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简陋的传送法阵,一次只能传送一人,一次传送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恢复才能进行下一次传送,有效的传送次数只有5次,5次后,灵石的能量即使还没耗尽,构筑法阵的材料已经因为过载已经成为废品,这耗资巨大的传送法阵就不能用了。
行程早就商量好了,芈璇先走,在那幽冥鬼沼找个安全又偏僻的落脚处,苏成(化身)做好必要的伪装之后在过来,再选一个稳定的据点,或者抢,或者买,总之,一切妥当之后,本体才会出行。
本体的目标太大,异类的气息太明显,要是有个闪失一切可都完了,不做好万全的准备,苏成是不会以本体的形象露面的。
好歹送走了芈璇,回到山门,贺兰就找上门来。
“掌门师叔”她竟是大礼参拜:“近日弟子已经感到大限将至!”
苏成闻言,暗道一声:难怪。
算了算时间,也该到了。
“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贺兰那经过伪装的毛已经有些花白,身躯已经有掩饰不住的苍老,特别是一双眼睛,生命力枯竭的之下,神光已经不在。
这些就是再伪装和修饰,明眼人一眼还是能够看破的,吴悠就有几次在私底下对苏成说起过,贺师姐瞧着有些不妥,像是有些油尽灯枯之态。
除了芈璇,就数她身上的隐患最重,一旦有人注意到她,对她进行搜魂,苏成的一切秘密就将暴露。
但已经许诺了,这些年她也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功劳和苦劳都有,苏成还能反悔不成?
这种事,苏成自负,还是不屑做的(这时他压根就没想起芈广盛)。
贺兰泣道:“师叔大恩,弟子……”
“你我缘分未尽,说不定还有几百年的尘缘,见外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新进的九名弟子,你看上了谁?”
“是赫敏。”
苏成回忆起赫敏是谁,心道,这贺兰果然持重,知道分寸,没让自己为难。
赫敏出自玄真那批反叛者的家族,本身就有一定的隐患,而且,本身的资质也不是最好的,三灵根,主修石中水。
这样的资质在新进的那批弟子中间虽然出挑,却不是最好的,贺兰能忍住诱惑,选她下手,可见在巨大的诱惑和前途面前,还是保持了理智和正确的判断。
要是她选的是自家灵民所出的修士,甚至门中弟子的亲族,苏成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好脸了。
夺舍!
太过阴损,为了安全,还不能在外面找,夺舍后,到底有没有后患还不能确定,说不定就有什么因果纠缠,以后指不定哪天就要触雷。
苏成当然是百无禁忌,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贺兰就不一样了。
不过稍微沉吟,就答应了她。
贺兰当然是喜不自禁,种种激动和失态就不用提了,苏成看她的样子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奔走,就吩咐她,赶紧交接了手中的事务,选个时间马上“闭关”。
这一闭关,贺兰可就“死”了。
三天后,整个碧波门上下都赶来为贺兰送行。
都知道此次闭关不详,后事都交代清楚了,几个小的哭的像个泪人,九名新进的弟子也被气氛感染,陪着一块流眼泪。
莫言还拉着贺兰在一旁叮嘱,苏成就看到了前几日谈起的赫敏。
怯生生的一个小姑娘,有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也许因为“出生”不好,接到为贺兰单独“服务”的机会就很珍惜,见掌门仙师望着自己,马上回了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然后乖巧的垂下眼帘。
这不瞧也就罢了,这一瞧苏成就感到很不忍心。
稚子何辜,懵懵懂懂,还有一片赤子之心。
“别磨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做一副晦气的样子干什么?”苏成有些焦躁的说道。
众人这才收起哀容,纷纷强作欢颜,说了些吉利喜庆的话。
“小敏你照顾好师姐,等她出来,我还要她亲手给我们烙梅花饼呢!”
小吃货林锦云跟赫敏咬着耳朵。
“师兄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师姐,我誓!”
“嗯,敏儿最乖,等这次出来,师兄带你去捉鬼母,挣灵石。”
……
难怪都说夺舍不详。
苏成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心知不妥,可已经无法可想。
亲自送了贺兰与赫敏走进静室所在的院落,放下禁制,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苏成一人回到住处入定,良久,心中的那股焦躁却始终不肯散去,不断的回忆起赫敏那双小鹿般无辜与可怜的眼睛,始终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收了同参的铃铛,闲步走到室外。
远远的瞧见莫言正在训几个新入门的小辈,就将他叫来,问贺兰交接过有什么比较紧急的庶务。
“别的也就罢了,有一件大事,弟子实在头疼。”
“什么事?”
“前些时日,贺师姐已经在花间坊谈妥一间铺面,这些天就要签契约,这种事,弟子一项不怎么擅长……”
“噢?”苏成心中忽然一动,没有来由的就有了一种感觉。
这种现象是不能等闲视之的,前有夺舍,后有焦躁,这时又来了动因。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与仔细说说。”
莫言有些意外,苏成一项不理会这些庶务的,今日竟然有了兴致,也乐的将这棘手的难事交给他来处理。
权当一次历练,省的他太过目下无尘,一点不经人间烟火怎么行?
当下就将前因后果仔细对苏成讲了。
第二日,苏成换了一副装束,收敛气机,扮作一个外道散修的模样离开灵山,向那花间坊的方向飞去。
行了半日,在距离坊市不远处降落下来,收起法剑,往身上拍了张神行符,又故意将自己的衣着弄的有些凌乱,这才走出林间,像个风尘仆仆的散修一样,向坊市奔去。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去一个修真坊市,也是第一次体验真正的修士世界,沿途只见散修来来往往,地上走的,天上飞的,道士、儒者、和尚,最多的还是同苏成一样装扮的外道修士。
各种代表的飞行法器五花八门,高声交谈者有之,埋头赶路者也有之,不是熟人和同伴,陌生修士之间一般隔着安全的距离,彼此既戒备又习以为常,瞧着很是新奇。
这么用神行符赶了半日的路程,就远远的瞧见花间坊所在的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