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刚出去,边星就拦住了她,“夜小姐,满爷说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您早点睡,尤其,也没什么事。”
语调自然,表情也自然。
夜千宠看了看他,隐约瞧见了他脖子上的一道抓痕。
但是混他们这一行的,身上有个百八十到抓痕都正常,她并不能联想到什么。
“我妹妹还好?”她站着没动,问。
边星抿了抿唇,点头,“可能有点小擦伤,否则满爷也不会把她接回来,但不是什么大事,夜小姐等明天再关心也不迟,我看冯小姐也很累,已经睡下了。”
夜千宠微微挑眉。
冯璐的身份摆在那儿,满长安既然把她接回来了,那就说明怕她有个闪失,的确没有亏待她的道理。
所以她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而十几分钟后。
满长安就已经被冯璐给叫了过去。
他刚刚跟她说了,想好之后叫他。
所以进了门,满长安看过去,“这么快,你这点劲儿,我倒是喜欢。”
冯璐眼神里有着冷冷的劲儿,略微咬着牙,“这笔账,我是会跟你算的!但我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满长安点了点头。
“也是,你想利用自己的凄惨,获得查理家族更高的肯定,相反,因为你这次的遭遇,想让别人以为这是夜千宠别有用心,但你又不能跟外界说你的遭遇是被人强暴。”
的确是必须有其他事,这种私事,女孩子是没办法当做谈资去获取同情和肯定的。
冯璐拧了眉,盯着他看了一会。
听着他帮她那么准确而清晰的分析,愤愤的冷笑,“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竟然还能这么淡定,果然跟畜生差不多!”
谁也不乐意被人骂,满长安脸色沉了沉。
可他没有发作。
想了想,如果他强暴了她,那的确是应该疼惜一些,一腔歉意才正常,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
只可惜,满长安摆不出那些表情。
哪怕他真的做了某个女人,以他的身份,做了就是做了,做完走人谁也不敢跟他多哔哔半句。
“啊!”
满长安这边正想着呢,那边就听到了冯璐忽然痛得大叫,下一秒又死死的咬住牙齿闷住了。
满长安蓦地转过身去,倒不至于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只是眯起眼盯着她,“你喊什么?”
冯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弯着腰,埋着头。
过了会儿,满长安才反应过来她另一个手是捂着耳朵的。
他这才大步迈过去。
“呜……”冯璐已经痛得出了哭腔,但是也咬着牙,捂着而动的手也慢慢撤了下来。
满长安就看到了她满手满脸的血。
“你干什么了?”他眼神一紧,一把将她的手扯了过来。
冯璐痛苦的脸色都发白了,怔怔的看了满长安一会儿。
满长安已经转身,赶紧叫人把医生叫了过来,因为他没看到冯璐手上有伤,那边的侧脸好像也没有,就不知道那么多血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流出来的。
住院里其实静悄悄的,冯璐刚刚叫声被墙壁阻拦。
医生来的时候,也没多大动静,只是走得很急。
在医生给冯璐处理身上血迹的时候,满长安就只是站在一边。
好长时间,医生才退开床几步远,然后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道:“满爷,这姑娘的左耳,以后恐怕是废了。”
满长安慢慢的拧起眉,“什么意思?”
医生道:“耳朵里头的构造全都被捅烂了。”
我日。
这是满长安看了冯璐之后心里的骂声。
医生走了,他还站在那儿,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坐在床上的冯璐,就那么大个身体,她竟然可以为了把自己弄得凄惨一点,就硬生生把自己的耳朵捅烂,变成聋子?
“你他妈以前就是个疯子吧?”他微微歪着脑袋。
别人都说他是疯子,他倒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为了目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简直不是疯子可以形容的。
狠。
冯璐左耳痛得很厉害,右耳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因为疼痛,大脑也有些懵。
她看了满长安,道:“你侮辱我的事,我会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至于我的耳朵……你可以告诉我爸,我被别人折磨,你把我救出来的。”
他微微挑眉,“还给我一个甜头?”
