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和到底没吃完饭,家里有急事打电话来便先走了。
等钟佑和走后,顾小夏摆着一张脸,一言不的盯着赵晴。
刚才,她一直没敢看钟佑和,怕他有什么想法。她想开口解释,可想到那些,又觉得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说吧,赵晴,你今天是怎么了?”许久,顾小夏终于开了口,只是神色不善。
赵晴低着头,在听到顾小夏的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现,自己好像真的把她惹生气了。
“小夏,我没怎么啊?”话到嘴边,赵晴硬是咽了回去,换了一句狡辩的话敷衍着。
顾小夏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一听赵晴的话,说出来的话更是冷了不少,带着指责,“赵晴,我们有话直说,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讲的?非要今天当着我男朋友的面句句带刺么?”
“小夏,我没有……”
“没有什么?他回去了,就剩我们俩了,你有什么冲我说好了。你句句话里带着霍凡,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旧情?还是想证明你赵晴,作为我顾小夏的闺密,知道我很多以前的事儿?”
“小夏……”赵晴被说的有些急了,抬起头的瞬间,眼眶里似乎都有些泪珠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闺密,我当然是希望你好的啊。”
“那你告诉我,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今天又为什么要那样说?”以往,赵晴只要一示弱,顾小夏总是会迁就她,不去深究什么,只是这次顾小夏仍是不肯放松,盯着她,一字一句又重新问了遍。
“好,小夏,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告诉你。”赵晴猛的抬高了声音,不畏惧顾小夏探究的目光,清了清喉咙继续坚定的说道,“就像上次我在星巴克里跟你说的一样,小夏,我就是觉得你和钟佑和不合适,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呢?这世上,哪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
许是声音有些大了,赵晴咳嗽了声,接着又说道,“小夏,我还是觉得你和霍凡才是最合适,最般配的。你忘了么?人家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啊……”
说的急了,赵晴甚至探起身急急的向顾小夏那凑去。
然而顾小夏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着脸,接口道,“说,你接着说……”
但赵晴却是一喜,她以为这是顾小夏愿意听她话的表现了。
“小夏,其实你对霍凡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小夏,给霍凡一个机会吧,他都等了你那么多年了,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你们才是最合适的呀……”
赵晴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讲着,丝毫没有现顾小夏越来越差的脸色。她总觉得,自己这是为了小夏好,小夏只要想明白了,就一定会听她的劝的。到时候,她和霍凡就能破镜重圆了。
许久,赵晴终于觉了不对劲,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赵晴急了,赶忙站了起来,推开椅子,走到顾小夏面前,蹲了下去,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担心道,“小夏,你怎么了,说话呀……”
终于,顾小夏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满脸关心之意的赵晴,心中冷笑了一番,再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掩饰不掉的失望和疲惫,“赵晴,你今天真的让我失望了。那天你第一次跟我提到霍凡的时候,我只当你是无意间说说而已,只当你是怕我受钟佑和的骗,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我想错了……”
停顿了一下,不去管赵晴吃惊的神色,顾小夏接着说道,“我们是闺密,是这几年来彼此最为信任了解的人。虽然我并没有告诉过你当年我跟霍凡为什么会结束,可我总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我既然答应了钟佑和,那就表示他是在我心里的。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霍凡,明里暗里的希望我们复合,赵晴,我忽然看不懂你了,你伤了我的心知道么?”
顾小夏的话如同锤子一般敲在赵晴的心头,钝钝的,缓不过气来。
几次三番张了张嘴,最终,赵晴带着哭腔说道,“小夏,对不起,你别这样好不好?”
头一回,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错了。一直以来,她听从霍凡的一面之词,单方面的认为小夏心里是有霍凡的,可肯定是生了什么误会才会这样的。
可是现在呢,顾小夏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的心里有的是钟佑和。她说,自己伤了她的心。
赵晴拉着顾小夏的手,死死的。
顾小夏想,不是应该疼么,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呢?
吸了吸鼻子,顾小夏微微抬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之前一样,“赵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
“小夏,我……”赵晴急于想表达自己,不料被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之后,眼角滑落了几点泪,可也就是这个插曲,让她突然停顿了下来,要不要告诉小夏霍凡的事?可是,如果告诉了小夏,势必会翻出自己和霍凡这些年的联系……
赵晴偷偷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顾小夏,咽了咽口水,她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如果知道自己背地里一直告诉霍凡有关她的事,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这样想想,赵晴垂下眼皮,低声撒谎道,“小夏,我……我只是一直觉得你们很合适,不想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是么?”
