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只避孕套啊。”我说,“我们区委对面不是有个书店吗,我去买书,门口有一个广告的小姑娘,给我了一个广告宣传单,这单子上粘了这只避孕套,我随手就塞口袋里了,就这个事,看把你紧张的。”
“大街上还有避孕套的?这真会编啊。”钟月荷说。
“这还是真不是我瞎编的,你要是不信,你明天去一趟那家书店,那宣传单好像是宣传艾滋病什么的吧。”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要留下那只避孕套?给我用的?”
“当然不是给你用的,你不是上环了吗?我就是觉得扔了太可惜了,也没多想。”我说。
“没多想?恐怕是给你外面的女人用的吧。”
“月荷,你可别瞎猜,谁有我老婆漂亮?睡觉吧。”
“家花可没有野花香啊。”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轨?”我说。
“你要是真出轨,你就给我说一声,我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给你闹,我呢,就去找个男人,把男人领回家,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说什么呢,这家就成妓院了。”
“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啊,这男人要是变坏。”钟月荷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疑心我了?我就是小科员,谁会看上我?”我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别闹了,你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
钟月荷头靠着我的肩膀,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眼,盯着我的脸,“哎,你身上什么味?”
“什么味?”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钟月荷说,“好啊,果然你外面有女人。”
“怎么会呢?”我闻了闻肩膀,“晚上我们同学聚会,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和老朱在一起的。”我掏出手机递给钟月荷,“你要是不信,你这就给老朱打电话,对了,崔明亮也在,你也可以给他打,哎,我想起来了,我和一个女同学跳舞了,这个女同学曾经暗恋过我。”
钟月荷拿着我的手机看了看,“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如果有一天,你要外面真有女人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不可能,没有那一天,你放心。”
“我去睡觉了,今天你就睡客厅吧。”钟月荷说。
“不会吧,我已经交代清楚了,怎么还让我睡客厅?”
“我身上来了。”钟月荷说。
钟月荷进了卧室,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钟月荷变了,变得陌生了。似乎她盼着我早日出轨。
我歪倒在沙上,感觉心里空空的,灵魂在天花板上飘着。
早上醒来,卧室空空荡荡。
餐桌上有两个鸡蛋和一根火腿肠。火腿肠是架在鸡蛋上的。钟月荷摆这个造型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餐桌,出了门。
路上堵车,有辆车撞倒了路边的护栏,交警在处理现场事故。
我听到一个交警说司机都快醉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崔明亮是自己开车走的,他喝了不少的酒,不会被查到了吧?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要是被查,他这官就被撸下来了。进了办公室,甘小静和老邱已经到了。
老邱拖着地。
甘小静看着文件。
我头靠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这两天休息不好,身心很疲惫。
电话响了。甘小静接了电话。
“小夏,找你的电话。”甘小静说。
我接过电话,是刘副书记打来的。他让我十分钟后,去葛书记办公室,说话的声音很冷淡。
我心里一凉,不会是我犯什么错误了吧?葛书记是区委书记,区里一把手,他找我干嘛?不会是崔明亮昨天夜里开车被抓到了?出事故了?找我询问这事?
办公室的一个女孩,把报纸放在老邱桌上。
我突然想起,今天党报应该有我那篇文章。
老邱拿起报纸正在看,我过去,一把抓到手里。
“你这是干嘛?哎,你不是不喜欢看报纸吗?”老邱说。
我翻了几下报纸,当看到副刊一个整版,上面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时,我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管蜂蜜,浑身上下都是甜的。
我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我接了电话,“你找谁?”
“是小夏同志吗?我是老张啊,桥头镇的老张。”
桥头镇的老张?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桥头镇?哪个桥头镇?”我努力思索着。
“哎呦,你忘了,我是桥头镇党政办的老张,一个月前,我还去你办公室拿过材料呢。”
我突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还问我要了名片。
“你说,你有事吗?”我问。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文章了,一个整版啊,写的太好了,你太厉害了。”老张说道。
“谢谢了。”
“小夏,你的电话。”甘小静扯了一下电话线递给我。
我挂了手机,接了电话。
“我是夏志杰,您说。”
“恭喜你啊,小夏,我看到你的文章了,写得不错。”
“您是哪一位?”我问。
“我是南山区文明办的李红军啊,我看到你的大作了,一个整版啊,你真牛。”
我寒暄两句,很快挂了电话。
不料手机又响起来了,也是恭喜我上了报纸,而这个打电话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邱坐着椅子滑过来,“夏志杰同志,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我笑了笑,我要是中彩票,我还会来上班?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我是说,从你们的世界消失,从区委永远消失。”
“小夏。”甘小静挂掉电话,“葛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
“夏同志,什么好事啊?你给我说说,是不是你和老婆离婚了?”老邱说。
“老邱,你胡说什么呀,人家小夏的夫人,可漂亮了。”甘小静说。
甘小静这么说,我愣了,她怎么知道我老婆漂亮?她认识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