这算是收买他,让他帮忙作为证明她这一趟确实很惨的伪证人?
为了搞夜千宠,她可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呵。有意思。”满长安微微挑眉,“查理先生岂不是要对我印象极好?保不齐,哪天还就成了女婿?”
万一哪天冯璐真的为了今晚被强的事要他娶她……
他似乎也没有退路。
倒是换个角度说,他去做查理家族的女婿,也是赚的?
所以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他好像确实不亏。
夜,逐渐深下来,成了一片寂静。
清晨,夜千宠醒得早。
她洗漱完已经小小的溜达了一圈,等着冯璐起床,好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闪失。
等她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转头看到满长安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就是冯璐。
夜千宠看了她,发现她左半边脸似乎是肿了,皱了一下眉,“你脸怎么回事?”
首先反应的倒是满长安,因为他作为被冯璐狠狠甩了一巴掌,刚刚洗脸忘了看还有没有印子。
所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于是,夜千宠才注意到满长安被扇过巴掌。
目光微变,看了看满长安,又看向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冯璐,月眸里染了一层晦暗不明的意味。
只听冯璐略困难的张嘴:“没事,撞到了。”
夜千宠低眉抿了一口水的时间,眸子里的意味淡了,但也多问了几句:“撞到脑袋了不是小事,还是叫人来看看。”
然后瞥了一眼满长安,道:“既然是在满先生这儿受伤的,就更该看了,好算账。”
满长安坐在了她的左手侧,正好让她看不到自己左边的巴掌印,听夜千宠说完,才淡淡的弯了一下嘴角。
道:“这可不能跟我算账,反而要给我立功,如果不是我,冯小姐这会儿不光是一只耳朵变聋,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满长安也不算撒谎,她坐在床上闷不吭声的就把自己的耳朵给捅聋了,如果没有一个人在,疼她都能疼死。
聋了?
夜千宠微微意外,再一次把视线落在了冯璐身上。
冯璐低着头,看样子是很难过,双手握在一起,不说话。
夜千宠还看到她指甲也断了,手腕上还有淤青,眸子轻轻眯了起来,慢慢的转向了满长安,“满先生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她出什么事了?”
满长安看了一眼冯璐。
也不逃避,对着夜千宠点了点头,“就如你看到的,她自己跑出去之后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这命还在不在,真的不好说。”
夜千宠忽而冷笑,“那这么说,我们还应该感谢你?”
满长安想了想,说了一句:“你们要不要感谢的我不知道,冯小姐肯定是要感谢我的。”
按理说,这句话没什么毛病。
可是夜千宠听完之后看了冯璐足足有十来秒钟。
冯璐要感激他?
他帮了冯璐?
昨晚不知道出什么事,反正边星就是不让她过去看冯璐,有什么事,只有冯璐和满长安两个人清楚。
一个绑架冯璐的人,帮了她,你说稀奇不稀奇?
夜千宠没有再问了,她只是嘱咐让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寒愈来了之后,商量返回的时间。
“查理先生还没帮我把事情办妥,三位就当是在这儿散心了,只要他办妥了,我不拦着你们的。”满长安道。
下午,用过晚饭。
冯璐因为出去后被人劫持,受了惊吓,受了擦伤,加上耳朵变聋,半个脸肿着,吃完饭就上楼休息了。
而夜千宠照例出去溜一溜。
寒愈走在她身侧。
她忽然问了一句:“你了解满长安么?”
寒愈神色平淡,嗓音也是淡淡的,“一般。”
夜千宠微微侧首,看了他之后又转眼看向远处,“那你了解冯璐么?”
男人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看了她,“你想说什么?”
她自顾斟酌了一会儿,道:“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感兴趣的东西塞给我也没用。但倘若把我逼急了,哪怕没兴趣,我咬人也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