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那种唯美的画面显然在现实中极不适合。
只不过几分钟,顾夕颜就感觉到身子被齐懋生压得麻木起来。
她轻轻地动了动手脚,齐懋生立刻被惊醒了。他睁着明亮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长的时间?”说完,没等顾夕颜回答抬头望了望窗外。
碧鸀色沉烟纱窗帘透着一点点亮光。
顾夕颜轻声道:“只睡了一小会,不到十分钟。”
恐怕是太疲惫的原因,几分钟的时候,却好象沉沉睡了一大觉似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齐懋生翻身起床,喊了一声“四平”。
外面立刻有人应声,然后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顾夕颜趴在被褥里支肘着望着齐懋生。
完全清醒了的齐懋生面容端肃,神色凛然,举手投足间散着摄人的威严。
典型的表里不一!
顾夕颜心里腹诽着。
耳边传来“吱呀”的门轴转动声,霍霍的鞋擦地面声。
有人走了进来。
她这才意识到齐懋生喊四平的用意。
“别,别让他进来!”顾夕颜拉着齐懋生的衣袖急急地道,脸色羞的绯红。
齐懋生暗恼自己的粗心,忙道:“四平,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已走到了门帘外的四平立刻止住了脚步,应了一声“是”,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齐懋生衣衫凌乱地望着顾夕颜。
顾夕颜也望着齐懋生。
薄薄的衣衫勾勒出完全地比例。修身宽肩细腰窄臀,而且……好象还有六块腹肌似的。
顾夕颜歪着头,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象个无辜地小狗似的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暗叹了一口气。
算了。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也没有人跟她说。
念头一转,又想起刚才的亲密来。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能那样的率真吧。
世间万物有利就有弊,只看是利大些还是弊大些而已。\\
想到那绞着自己指头的紧致,齐懋生小腹又升起一团火来。
还是利大些吧……
他有燥热地想着,认命开始自己穿衣服。
齐懋生的举止间很从容却又很利索,好象不会浪费一分力气似的,带着一种韵律感,就象世间最优美的舞蹈。是力与美的结合。
顾夕颜脸上露出痴迷来。
齐懋生穿好衣服,一回头就看见了顾夕颜有些迷离的目光。
他男性地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嘴角就轻轻地抿了起来,带着一丝暖意,使得硬朗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
齐懋生走到炕边给她掖了被角:“折腾一晚上了,你快睡一觉。”
什么叫折腾了一晚上?
顾夕颜的脸立刻绯红。
齐懋生看见她苍白的脸上升起两朵红嫣,有种病态的艳丽。心里一动,不由俯下身去亲她,但转念间想到这一亲下去后果……他微侧了头,亲在了嘴角上:“快闭上眼睛睡觉。”
“你,走了吗?”顾夕颜窝在被褥里低低的问。语气中有透着浓浓地依依不舍。
齐懋生心情愉快:“嗯。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原来准备今天中午安排顾夕颜启程去雍州的,昨天夕颜几乎是一夜没有睡,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而且还有夕颜的身份问题。他略一犹豫,道:“夕颜,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我让人送你去雍州。”
丑媳妇要去见公婆吗?
顾夕颜突然心虚起来。
齐懋生看见她犹豫的神色,又想到她曾成功地逃跑了两次,心里不由一突。他坐到炕边拉起顾夕颜的手。正色地道:“夕颜,你会和我回雍州去吧!”
顾夕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三心二意出尔反尔地事来……虽然是女人,但也要讲诚信。
“齐懋生,我只问你一次,也只问你一遍。”顾夕颜坐起身来,正色地望着齐懋生,“我去雍州,会伤害别人吗?”
齐懋生忙拉了被子把她裹住,轻轻地吻了她的嘴角一下,很肯定地回答:“不会。”
顾夕颜紧紧抱住齐懋生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地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样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我不会要的!”
齐懋生下颌低着顾夕颜的头顶,紧紧地回拥她:“你,觉得幸福吗?”
顾夕颜点了点头:“嗯。现在我觉得幸福。”
齐懋生咧嘴无声地笑。
傻夕颜,你地到来当然会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幸福。可这有什么办法,我哪有那么多心思顾着别人,我得顾着我自己,还有你……
两人静静地拥住了一会儿,顾夕颜放开了手,笑道:“柳姑娘怎么办?”
齐懋生装聋作哑:“什么怎么办?她去雍州看魏夫人,住几天就回成州去了。大家是亲戚,你应付应付她就完了。”
顾夕颜狡黠地笑:“大冬天地,她穿的那么少,不是给你看地?”
