟着杀出去。</p
可是人还在半空中,腿上就挨了一箭,她摔到了地上,接着肩膀上又挨了一箭,她心慌了,急叫道:“正儿救我……”
拓跋正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似没看到一般杀进了弓箭手中,凭着自己的勇猛硬是被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正儿……”凄厉的叫声如影随形,拓跋正没有勇气回头,他告诉自己,都是这蠢女人惹出来的,如果她没有对罗衣出手……如果她当初肯把拓跋霜嫁给诺俞,如果不是她一直怂恿自己去做皇上……如果……
太多的如果都数不清了,也许没有这些如果,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他不甘心啊!
拓跋正红了眼地砍杀着,诺俞已经掠到了高处,和拓跋霜并肩看着他疯狂的杀戮,再看,他身后,阗王妃已经成了一个箭靶子。
那女人,用尽心机,耗费了自己一生的精力把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扶上了颠覆,可是,她的骄傲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弃她而去,她大睁的眼里有不甘心吗?有懊悔吗?
想必都是有的!
诺俞目光幽暗,手扶在了拓跋霜肩上,淡淡地问道:“霜儿,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满意……还差一点……你为什么放走了拓跋正……”拓跋霜不悦地看着拓跋正杀出血路,带着仅存的几千人马跑了,横眉瞪眼地转向诺俞。
诺俞一笑:“他还有用,暂时留他一条命,迟早我会把他的人头给你的!”
“哼,你这大老粗,你不懂放虎归山留后患的道理吗?拓跋正比你聪明,等他缓过气来,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趁他现在军心涣散,赶紧追吧!”拓跋霜推了推诺俞。
诺俞抓住了她的手,嘿嘿一笑:“霜儿,放他走是皇上的意思,夫君不能违抗圣命啊!”
“屁的皇上……你现在就是皇上……等等……你是什么意思?”拓跋霜突然警觉地想退后。
可是晚了,诺俞紧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中一带,抱着她低笑道:“霜儿,拓跋就只有一个皇上,就是诺俞的主子。诺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那皇位不是我能坐的,霜儿,你也别想什么后位了,就做诺夫人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拓跋霜挣扎着怒吼道:“你骗我?”
诺俞握住了她的下颚,依然微笑:“你难道就没有骗我?什么怀孕了都是假话吧!就是想骗我为你效力!”
拓跋霜脸色一变,看着这个大老粗,他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这眼睛竟然有自己从来没有现过的清澈,她呆了呆,问道:“你既然知道我骗你,为什么还肯帮我呢?”
诺俞笑了:“因为我喜欢你,我认识你好几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你了!我说求娶你也是真心的,可是你和阗王妃一样,也看不起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帮你……!”
“为什么会喜欢我?”拓跋霜不敢轻易相信。
“因为我认识你时,你还是个单纯的孩子……”诺俞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后来虽然做了些坏事,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苦,霜儿,那些都过去了,你嫁给我,以后不需要再用那些心计……你看看阗王妃,她不比你聪明吗?她落了个什么结局?”
拓跋霜看向遭已经咽了气的阗王妃,一阵恍惚。
诺俞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你要是做了皇后,就要一直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这不适合你!不如嫁给我,安安稳稳做你的诺夫人,我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她们都很善良,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等我们成了亲,你给我生孩子,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这不好吗?”
拓跋霜反问:“要是我不肯呢?”
诺俞放开了她,微笑:“不肯我也不会勉强的,我喜欢的是心甘情愿。虽然你骗我时很温柔,可是我更愿意和真实的你相处。偶尔点脾气,不高兴了就像以前见到我对我大嚷大叫!那样比温柔的你更可爱!”
“你肯放我走?”拓跋霜疑惑。
诺俞点了点头:“我再无情,也不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的!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拓跋正留下的人不可能让你带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这一生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你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你本来可以做皇上的!”拓跋霜不甘心地叫道。
<诺俞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做皇上的!你看看拓跋正,他想打回王城谈何容易,我们皇上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现在拓跋王城里的那些官员对他又忠心,再加上多了一个智谋超群的言公主,这拓跋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我诺俞有自知之明,让我带兵打仗行,让我做皇上照管全局,我不是那块料,所以,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想自己不该想的!”
“你窝囊!”拓跋霜气恼地骂道。
诺俞嘿嘿笑起来:“人各有志,你说我窝囊也好懦弱也罢,我都不会生气的!霜儿,你还小,还不够成熟,不想嫁给我就出去走走,看看这世界有多大,你就会知道你原来居住的王府只不过是这世界很渺小的一角,你和我都不过沧海一粟……你看,那些冤死的士兵,有些还没你大,生命却如昙花一现,你和我褪去了身份,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回来,我可以等你一年……嘿嘿,不是我小气,我母亲早渴望抱上孙子,她年纪大了,我一直不能在身边尽孝,这唯一的心愿我是必须满足的!”
他退后两步,整了整自己的铠甲,对拓跋霜点点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要去做事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拓跋霜看着他转身大步走了下去,那笔直的双腿迈着有力的步伐在一步步离她而去,拓跋霜突然有些心慌,似乎这一走,两人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这人会完全消失在她生命里……
这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和诺俞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受了委屈一人哭泣,这个大老粗递了块糖给她,说“心情不好,吃块糖就会好了!”