胸口上下起伏着,顾小夏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带着怒意。
赵晴不说话,只是拉着顾小夏的手,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
以往,只要赵晴一这样,顾小夏总不会跟她计较太多,可这次,偏偏不行。
顾小夏烦躁的四处乱瞄,突然间注意力集中在了早上钟佑和带过来的报纸上。
报纸被打开着,刚巧被翻到了财经版块,那上面,有一副大大的插图,顾小夏忽视不了,觉得愈的烦躁。
那是一张霍凡在媒体前彬彬有礼的照片,自信,骄傲,而标题,则是大大的几个字,“夏凡集团总裁独回母校,疑为借景念人。”
夏凡……夏凡……
忽然间,顾小夏像是联想到什么似的,心突突直跳,她没有去看赵晴,只是盯着那张照片,“赵晴,你在什么公司上班?”
之前赵晴有提过回来后会去一朋友那里报道上班,看到夏凡集团,顾小夏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剪彩仪式上她一闪而过的背影。
当时,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如今想想,顾小夏总觉得哪不对劲。
“啊……我……”赵晴没想到顾小夏会突然问这个,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然而想到霍凡教她的那句话,她又开始镇定下来,“我在夏凡集团上班啊,一个朋友介绍过去的。”
“那你知道夏凡的总裁是谁么?”紧接着,顾小夏又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但随即她就笑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赵晴愈不知道顾小夏是什么意思了,思考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做出回答,“知道,霍凡嘛,那天公司还举行剪彩仪式了,我被调过去帮忙的……”
沉默,充斥着整个屋子。
赵晴心有余悸,不敢多说。而顾小夏,内心杂乱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最终,从顾小夏的嘴里慢慢吐出一句话,“赵晴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很难过。”
“小夏……”赵晴失声叫了起来,但看顾小夏一脸疲惫又无比坚持的样子,倒底没再说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决定先走。
就在她快要开门的时候,顾小夏再次开了口,“赵晴,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的,我一向最讨厌别人骗我。”
“恩。”赵晴胡乱的点头,心乱如麻。
“喂,你有空么?我想跟你谈谈,就现在,马上……好,我去那找你……”
挂了电话,赵晴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顾小夏所在的楼层,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S市天马会所,二楼包厢。
赵晴进来已经快有一刻钟了,她的对面坐着霍凡。
强大的气场,让到嘴边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咽了下去。她总觉得,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很不舒服。
偷偷看了一眼兀自品茶的霍凡,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赵晴又紧张了起来,可是想到今天顾小夏的那番话,她不自觉的挺了挺背,酝酿了一番后,终于开口,“霍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赵晴递出早在手中捏了不知多少回的辞职信,眼神格外坚定。
哪知,霍凡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眉毛一挑,“辞职信?怎么,工作的不开心?”
“不,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赵晴不知哪来的勇气,继续官方道,“霍总,在夏凡的这两个月,我学到了很多,但压力也很大,我胜任不了。”
赵晴把辞职信放在桌上,忍住心脏即将跳出喉咙口的紧张,说,“还有,霍总,我希望以后您不要再来问我有关小夏的事了,我不想让她失望难过……”
“哦?是么?”抿了一口大红袍,霍凡忽然笑了,笑的邪魅,“赵晴,怎么今天一口一个霍总,我们之间哪用的着这么客套生疏。”
可是,下一秒,霍凡忽然转变了语气,咄咄逼人,“最开始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她难过伤心?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了?你这算什么朋友?”
“霍凡,你……”赵晴比较内向,口才也不及霍凡好,听到这话后,有些急了。
然而霍凡没有再给赵晴反驳的时间,从一旁拿出了一份文件,扔在了桌上,“你看了这些再说吧。”
不知怎么的,赵晴突然觉得眼皮直跳,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一样。
果然,在看到那份文件后,赵晴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害怕中带着愤怒,“霍凡,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一声嗤笑,霍凡也站了起来,只不过是向门外走去,自信的声音传到了赵晴的耳中,让她颓然坐下。
“你好好想想吧,决定权在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