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地问。
余光瞥见一旁的小李似乎是想上来拉我,但是又踌躇不前,犹豫的看着我,同时放着她。
施凝珊不停的扭动身子,嘴角还挂着血迹,很不甘心的看着我,傲慢的责骂道:“苏念白,你凭什么打我?你会后悔的!”
我冷笑着:“后悔?我后悔我没有早点出手。”
还回去的滋味,真是爽快。
“苏念白,你就是冲着少臻不在才敢打我,少臻回来不会放过你的!”施凝珊得意的说。
“不会放过我?施凝珊,我是他的妻子,你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再说,即使他在乎,我就是趁着他不在,把你欠我的都讨回来你又能怎么样?”
那些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痕,你一次次的挑衅,一次次的有恃无恐,我都会,一一要回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苏念白,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快放开我!”施凝珊扭动着身子不安的喊道。
我冷笑一声:“想我放手?做梦!”
我压低了身子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你敢独身前来不就是打好了算盘吗?看来我得替那位施太太好好教教她的女儿,有些伎俩最好不要使两次,这回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刚才,江远已经消息过来,说有一批记者正在赶过来。
正好,我正需要这个,施凝珊就把他们送到我面前了。
我离开她的脸,看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心情愉悦起来。
“苏念白,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贱.人,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我妈妈也不会放过你的!”施凝珊惊恐的喊道。
我拉着她的衣领把她推到车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道:“干什么?教训你看不出来吗?”
施凝珊开始尖叫,我一把把她甩给小李,吩咐道:“看好她,交给警察。”
“是,小姐。”小李垂眸应道。
我扶额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郁闷的想:看来今天没法上课了,闹成这样,得跟司少臻说一声,他不在,这些围观的人也是问题,还要跟记者解释,我又从来没单独处理过这些。
报仇一时爽,但是事后处理起这些事情起来难免让人头疼不已,看来我是真的在司少臻的羽翼下活久了,面对这些事情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退缩。
还有,施凝珊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身份,是施庆华告诉她的吗?不可能,他最畏妻,怎么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现在是不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麻烦接踵而来,施凝珊对我尚且是这个反应,施庆华的老婆呢?是不是要处心积虑的把我抹去?
“小白!”
一声呼唤把我从思绪中喊了回来,我循着声音去看,纪言和纪念生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纪念生狐疑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跑过来疑惑的问:“你没事吧?这是…生什么事了?”
我苦笑的摊摊手,这让我怎么解释呢,我被司少臻的前未婚妻找上门,而且这个女人还谋害了我多次还安全的脱身,所以我现在忍无可忍的…报复回去?
我证苦笑着想自己该怎么回答,纪言惊恐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他远远的挥舞着手。
“小心!”
伴随着他的嘶喊,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施凝珊喊着:“去死吧!”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然后就感觉到下腹一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身体。
“小姐!”
“小白!”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响在耳边,我却站也站不住,绵软无力的倒下来,身子落入不知道谁的坏抱。
“小白,小白,!”
“快叫救护车!快!”
我虚弱的睁着眼睛,头半点也挪动不了,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下腹凉凉的。
“去死吧啊,去死吧,苏念白,我终于杀死你了!哈哈,少臻马上就要回到我身边了。”施凝珊的疯狂尖叫还在继续,我痴痴的想,怎么就没有去堵住她的嘴呢,好吵。
我终究还是对司少臻有怨言的,没有他之前的一次次包庇,施凝珊也不会活跃到现在,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替我惩治她呢?难道我受的伤,他都不在乎吗?
远处响起“呜呜”警笛的声音,近处全是各种惊呼,冲进我的耳朵里,杂乱无章,所幸,他们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我就现声音淡去,越来越小。
眼前黑幢幢的人影,我透过空隙望向天空,一片朦胧的蓝色,我好像忘了今天的天空有没有云。
到底有没有云呢?