那次,她把糖砸在他身上,骂他会不会哄女人,不是该递帕子吗?
他苦了脸道:“帕子那玩意是娘们才带的,我从不带那种东西!”
她有次和阗王的妃子吵架,被阗王扇了几个耳光,脸肿的像猪头,被关在柴房里,没人给她送吃的,是这大老粗悄悄给她送了一笼包子。热腾腾的包子,是她最爱吃的酒楼做的。
那时她问他:“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帮我杀了她们……”
他说:“女人不该把打打杀杀时时挂在嘴上,杀人更不应该,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们要是受点委屈就杀人,那天下不乱了!”
她骂他窝囊,他只笑了笑走开了。
记不清自己骂过他多少次窝囊,可是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即不奉承她也不疏远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能及时出现……
一点一滴,以前不注意,习惯了这人的存在,可是要是从此后这人再不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还能靠谁呢?
拓跋霜看到诺俞快消失在楼梯口,心更慌了,蹬蹬地跑过去叫道:“姓诺的,你把我的人都带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诺俞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她,一笑:“那些不是你的人,你要是想要你的丫鬟,我可以把她们送来给你,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她们对你忠诚!”
拓跋霜怎么会不知道呢,所谓的丫鬟都是阗王妃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她一个庶女,哪有对自己忠诚的人。
“那你让我去哪?”她有些无助地叫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哭音,刚才气焰嚣张,要夺了拓跋正的天下的雄心壮志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清醒了,她的嚣张,她的自信都来源于这男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他会帮自己,她就底气十足,现在他放手,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诺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张开手臂道:“我怀里……不想离开就到我怀里……”
没有多余的话,诺俞还是他一贯的风格,可是这简单的话却让拓跋霜一瞬间鼻子痒,看着那张开的双臂,那健硕的胸膛,她有种感觉,似乎投进去自己的人生就会有天翻地覆的转变……
她不用再算计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再欺负自己,这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可是却会用行动护着自己。
她只要走过去,就可以拥有这一切!
拓跋霜回头,看见楼下远处浓烟还没散去,那些士兵还有仓惶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还在奔跑着,地上有很多尸体,分不清敌我……
转头,再看诺俞张开的手臂,拓跋霜不再迟疑,飞跑过去投进了他怀中。
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权利王位都是水中花,她没那个能力去留住,就抓住眼前这
个男人吧!
两人相拥着,一起看向远处,拓跋正早已经跑远了,诺俞不担心,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就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
这一战,拓跋正大伤元气,临时的王城也回不去了,只好投奔赵天泽,想借用赵天泽的力量打回来。
可是,赵天泽也没比他好多少,派去大屯的关洛飞,在离大屯百里处安营扎寨,拒不去支援熙乾明,还吞并了赵天泽派去监视他的人马。
熙乾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死守大屯城,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弃城而逃,此时,关洛飞在赵天澜的支持下带兵杀进了大屯。
大梁的兵马在和熙乾明相持这些日子早已经被拖得人马疲累,被关洛飞捡了便宜,打的一败涂地,退出了大屯。赵天澜和关洛飞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把大梁的兵马赶出了沧焰,大梁得到的城池就理所当然地归了赵天澜。
而熙乾明,在弃城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拓跋的人马,这支队伍全是精英射手,熙乾明和他一心扶持的儿子在被乱箭射死,尸体被这支队伍送回了沧焰边关,被挂在了白芷和白将军墓前的树上。
熙乾明手下的人马全被关洛飞收编了,关洛飞还在言铮的指点下,找到了熙乾明暗藏的财物,这笔钱他留了一半,剩下的全交给了赵天澜。
不是关洛飞贪心,而是言铮说过,在钱财和权力面前,没人是不会变的,如今的赵天澜谁知道会不会比赵罡,赵天楚更好呢,留了这笔钱财,他和肖北也能自保,还能以自己的方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关洛飞毫不内疚地留下了这笔钱。
就在关洛飞拿下大屯的第三天,春风楼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的孩子没了,是谢淑岚自己吃药滑掉的。
关洛飞听到后默然不语,他不会怜悯这没出生的孩子,因为就算生下来,这孩子也不会有好结局的。谢淑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借这举动自保。
只是,她能保全自己吗?关洛飞很怀疑。
又隔了几天,春风楼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失踪了,赵荀死了。
关洛飞闻言叹了一声,当年害了白家的人,熙乾明死了,难道谢淑岚还能活着吗?只怕,此时谢淑岚的尸体也高挂在白芷墓前了。
拓跋言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个都要为他们做的恶付出代价!
关洛飞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当面问谢淑岚,为了一时的任性,弄到自己这样的结局,她后悔吗?
又隔了几日,春风楼给他送来了一个小包袱,关洛飞一见就怔住了,心跳加快,这就是他寻寻觅觅想要的结果,可是真的来了,他却现自己没有勇气去打开……
仿佛那是一块火碳,他碰到了就会灼伤自己,或者颠覆自己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