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可娇在厨房里切莲藕,一边切还一边看着菜刀,似乎嫌菜刀不够快。
切好莲藕后,她拿着菜刀进了卧室。
又在梦游?她怎么还拿刀进屋里,难道一会出来要砍我?
我这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醒来后,看到林可娇不在卧室里,看了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打车去了办事处。
进了办公室,刘水坐在沙上,沈阳阳站在他面前。
“给我站好了。”刘水冲沈阳阳说道,“你有没有腰?看你那胖样?还天天想着美女?谁要你啊,我让你们个老鼠药,你们给我哪去了,还舍不得,你留着老鼠药泡方便面吃?”
“刘科,那个老鼠药没人要,你总不能让我再扔垃圾桶里吧?”沈阳阳说。
“你,你,过来。”刘水冲我说道。
我走过去,“刘科,有什么指示?”
“我让你写的狗呢?”刘水问。
“什么狗?”我问。
“疯狗。”
“疯狗?写疯狗干嘛?”
“你都忘了?啊?”刘水说。
“是不是狗把人咬了?”我说。
“是人把狗咬了。”沈阳阳说。
“狂犬疫苗,给狗打狂犬疫苗的新闻稿,写了没?”刘水说,“夏志杰,你到底写没有写?”
“我,我是想写的,但没时间,这不一直和喜洋洋在街上吗?”我说。
“跟喜洋洋在街上?你有没有看到灰太狼?”刘水说。
我笑了笑,“行,那我今天就写,现在就写。”
“晚了,看你这工作态度?别以为你是纪委下来的。”刘水说,“干不好,不服从管理,我立刻可以让你下岗。”
“让谁下岗啊?”我背后有人说话。
我回头看到是郭书记站在门口。
“郭书记来了,您请坐。”刘水站了起来。
郭书记进来,坐在沙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他抽出一颗点上,抽了两口,看着我,又看了看刘水和沈阳阳。
我感觉这屋里的空气含氧量特别少,我扯了一下衣领。
郭书记从烟盒里掏出一颗烟,递给我,又把火机递给我。他并没有把烟给刘水和沈阳阳。
“刘科,最近工作你们干得有声有色啊。”郭书记说。
“都是领导指导有方。”刘水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沈阳阳说。
“嗯,刘科,我的夏主任来你这科里,这两天干得怎么样?”郭书记问。
“那个,挺,挺好的。”刘水说。
“挺好的?不对吧。”郭书记说,“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让他写什么狂犬病?他没写,你脾气还挺大的。”
“他把我交代的事给忘了。”刘水说。
“刘科,狂犬疫苗的事,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我是让你去找记者写。”郭书记说,“夏主任是从纪委来的,他是来指导你们城管工作的,他怎么能写狂犬疫苗,还人咬狗,他不像话了,你知道夏主任一年抓多少贪官吗?你知道他都查什么案子吗?你知道马良,马书记那案子是谁办的吗?马良那么牛逼,还不得跪,你还让夏主任给你写什么狗咬人的新闻?”
“是,是,是有点不妥。”刘水说。
我抽着烟,感觉这屋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一缕风吹过来,吹得窗台上的兰花摇曳生姿。
“记住了,夏主任是来指导你们科工作的,有事你多和夏主任商量。”郭书记站起来,看了看手表,“我去开会,一个小时后,刘水,你带夏主任来我办公室。”
郭书记走时还拍了拍我肩膀,把那盒中华烟递给我。
沈阳阳把门关上。
我抽出一颗烟递给刘水。
刘水看了看烟,把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烟是假烟吧?”
“这烟不假,是真烟。”我把烟扔给沈阳阳。
沈阳阳闻了闻,“这是真烟,刘科啊,你把假烟都当真烟抽了。”
“今天这天气不错啊。”刘水说。
“是不错,晴空万里,这兰花真漂亮。”我说。“刘科,我这就去写狂犬疫苗。”
“别,这稿子我写。”刘科说。
“行,那等会我就去和沈阳阳老鼠药,今天就完。”我说。
“老鼠药你就不用了。”刘水说,“喜洋洋,后山村不是有个垃圾场吗?”
“你让我把老鼠药扔垃圾场里去?”沈阳阳说。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听说那垃圾场老鼠不少。”刘水说。
“是不少,老鼠都三妻四妾了。”沈阳阳说。
“公老鼠少?”刘水问。
“不是,是大老鼠三妻四妾。”沈阳阳说。“还有,我听说有烧烤摊老板,没事就去后山垃圾场转悠,你懂的。”
“所以啊,要坚决取缔烧烤摊,我们要为人民的食品安全负责。”刘水说。“我们肩上的任务很重啊。”
“烧烤摊那些人不好对付啊,都是刁民,说砍人就砍人。”沈阳阳说。
我坐在沙上,一边听着他们闲聊,一边想着林可娇,我现在在林可娇眼里可是一个大流氓,不但包养简小莲,还包养了我以前的领导,有夫之妇的甘小静。想着想着,我在沙上迷糊睡着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流水!流水!”
睁开眼,看到刘水站在我面前。
“夏主任,我们该去郭书记办公室了。”刘水说。
“好,是你爹来了。”我说。
“不管他,我带你去郭书记办公室。”刘水说。
我跟着刘水去了郭书记办公室。
郭书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上喝茶,看到我们进来,他慌忙起身。
“刘水,你先回去吧。”郭书记说。
刘水默默转身,把门轻轻带好,似乎那门是玻璃门,很容易就碎掉。
“郭书记,你找我有事?”我问。
“没事,来,沙这边坐。”郭书记说。“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说。
“你要是不喜欢这城管工作,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宣教科。”郭书记说。
“不用了,干这城管有点意思。”我说。
“行,不过你在我们这办事处,也干不了几天了。”
“干不了几天?这什么意思?”我问。
“你这干纪委的,和一般人说话就不一样。”郭书记说,“你可是大神,我们这办事处庙太小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办事处前,焦书记说有重要工作让我干,看来焦书记要把我调走?但他为什么又安排我来这办事处呢?让我干城管,也是焦书记的意思?”
“郭书记,我来干城管,是你的意思吗?”
“嗯,不是我的意思,但办事处还有其他领导,他们说城管卫生科缺人,我就想让你到基层锻炼几天,然后再把你调上来。”郭书记说。
“是这样,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