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医生说您这周就能出院了。”管家把饭菜带着人把饭菜摆好,又递了一杯水给我,然后继续说道:“都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了,小姐肯定也想回去了。”
回去?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的。
拂去心头的心烦意乱,我看着管家,这些日子他因为照顾我,家里医院两点跑来跑去,看上去像是老了不少。
我拿起碗,慢悠悠的夹着菜送到嘴边,然后向他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少臻回来我让他好好给你们放个假。”
我埋头吃饭,余光瞥向他的方向,管家的手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悄悄把这一幕记在心里,我不动声色的喝着粥,跟他闲聊了几句。
为什么,管家会有那样的反应,这不大正常。
我再细想我受伤以来生的事,司少臻没有一个问候过来,当时我一时蒙了眼,听了施凝珊的话,觉得他是腻了,可是现在想起来,身上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维护我很多,离开之前还特地弄了异常求婚。
这怎么可能是腻了的样子。
细细想来,司少臻没有跟我通消息只有一个可能:他出事了。
有了这个认知,我一下子就心慌起来,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生什么了?司少臻仙子啊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越想越怕,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劝慰自己。
他们在我面前都躲避这件事,说明他们都知道实情。
我只要从他们嘴里撬话…
有了这个想法,我很快就开始付诸行动,至于对象,当然是挑薄弱的下手。
第二天下午纪念生上完课来看我,特意提着水果,而纪言,没有来。
好像老天都在帮我一般,纪言下午正好家里有事。
纪念生坐在我床头剥桔子,一边跟我说着话:“小白,阿言今天家里有事所以来不了,他说明天再跟我一起来看你。”
“喏。”她剥了一个水多的桔子,掰开一瓣递到我嘴边,很是贴心。
我怔怔地,不大说话,用余光瞄她。
“小白,你怎么了?”纪念生擦擦手,皱着眉头问。
“我昨天梦到司少臻了。”
“啊…!哦…那你…你梦到他什么了?”纪念生慢吞吞的把橘子皮收拾好,垂着头说话。
“我梦到他在法国,跟别人在一起,我梦到他抛弃我了。”我加快了语速,一瞬不瞬的盯着纪念生看。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多想。”纪念生疯狂的摆手,神色紧张。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又不是他?”我故意问她。
“我…我就是知道,司总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对你真的很好啊,我们平时都看见的。”纪念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都知道了。”我冷静的看着她,慢慢的说。
“啊!你知道了?”纪念生一下子就慌张起来。
我定定的看着她。
“我还没说我知道什么。”我提醒道。
纪念生尴尬的别过脸,慢吞吞的说:“我去倒水。”
我一下子拉住她:“念生,我们是朋友吗?”
“啊…是啊…”纪念生支支吾吾的回着。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我厉声问,特意加重语气:“念生,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朋友的吗?”
纪念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慌起来,结结巴巴的回答:“小白,我…我不是…是李叔不让我们告诉你的。”
“不让你们告诉我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她,受伤个却有些抖。
离真相很近了。
“他不让我们说。”纪念生为难的别过脸不敢跟我直视。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去问别人,我还会胡思乱想,你确定还要瞒着我吗?”我威胁道。
“好,我…我告诉你。”纪念生为难的坐下来,我放开她的手腕。松了口气。
“小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激动。”纪念生小心翼翼的铺垫道,我的心提的更高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心头。
“司少臻他,听说了你受伤的事就要赶回来,结果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失联了,所有人都不见了,而且…”
“而且什么?”我激动的抓着她的手,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司少臻出事了,真的出事了,难怪这些天他根本没联系我,难怪他没有半点消息给我。
“而且,李叔说,江远在现场现了枪击的痕迹,Ktty受了严重的枪伤,正在抢救,道现在也没醒…”纪念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心也沉下去。
司少臻不是失联,而是生死不明!
“我要出院!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不断的呢喃着,掀开被子,把针头从手背上拔下来,然后跳下床。
“小白,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出去也没有用,李叔已经派人去了,你要好好养伤。”纪念生拖住我的身子,不让我走。
我疯狂的往前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需要我,他说不定正受着伤没有人救他,说不定正在被人软禁,说不定…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里越来越害怕,司少臻现在生死不明,跟我们断了联系,他还受了伤,他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死了。
“啊!”我嘶吼着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可怕。
心里头只有他,司少臻,司少臻,你在哪儿。
在我受伤接受治疗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人给他治疗,他现在好不好,被谁带走了?
病房了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威尔逊还有顾子墨冲了进来,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慌张但是却什么都听不见。
我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尖叫,嘶吼,人群越来越多,我被围住,然后什么东西刺进了我的手臂里,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医生,然后晕了过去。
“少臻,少臻,少臻!”我挣扎着坐起来,伸手一摸,脸上是湿润的,满是泪水。
“念念,没事了啊,那是噩梦。”
被拥入一个怀抱,然后顾子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询问道:“子墨?”
“是我,别害怕,我在这儿。”顾子墨淡淡的声音有着让人安宁的力量,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子墨,我要出院,你带我出院好不好?”
顾子墨顿了顿,然后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躺下来,又帮我盖好被子,我睁着眼睛盯着他看。
“念念,你再睡一会儿,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来,先喝口水。”
我一下子举起手把水打翻,“哐啷”一声,有人从门口涌了进来,管家着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掀开被子,不停地喊,顾子墨紧紧的把我箍住,嘴里边念着:“念念,别激动,安静下来。”
他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安慰,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安静下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
“子墨,怎么办,少臻出事了,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办?”我捂着嘴,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他远在法国,我望尘莫及,江远可以去找他,但是我却只能坐这儿接受大家的照顾。
每次关于他的事,我都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能为力原来是这么一个让人绝望的词,比穷途末路还要让人绝望。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已经有人过去找了,念念,你冷静一点。”
“小姐,是啊,少爷一定会没事的,他不是那么容易栽的人,您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不然少爷回来了您倒下了怎么办?”
“小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直接告诉你的。”
我颤抖着身子,身边每个人都在劝着我,顾子墨的声音,纪念生的声音,管家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你们都出去。”我捂着嘴,从顾子墨怀里起身,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
“小姐…”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我别过脸看着窗外,紧紧的盯着夜色,眼泪珠串一样的落下来。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我揉着头,把自己埋在膝盖里,不停地颤抖。
之前因为自己的大力而牵扯到了伤口,但是现在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样,心口突突的的疼。
司少臻说这些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可以举行婚礼,到时候就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在船上向我求婚,把一切弥补给我,虽然方式很笨拙,但是,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还有好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想再跟他生个孩子,想跟他一起牵着手,慢慢的走,然后时间就流过去,我们一起老去。
我爱他,我比爱自己还要爱他。
无数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堵在心口,我后悔不已,我司少臻之间,这么多风浪都熬过来了,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子渐渐麻木,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冷,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门不知道被谁推开了,“吱呀”的一声响,我头也没转,认真的盯着地上呆。
“念念,你这样会生病的!”顾子墨的声音闯进耳朵,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
我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来。
“念念。”顾子墨呢喃着,慢慢的握住我的手:“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再心底轻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就是一条命吗?