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然和乔云惜守在窗子两边,她们望着贴榜的地方,听见下面有人大喊一声:“放榜了。”
她们姐妹一下子站了起来,乔奶娘婆媳和戴氏紧跟着走了过来,孩子们也挨了过来,一时之间,天地仿佛都跟着安静了。
带刀侍卫护卫着官吏们出来贴榜,乔云然和乔云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望着,她们距离贴榜处太远了,只能够看到官吏们往最后面走来,然后红色的榜单贴了上去。
楼下大厅里面,考生们听到“放榜了”的喊声,几乎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再缓缓的坐了下去,他们来的时候,也尝试着挤到贴榜处,只是人太多又太挤,他们被亲近的人劝了回来。
乔正父子和乔柏轩直接跟乔兆拾表示,有他们三人挤进去看榜,他们绝对会不看漏榜单上面的名字,而且他们说完话便往里面挤了进去。
乔兆拾和同窗们只能够往茶楼来,这一会,茶楼的掌柜高声跟考生们说:“各位老爷们,你们都准备好赏银,等一会有瞧榜的人进来报喜,中了的人,多少要给报喜的人打点赏啊。”
考生们笑着响应了掌柜的话,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太过小气,乔兆拾摸一摸口袋里面准备的碎银,如果上了榜,大家都是乐意做一个打赏的人。
茶楼掌柜的抬出了一大筐的铜钱,他笑着跟考生们说:“只要我茶楼里面有老爷榜上有名,我也会跟着打赏的,我希望大家好运气,我准备了三大筐的喜钱。”
茶楼里面的气氛跟着松快了一些,很快有小子跑到门口问:“第300名,江南人士,里面有江南来的老爷吗?”
掌柜的跟着小子的话问了问坐着的考生,大家纷纷摇头说:“东北,西北的。”
小子连忙往下一间茶楼跑去,他边跑还边跟后面的小子们说:“东北和西北的老爷在这间茶楼里听消息。”
那话还不曾说完,他已经往前面一间茶楼冲了进去,很快那间茶楼里传来欢喜的叫声,乔兆拾一行人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等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不想着等来是自己的好消息,只想这间茶楼有人上榜,便是大好的消息。
很快有小子跑进来问:“东北的贺老爷,你中了,290.”
东北那一边立时站了两位考生,一位中年人,一位年青人,小子跑了进来问了名字后,他冲着中年人道喜说:“贺老爷,恭喜。”
中年人赶紧给了打赏的银子,那位年青人拱手祝贺了中年人,茶楼的气氛活跃了一些,乔兆后一行人面上的神情显得更加的紧张,后面陆续有小子跑进来报喜。
西北这边有三人上榜,其实就包括了乔兆拾住在客栈的同窗,大家很自然的起身恭喜起来,只是过后又安静了片刻,直到乔正父子和乔柏轩冲进了茶楼。
他们三人头发散乱着,外衣几乎是披挂在身上,但是他们面上的笑容灿烂,他们三人进来瞧见到乔兆拾一行人的时候,便欢喜的叫道:“中了,我们都看到了。”
乔正冲进来抱住站起来的乔兆拾,笑着说:“拾弟,第35名,我看了三遍。”
乔兆拾回报了他一下,乔正很快放开乔兆拾,说:“拾弟,我去跟我娘亲报好消息去。”
乔兆拾瞧见到转身的乔正红了的眼圈,乔山和乔柏轩已经在跟乔兆拾报他们记得的上榜西北考生的名字。
报喜的小子来了一趟又一趟,掌柜的一筐的铜钱很快的打赏了出去,在考生们出去亲自看榜单的时候,他满脸欢喜招呼店小二抬了一筐铜钱放到店门口。
掌柜的亲自给路边的行人送喜钱,笑着说:“我这茶楼里面今天坐了十九位进士老爷,我今儿高兴,大家跟着沾一沾喜气,以后家里面有读书的孩子,多来我茶楼里坐一坐沾一沾喜气。”
路人们接了喜钱,都会抬头瞧一瞧茶楼的名牌,大家跟着向掌柜的贺喜,掌柜的连连点头说:“家里有读书人,只要到我的茶楼里坐一坐,他们很有机会成为进士老爷。”
掌柜的很是高兴,他在心里面默默的估算一下,这一次会试上榜的总人数300,他这间茶楼里面有十九位,这个比例也比较高了。
乔兆拾一行人此时已经挤到榜单前面,他们特意从最后一榜往前看,他们看得特别仔细,就担心有漏掉一个两个的名字,这个时候能够在榜上寻到。
一榜又一榜的看过去,乔兆拾看到自个的名次,他再往前面看了过去,西北这边最高的名次在第15名,乔兆拾略有些奇怪的皱了眉头。
他还记得乡试中排在他前面的人,这一次也全来了,他们的实力不会比他差,总不可能只有两位排在他的前面。
乔兆拾也来不及沉思,他给同窗扯着直接出了贴榜处,在人少的地方,他低声跟同窗们说了说消息,大家都有些惊讶起来,他们还真没有注意这么多。
毕竟这一次西北有四十六人上榜,这个比例不算低,而且平河城就有六人上榜,其中就有一直和乔兆拾同住的三位同窗。
别的人都表明,他们还想等一等机会,300名后面100名,这一次官府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以留在京城这边学府免试入学,也可以回到各自地方的府学免试入学。
落榜的人,都想等这样的一个机会,如果有希望,只要进了前这个名单,他们都希望留在京城读书,就是家里面条件不许可,他们也能够回各地的府学去读书。
茶楼包厢里面,乔奶娘自乔正报了好消息后,她是哭了一阵,又笑了一阵,她和包厢里面的人,说着避难路上的不容易,说到好几次差一点就没有命的事情。
乔正是跟着乔奶娘的讲述点头又摇头,他们母子都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乔奶娘笑着跟戴氏说:“少奶奶,少爷是进士了,我觉得我值了。”
戴氏这一刻最明白乔奶娘的心思,连连点头说:“奶娘,我知道,我也觉得值了,再苦再累,仿佛都是在等这个好日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