我没有精力想这个问题了,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司少臻,法国那边的天,有云吗?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觉得自己置身黑暗好久,深陷桎梏却又无能为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朦胧中只听见有声音在想,有人在走路,有人在低声说话,不一会儿又有人.大声的吵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快就消失,像是风吹过,一下子就失去痕迹,湖面又重新平静下来。
黑暗中,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有淡淡的光,但是眼睛似乎没这么快适应,看什么都像蒙了层雾一般。’
我舔舔干涸的嘴唇,这是在哪儿?
我撑着手想爬起来,但是刚一使劲下腹就开始疼起来。
我记起来了,我受了伤,我被施凝珊捅了一刀。
嗅着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里应该是医院了。
“水。”我声音嘶哑的喊道,眼睛慢慢的适应眼前的场景。
“念念?你醒了!”不知是谁欣喜的喊了一声,然后整个房间沸腾起来,充浸着欢乐的声音,但是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我的心口一跳,欣喜几乎要冲破胸腔,会喊我念念的是…
司少臻,他回来了!
手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包住,我欣喜又艰难的抬起手顺着那只手去抚摸那人的脸,嘴里不停的轻声呢喃:“少臻,少臻。”
那只手的主人像是僵了僵,动作一下子也变得僵硬起来,我一愣,怎…怎么了?
“顾少爷,还请您先出去吧,太太刚醒,还是让医生先给她检查一下吧。”
是管家的声音。
顾少爷?刚才喊得那声念念是…顾子墨?
是了,这世界上能被称为顾少又能那样称呼我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久到他淡出了我的生活,我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个人。
眼睛勉强能看见东西,我对上的就是顾子墨那张黑得沉的脸,或许是管家故意刺他那声“太太”。
但是他望向我,脸上很快又转为无奈,蠕.动着嘴唇温柔的说:“念念,你好好让医生检查,我先出去等你。”
那摸样,像是为了安慰我强颜欢笑一般。
心口一痛,我点点头,望着他走了出去。
之前那声“念念”我模模糊糊的听着没想那么多才会以为是司少臻,但是现在想起来,很明显就能听出来不是司少臻的声音。
顾子墨和他的声音,是有很大不同的。
司少臻没有来。
即使我伤成这样,他也没有从法国回来看我。
他的工作,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他不是说爱我吗?我们不是夫妻吗?
还是说,施凝珊说的是…真的…
不会的,司少臻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不然他不会不来,他说过不会抛下我的额,去法国之前他还特意跟我求婚了,如果他不爱我,他就没有必要花心思做这些。
我定定心神规劝自己,对g顾子墨的那点愧疚被抛在身后,我已经无暇顾及。
管家已经走到窗前,威尔逊也在,一同给我坐着检查。
我蠕.动嘴唇看着管家问:“我睡了多久了?”
“小姐,您昏迷五天了,碗大的伤口啊,看着真的是吓坏了,提心吊胆生怕您醒不过来,那样少爷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啊。”管家哭丧着脸说,我的受伤好像真的吓坏他了。
听了他的话,我抓紧了床单,颤着声音问:“少臻,他还没回来吗?”
明明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了实情,可是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总是怀揣着那一点希望不愿意接受现实。
呵,好像有点理解施凝珊了。
管家的脸变了变,似乎是心虚,我看不真切,只听见他唯唯诺诺的回答:“少爷他…还在法国…不过他很快就会赶回来的,小姐不要太担心了,小心自己的身体。”
我咬着嘴唇,看着天花板,脑袋有些昏沉。
管家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耳朵里,我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很久才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什么爱我,果然都是骗人的,都是说说而已,又或者,他真如施凝珊所说,腻了。
偏偏只有你这个傻瓜会相信而已,苏念白,你这个傻瓜。
心疼的无法呼吸,知道现实跟确定现实果然是两回事,接受现实更难。
身上在,如果我真的折在这次,真的死在这里,你真的不会心痛?不会后悔今天没有来看我吗?
这样浑浑噩噩的想着,管家已经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问:“小姐?”
我苦笑,司少臻都抛弃我了,你们还喊我小姐干什么,我再也不是宅子的女主人了。
“小姐您没事吧?您不要胡斯乱想,少爷就是…就是太忙了而已。”管家嗫嚅着劝慰道。
太忙了?是啊,他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好好的跟我相爱。
“你出去吧。”我无力挥着手:“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