齐懋生皱了眉,满脸的冷凛,好象很生气的样子,声线骤然提高:“夕颜,你推开窗看着我走出去,然后立刻喊了柳姑娘来问。”
“好主意!”顾夕颜俏笑着,起身真的要下炕去开窗户。
齐懋生拦着顾夕颜:“现在是什么天气,怎么这么淘。穿了衣服再去开窗。”
顾夕颜舀起一直丢在炕上的厚布棉衣棉裤开始往身上套。
齐懋生笑着摇了摇头。帮着顾夕颜穿衣服。
耳厮鬓磨间,少不得又是一翻动手动脚,等顾夕颜穿好衣服,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齐懋生嘱咐她:“在屋里好好休息。别乱跑,我白天不方便来看你,晚上再来。”
恋爱中地男女都一样,总是希望呆在一起。
顾夕颜点了点头,知道齐懋生是为自己好。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被人看见早上齐懋生从她屋里出来,就算是以后他们结了婚,自己都难逃一个“”的名声。
“让段缨络陪着你,她身手好。也可掩饰你的身份……”
顾夕颜突然想起一桩事来:“懋生,我还约了乳娘和墨菊在棱岛见面地……”
齐懋生点了点头:“这件事先搁一搁,战事结束了再说。这时淞江盘查森严,冒冒然而去,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顾夕颜也这样觉得。平河郡有战事,大家都往淞江以南跑避战火。哪里还有人象他们一样往平江郡跑的。这番逆势而上的举动如果引起朝庭的怀疑,反而让端娘和墨菊处在危境里,违反了自己的初衷,还不如等太平了些再说。如果自己进了燕国公府,这样事还是需要齐懋生帮忙。提前跟他提一声,也好有个妥善的安排。
她要送了齐懋生出门,齐懋生把她按在了被褥里:“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贴身的嬷嬷啊、婢女之类的我都会安排好的。”说话间还是忍不住摸闻摸她的脸。“外面冷,身子又弱,小心着了凉,也让别人看见。”
顾夕颜低低地嘱咐了一声“你也抽个空休息休息”,然后含笑看着齐懋生披了大麾走了出去。
齐懋生走出屋子,东北特有地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吸在肺腑间有种特别的干净、清澈、明朗。让他心情大好。
四平垂手静息屏气地走了过来。
“回啸傲轩去。”齐懋生回头留恋地望了望倚在窗边凝视着他的顾夕颜,抖了抖大麾。龙行虎步地出了院子。
四平不敢回看,地跟了上去,偷窥着齐懋生的面色。
国公爷好象比平常更冷竣些,刚才的温情好象都留在了那间屋子里。这让已经伏伺他已经有十一年的四平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怎样了?”齐懋生冷冷地问。
四平小心翼翼地回答:“爷放心,我趁着顾姑娘穿衣地时候去的柳姑娘那里。该嘱咐柳姑娘的话我已经嘱咐过了,她不会在顾姑娘面前乱说话的。”
齐懋生大步朝前走去:“哦,你到说说看,什么话是该嘱咐的,什么话又是不该嘱咐地呢?”
四平知道齐懋生是在秋后算帐,对他昨天在他面前跟柳家说了几句好话心生不满。
贴身的小厮和内院的夫人们来往,是齐懋生最忌讳的事之
这事也地确是他做得不妥。
平时人家柳少爷看见他一口一个“四平哥”,还不是想让他关键的时候能在爷面前给他们柳家说一句话。可没想到……他一路小跑着,努力跑上齐懋生的脚步,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刚进啸傲轩的院子,就遇到齐潇正睡眼朦胧地从敞厦的穿堂中走进来。
齐懋生给了四平一个眼色,示意他闭上嘴。
四平立刻机敏地点了点头,忙上前几步迎了齐潇:“三爷,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爷刚想去找您……”
齐潇喝到了今天早上四点才睡,刚躺下,被褥还没有热,就被贴身的小厮三安叫了起来:“三爷,国公爷昨天说让您今天一早就去啸傲轩见他地,你看这事……”
他是知道齐灏地脾气的,除非出了什么人力不可逆转地因素,否则,你最好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记到心里。昨天虽然是齐灏提出来让自己陪客而引起的宿醉,可这在齐灏眼中,根本就够不上“人力不可逆转的因素”,所以他还是骂骂咧咧了一番然后很艰辛的爬了起来。
看样子,自己来得正好。
这家伙这么早披了大麾不知道准备去哪里?
好象精神状态很不错,难道是梁庭都督府都边有什么好消息了不成?
齐懋生背脊微冷。
还好来的及时,不然让齐潇给逮个正着……他可是出了名的滑头。
两人一同在军营里长大,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在一条河里洗过澡,在一个校场上打过架,如果不是齐灏的性格太拘谨,还差点一起睡了同一个女人。所以两人虽然是同母异父,中间又隔着这一大份家业,争来斗去的,最后倒是比一些亲兄弟还还亲厚很多。他们之间,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齐潇生用手掩着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一大早的,你不在屋里装死,又准备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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