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嵩,景天,木芙蓉?
叶蓁垂头想了一下,这些都是比较常用的药,白嵩可以清热利湿,凉血止血,不同的做法还有不同的功效。景天可以治大热火疮,身热烦,小儿丹毒及热,景天的花还能治女子的妇人病,轻身明目。木芙蓉同样是清肺凉血,散热解毒,能治一切大小痈疽肿毒恶疮。
这三种药材在初学医书的最前面就出现了,看来秦夫子不是在刁难她们,而是想知道她们究竟有没有认真看过书。
叶蓁听着周围的唉声叹气,看来昨天没看书的人还是不少的。
她将桌面上的白纸展开,将这三种草药的样子画了下来,并且写上释名和作用,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除了一些入门医学知识是从陆夭夭那里得来的,叶蓁后来所学所知道的,都是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下来的,虽然她没有悬壶济世的胸怀,但她的确是学医的天才。
不是每个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秦夫子靠着太师椅,将底下的学生都看在眼里,他昨天已经见过甲班的学生,觉得能够培养出女医官的人选并不多,不知道乙班的又如何,虽然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期待,不过,还是能试一试她们的。
如今学院里能够挑进宫里当医女的学生是越来越少了,听说今年齐医正要亲自挑选医女入宫。
齐医正是最高级别的女医官了,专门负责照护太后的身子,为太后和死妃以上的娘娘诊治疾病,可是,宫里除了齐瑾和黄鸾,那些医女都不如何。
秦夫子的目光在学堂里环视了一圈,见许多人都纸面空白,根本答不出来,他略感失望,不经意间,他看到坐在中间有个学生埋头在书写,他微微眯眼,仔细地打量着她。
叶蓁已经将三种草药都画了出来,为了不让人怀疑,她还故意画得有些丑,不过,还是能够让人看出是什么草药。
她没有注意到秦夫子在看她,她脑海里已经将这三种草药的用途越想越多,手中的笔也写得更快了。
好像……她对医术也有些兴趣了,总觉得能够用这些草药将人的病治好,实在是很神奇的事情。
秦夫子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慢慢地在中间的通道走着,有些学生只能写出释名,有些只画出几片叶子,唯有那个埋头棘手的学生,不但画得完完整整,连释名和功效都写出来了。
居然……写得一点都不差!
难道这个学生昨天是下了苦功?不对,即便是下了苦功,也不定能随时默写出三种药草,这才一个晚上,这学生若不是早就精通药草,那就是个天才。
秦夫子有些兴奋,学院已经许久没有出过这样让人激动的学生了。
“夫子,我写好了。”叶蓁将手中的卷子上交,毫无意外是第一个交卷的。
学堂里其他人默默地看了过来,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觉得不服气,一个人怎么能长得好看的同时还聪明呢?这根本是不正常的。
叶蓁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以前她总想觉得做人要谦虚低调,在任何场合都尽量让自己不出风头,如今她却不这样想了,该低头做人的时候低头,该展现自己的时候也要展现,她不要再默默无闻,这样她根本得不到她想要的。
秦夫子拿着叶蓁的卷子看得有些出神,这答得也……太全了!甚至比入门书还要齐全,这哪里是刚入门的卷子啊。
“你以前学过医术吗?”秦夫子看着叶蓁问道。
“家母是大夫,我跟在家母身边,耳濡目染懂一些。”叶蓁如实地回答。
原来是家学渊源!难怪能够答得这样好,不过,虽然如此,这个学生已经是足够优秀了。
其他人也陆续交卷,除了陈锦如同样画出三种草药的样子,写出释名,大部分都只能画出一样的草药,甚至有的都交了一张白纸。
黄芙香恨恨地瞪了叶蓁一眼,难掩眼中的嫉妒。
秦夫子收了试卷之后,没有立刻就检阅,而是开始讲起了药草医理,他负责的就是药草的辨认和讲解,至于其他方面,则有其他老师来教学。
叶蓁很认真地记着,她知道要进宫里当医女不能只凭她手中的灵泉,她还要有真正让人信服的医术才行。
早上的课并不难,秦夫子上完课,拿着一堆卷子满意地走了。
“夭夭,你知道那三样药草什么样子吗?”才刚下课,孙雯立刻就来到叶蓁的面前问道。
叶蓁点了点头,“知道,书中有记载。”
孙雯叫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昨日也看书了,偏偏就是记不住。”
坐在后面的陈锦如笑着说,“想要记住这些草药,最好还是能够到药田看一看,多看几次就记住了。”
“阿如,你也知道啊?”孙雯捂着额头,“就我什么都不懂。”
“就是因为不懂才要来医学馆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懂。”叶蓁安慰她。
黄芙香翻着白眼走了过来,“如今知道点草药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能不能进宫当医女才重要。”
“连草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难道还能当医女了?”孙雯轻嗤反击回去。
黄芙香方才就是交了一份白卷。
“那就等着瞧!”黄芙香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她身后两个跟班立刻就追上去了,“阿香,你别跟那些人见识,他们不知道黄医官是你的姑母,以后自然有她们好受的。”
黄芙香冷哼道,“下午是上礼仪课,那陆夭夭是个从乡下来的土鳖,必然不知道礼数,她不是喜欢出风头吗?那就让她出个够好了!”
“对,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刚从边境来的人什么都会,今天就要让她知道,她与真正世家女的区别。”有人附议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黄芙香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叶蓁出丑的样子,她心里越想越得意,想着只要唐祯知道陆夭夭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必然不会再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